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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一次流產的“跳槽”之旅

胡適

1921年, 胡適不過30歲, 卻已名聲大噪並享有新文學“泰斗”之盛譽, 時任北京大學教授、文學院院長。 這年暑假, 他有過一趟上海之行,

差點沒從北大“跳槽”到商務印書館。

這年春天, 商務印書館編譯所所長高夢旦來北京找到胡適, 力勸他辭去北大教職, 到商務接替自己的職位, 並語含懇切地對胡適說:“我們那邊缺少一個眼睛, 我們盼望你來做我們的眼睛。 ”胡適沒有明確表態, 他承認“得著一個商務印書館, 比得著什麼學校更重要”, 但他又認為“我是30歲的人, 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業要做;我自己至少應該再做十年、二十年的自己的事業, 況且我自己相信不是一個沒有可以貢獻的能力的人”。 猶疑之間, 他答應高夢旦, 暑假期間去上海實地考察一次。

7月16日晚10點, 胡適乘火車到上海。 張元濟、高夢旦、李拔可等數位商務印書館的頭面人物候于月臺, 把胡適接到大東旅館。

自此至9月7日, 除往蘇州、南京、安慶等地講學數日外, 胡適幾乎泡在商務印書館編譯所, 對有可能成為未來供職單位的這個地方, 做了方方面面的“調研”。

商務編譯所規模可觀, 分國文、英文、詞典、理化、東文等部, 有160人之多, 並且不乏“才俊”之輩。 胡適一去, 就把編譯所的一間會客室當辦公處, 對編譯所的高級編輯及商務各雜誌主編來了個輪流“召見”。 幾十年後, 當年也是商務一員的茅盾曾憶及當時的情形:

我也是被“召見”的一個。 我從沒見過胡適, 但早從陳獨秀夾《新青年》到上海來編輯、發行那時, 就知道在北京大學的教授中, 胡適是保守勢力的頭子。 我只回答他的詢問(那都是瑣屑的事), 不想多談。 我只覺得這位大教授的服裝有點奇特。

他穿的是綢長衫、西式褲、黑絲襪、黃皮鞋。 當時我確實沒有見過這樣中西合璧的打扮。 我想:這倒象徵了胡適之為人。

從胡適日記看, 這天是7月18日, 他也只是一筆帶過:“見李石岑、鄭振鐸、沈雁冰、葉聖陶。 ”倒是對同一天“召見”的鄭貞文(心南), 日記流露出器重之語:“他是日本東京帝大理學士, 甚有思想, 甚不滿意於編譯所。 我徵求他的意見。 他說, 知道我要來, 曾做一個改良此間組織的計畫……此計畫甚好。 他說, 組織是一事, 人才又是一事;有好組織而無好人, 是無用的。 這話也是實情。 ”對此, 高夢旦說:“鄭心南諸人只要‘立憲’, 我要的是‘革命’。 ”胡適則認為:“編譯所是不能完全不要的。 革命也只革得一部分, 畢竟還免不了立憲的改革。

另一位編輯楊端六的看法也引起胡適的重視, 他在7月20日的日記裡寫道:

端六說, 改良編譯所不容易, 因為須從全部的組織改良起。 現在館中事權不統一, 館中元老皆(1)退職官僚, (2)工人, (3)文人, 沒有一個人能知道營業的道理的。 館中最大的弊是不用全力注重出版而做許多不相干的小買賣。 編譯所中待遇甚劣, 設備(圖書、房子)甚不完備, 決不能得第一流人才。 (終年無假期, 暑假名為可以自由, 而又以加薪之法鼓勵人不告假。 )(薪俸也極薄。 )

胡適接著又寫道:“楊君所言, 極中肯要。 他們方以為待編輯甚優, 然一入門即可見所謂‘優待賓師’之道了!”

胡適不僅輪番找人談話, 還佈置一些編輯提出書面的編譯所改革方案, 並列席常規的“編譯會議”。

在一次討論中學教科書問題的會上, 胡適本來是一個旁聽者, 但聽著聽著就聽不下去了, 他在當天的日記裡說:“這種問題, 我本不必加入討論, 但他們的討論太散漫了, 我忍不住加入討論。 我勸他們各部各做一個計畫, 再開會討論, 便可不致如此散漫了。 ”

從這些日記片斷來看, 這次考察, 商務留給胡適的負面印象甚多。 一個多月後, 胡適終於決定仍留在北大教書, 並推薦他的老師王雲五以自代。 當然, 胡適決意不幹, 不完全取決於這些負面印象, 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8月13日, 商務的掌門人物張元濟到編譯所訪胡適, 高夢旦也從旁再三相勸, 挽留胡適。 胡適則認為:“這個編譯所確是很緊要的一個教育機關, ——一種教育大勢力。 我現在所以遲疑,只因為我是30歲的人,不應該放棄自己的事,去辦那完全為人的事。”胡適不幹並舉薦王雲五的另一個理由,是他對商務當局表示:自己是個書呆子,不善於應付人際關係,王雲五則既有學問,又有辦事才能。(來源丨人民政協報)

我現在所以遲疑,只因為我是30歲的人,不應該放棄自己的事,去辦那完全為人的事。”胡適不幹並舉薦王雲五的另一個理由,是他對商務當局表示:自己是個書呆子,不善於應付人際關係,王雲五則既有學問,又有辦事才能。(來源丨人民政協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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