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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23歲守寡,獨自培養出一代大師胡適

“世界上的一切光榮和驕傲, 都來自母親。 ”如果胡適能聽到高爾基的這句話, 想必他也一定會舉雙手贊成。 在《四十自述》中, 胡適飽含深情地回憶了寡母馮順弟對自己的教養, 讀來令人感動。 馮順弟的育兒方式, 在今天看來, 雖然不一定完全正確, 卻也極具借鑒意義。 今天, 我想聊一聊這位可愛可敬的母親。

1. 射手座男人胡適在上海出生

馮順第(順弟, 意即父母希望下胎生個弟弟)出身於是農家, 長到17歲時, 她從貧苦經驗裡得著不少知識, 很有成年人的見識。 當時見過她的人, 這樣描述她:圓圓面孔有一點雀斑,

頭髮很長一直拖到地, 面貌並不美, 倒穩重得很。

胡適母親馮順弟

胡適的父親胡傳, 是一位學者, 也是一個意志堅強、有行政才幹的人。 胡傳初娶馮氏(此馮非彼馮), 結婚不久, 便遭太平天國之亂, 同治二年死在兵亂裡。 次娶曹氏, 生了三個兒子, 三個女兒,

死于光緒四年。 胡傳因家貧, 又有志遠遊, 故久不續娶。 光緒十五年, 生活稍稍安定, 才續娶了馮順弟。

馮順弟與胡傳相差三十歲, 之所以願意嫁給胡傳, 固然有胡傳是當地一位十分受人尊敬的士紳的原因, 更多的是為了完成父親的夙願:把家裡因太平天國戰亂而遭破壞的房子重新蓋起來。

光緒十五年(1889年), 胡傳在家鄉安徽績溪迎娶馮順弟。 結婚後不久, 胡傳把馮順弟接到了上海同住。 胡傳很愛她, 每日在百忙之中教她讀書認字。 光緒十七年十一月十七日(1891年12月17日), 胡適出生在上海大東門外。

2.台東州官胡父因腳氣病死于廈門

胡適出生兩個月後, 父親胡傳被臺灣巡撫邵友濂調往臺灣, 他和母親馮順弟也跟隨前往。

胡適不滿三歲時,

胡傳就把教馮順弟的紅紙方字教他認。 父親作教師, 母親便在旁作助教, 胡適認的是生字, 母親便借此溫她的熟字。 胡傳太忙時, 馮順弟就是代理教師。

胡適父親胡傳

1894年, 甲午中日戰事開始, 臺灣也在備戰的區域。 乙未年(1895年)正月胡適這才和母親跟隨四叔介如返回績溪。

離開臺灣時, 馮順弟認得了近千字, 胡適也認得七百多字。

1895年4月, 中日合議成, 臺灣割讓給日本。 台東直隸州知州胡傳當時得了腳氣病, 雙腳不能行動, 向幫辦軍務劉永福請辭。 6月28日, 胡傳到廈門, 手足俱不能動了。 七月初三, 胡傳病死於廈門。

彼時, 胡適只有三歲零八個月, 馮順弟年僅二十三歲。 胡傳去世, 馮順弟便做了一個有許多成年兒女的大家庭的家長。 中國做後母的地位十分困難, 她的生活自此時起, 開始長時間的含辛茹苦。

馮順弟23歲就做了寡婦, 從此之後又過了23年。 這23年的生活, 真是十分痛苦的生活, 只因還有胡適這一點骨血, 她含辛茹苦把全部希望寄託在胡適的渺茫不可知的將來, 這一點希望居然使她掙扎著活了23年。

3.胡適的學金是其他學生的三倍不止

馮順弟對胡適抱有很大的希望, 剛返回績溪, 就送胡適去四叔介如先生的學堂裡讀書。

胡傳去世時, 給馮順弟的遺囑上說:“糜兒(胡適的小名), 天資頗聰明, 應該令他讀書。 ”得了這一遺言, 馮順弟對胡適的教育就更上心了。

馮順弟對於家用向來是節省, 而付給胡適先生的學金, 卻堅持要比平常要多三倍。 平常學金兩塊銀元一年, 她首先便送六塊錢, 後又逐漸增加到十二元。 由增加學金這一點小事情, 胡適得到了千百倍於上述數目比率所未能給的利益。

因為那兩元的學生, 單單是高聲朗讀, 用心記誦, 先生從不勞神去給他們講解所記的字。 獨胡適有額外學金的緣故, 先生便把功課中每字每句講解給胡適聽,就是將死板文字譯作白話這項難得的權利。這樣的學金在胡適的家鄉要算打破紀錄的。馮順弟大概是受了胡傳的叮囑,她囑咐四叔和禹臣先生為胡適講書:每讀一字,須講一字的意思;每讀一句,須講一句的意思。

有一天,一件小事使我忽然明白母親增加學金的恩惠。一個同學的母親來請禹臣先生代寫家信給她的丈夫;信寫成了,先生交她的兒子晚上帶回家去。一會兒,先生出門去了,這位同學把家信抽出來偷看。他忽然過來問我:“糜,這信上第一句‘父親大人膝下’是什麼意思?”他比我只小一歲,也念過四書,卻不懂“父親大人膝下”是什麼!這時候我才明白,我是一個受過特別待遇的人,因為別人每年出兩塊錢,我去年卻送十塊錢。

——胡適《四十自述》

胡適在《四十自述》中說:“我一生最得力的是講書:父親母親為我講方字,兩位先生為我講書。念古文而不講解,等於念“揭諦揭諦,波羅揭諦”,全無用處。”

4.慈母兼任嚴父,從不在人前打罵胡適

每天天剛亮時,馮順弟便把胡適喊醒,叫他披衣坐起。胡適從不知道她醒來坐了多久了。馮順弟看胡適清醒了,才對胡適說昨天他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要胡適認錯,要胡適用功讀書。有時候她對胡適說父親的種種好處,她說:“你總要踏上你老子的腳步。我一生只曉得這一個完全的人,你要學他,不要跌他的股(跌股便是丟臉,出醜)。”

馮順弟說到傷心處,往往掉下淚。來到天大明時,她才把胡適的衣服穿好,催胡適上早學。學堂門上的鑰匙放在先生家裡,胡適先到學堂門口一望,便跑到先生家裡去敲門。先生家裡有人把鑰匙從門縫裡遞出來,胡適拿了跑回去,開了門,坐下念書。十天之中,總有八九天,胡適是第一個去開學堂門的。等到先生來了,胡適背完了書,才回家吃早飯。

馮順弟管得嚴厲,胡適又不大覺得念書是苦事,故他一個人坐在學堂裡溫書念書,到天黑才回家。馮順弟盼望胡適讀書成名,還常常叮囑他每天要拜孔夫子。

雖然管束胡適最嚴,但馮順弟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罵胡適一句,打胡適一下。胡適做錯了事,她只對胡適望一眼,胡適看見了她的嚴厲眼光,就嚇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胡適睡醒時才教訓他。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靜時,關上房門,先責備胡適,然後行罰,或罰跪,或擰胡適的肉。無論怎樣重罰,總不許胡適哭出聲音來。她教訓兒子,不是借此出氣叫別人聽的。

有一次,馮順弟得知鄰人宋煥家中有部《圖書集成》是兒子一直求之未得的,當她得知宋家減價到80元時,便借貸為兒子買下。為資助胡適讀書,她甚至不惜變賣自己的首飾。對此胡適感慨道:“吾母遭此窘狀,猶處處為兒子設想如此。”

5.馮順弟的處世智慧

在馮順弟的影響下,胡適也學會了忍讓,養成了好脾氣。難怪在網上搜索胡適的照片,總能看見他面帶笑容、溫潤如玉。

胡適

母親的氣量大,性子好,又因為做了後母後婆,她更是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她從不和兩個嫂子吵一句嘴。每個嫂子一生氣,往往十天半個月不歇,天天走進走出,板著臉,咬著牙,打罵小孩子出氣。我母親只忍耐著,忍到實在不可再忍的一天,她也有她的法子。這一天的天明時,她就不起床,輕輕的哭一場,她不罵一個人,只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苦命,留不住她丈夫來照顧她。她先哭時,聲音很低,漸漸哭出聲來。我醒了起來勸她,她不肯住。這時候,我總聽見前堂或後堂有一扇房門開了,一個嫂子走出房間,向廚房走去。不多一會兒,那位嫂子來敲我們的門了。我開了房門,她走進來,捧著一碗熱茶,送到我母親床前,勸她止哭,請她喝口熱茶。我母親慢慢停住哭聲,伸手接了茶碗。那位嫂子站著勸一會,才退出去,沒有一句話提到什麼人,也沒有一個字提到這十天半個月的氣臉,然而個人心裡明白,泡茶進來了的嫂子總是那十天半個月來鬧氣的人。奇怪的很,這一哭之後,至少有一兩個月太平清靜的日子。

但她有時候也很有剛氣,不受一點人格上的污辱。我家五叔是個無正業的浪人,有一天在煙館裡發牢騷,說我母親家中有事總請某人幫忙,大概總有什麼好處給他。這句話傳到母親耳朵裡,她氣的大哭,請了幾位本家來,把五叔喊來,她當面質問他,她給了某人什麼好處。直到五叔當眾認錯賠罪,她才甘休。

——胡適《四十自述》

6.胡適對母親的評價

胡適13歲時,馮順弟毅然將他送往上海求學。接受了許多新知識、新觀念的胡適,經過一番曲折,於清宣統二年(西元1910年)考取庚子賠款官費赴美留學,此時他年僅19歲。因行期由政府決定,他竟未能回家鄉向母親告別。

胡適在美國康奈爾大學初讀農科,一年半之後改讀政治、經濟,兼攻文學、哲學,後又赴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哲學。在美留學7年間,胡適與母親只能保持書信來往。他母親在病重的時候也不讓人告訴兒子,以免他中斷學業。胡適沒有辜負母親期望,1917年7月,他從美國學成回國被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聘為教授。

1918年的11月,馮順弟在家鄉不幸病逝。悲痛欲絕的胡適與剛完婚不到一年的妻子江冬秀回家奔喪,寫下《先母行述》:生未能養、病未能侍,畢世勤勞未能絲毫分任、生死永訣乃亦未能一面。平生慘痛、何以如此!

胡適和妻子

我在我母親的教訓之下住了九年,受了她極大極深的影響。我十四歲就離開她了,在這廣漠的人海裡獨自混了二十多年,沒有一個人管束過我。如果我學得了一絲一毫的好脾氣,如果我學得了一點點待人接物的和氣,如果能寬恕人、體諒人,我都得感謝我的慈母。

這一次我和母親分別之後(前往上海求學),十四年之中,我只回家三次,和她在一塊的時候還不滿六個月。她只有我一個人,只因愛我太深,望我太切,所以她硬起心腸,送我向遠地去求學。臨別的時候,她裝出很高興的樣子,不曾掉一滴眼淚。我就這樣出門去了,向那不可知的人海裡,去尋求我自己的教育和生活,——孤零零的一個小孩子,所有防身之具只是一個慈母的愛,一點點用功的習慣,和一點點懷疑的傾向。

——胡適《四十自述》

先生便把功課中每字每句講解給胡適聽,就是將死板文字譯作白話這項難得的權利。這樣的學金在胡適的家鄉要算打破紀錄的。馮順弟大概是受了胡傳的叮囑,她囑咐四叔和禹臣先生為胡適講書:每讀一字,須講一字的意思;每讀一句,須講一句的意思。

有一天,一件小事使我忽然明白母親增加學金的恩惠。一個同學的母親來請禹臣先生代寫家信給她的丈夫;信寫成了,先生交她的兒子晚上帶回家去。一會兒,先生出門去了,這位同學把家信抽出來偷看。他忽然過來問我:“糜,這信上第一句‘父親大人膝下’是什麼意思?”他比我只小一歲,也念過四書,卻不懂“父親大人膝下”是什麼!這時候我才明白,我是一個受過特別待遇的人,因為別人每年出兩塊錢,我去年卻送十塊錢。

——胡適《四十自述》

胡適在《四十自述》中說:“我一生最得力的是講書:父親母親為我講方字,兩位先生為我講書。念古文而不講解,等於念“揭諦揭諦,波羅揭諦”,全無用處。”

4.慈母兼任嚴父,從不在人前打罵胡適

每天天剛亮時,馮順弟便把胡適喊醒,叫他披衣坐起。胡適從不知道她醒來坐了多久了。馮順弟看胡適清醒了,才對胡適說昨天他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要胡適認錯,要胡適用功讀書。有時候她對胡適說父親的種種好處,她說:“你總要踏上你老子的腳步。我一生只曉得這一個完全的人,你要學他,不要跌他的股(跌股便是丟臉,出醜)。”

馮順弟說到傷心處,往往掉下淚。來到天大明時,她才把胡適的衣服穿好,催胡適上早學。學堂門上的鑰匙放在先生家裡,胡適先到學堂門口一望,便跑到先生家裡去敲門。先生家裡有人把鑰匙從門縫裡遞出來,胡適拿了跑回去,開了門,坐下念書。十天之中,總有八九天,胡適是第一個去開學堂門的。等到先生來了,胡適背完了書,才回家吃早飯。

馮順弟管得嚴厲,胡適又不大覺得念書是苦事,故他一個人坐在學堂裡溫書念書,到天黑才回家。馮順弟盼望胡適讀書成名,還常常叮囑他每天要拜孔夫子。

雖然管束胡適最嚴,但馮順弟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罵胡適一句,打胡適一下。胡適做錯了事,她只對胡適望一眼,胡適看見了她的嚴厲眼光,就嚇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胡適睡醒時才教訓他。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靜時,關上房門,先責備胡適,然後行罰,或罰跪,或擰胡適的肉。無論怎樣重罰,總不許胡適哭出聲音來。她教訓兒子,不是借此出氣叫別人聽的。

有一次,馮順弟得知鄰人宋煥家中有部《圖書集成》是兒子一直求之未得的,當她得知宋家減價到80元時,便借貸為兒子買下。為資助胡適讀書,她甚至不惜變賣自己的首飾。對此胡適感慨道:“吾母遭此窘狀,猶處處為兒子設想如此。”

5.馮順弟的處世智慧

在馮順弟的影響下,胡適也學會了忍讓,養成了好脾氣。難怪在網上搜索胡適的照片,總能看見他面帶笑容、溫潤如玉。

胡適

母親的氣量大,性子好,又因為做了後母後婆,她更是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她從不和兩個嫂子吵一句嘴。每個嫂子一生氣,往往十天半個月不歇,天天走進走出,板著臉,咬著牙,打罵小孩子出氣。我母親只忍耐著,忍到實在不可再忍的一天,她也有她的法子。這一天的天明時,她就不起床,輕輕的哭一場,她不罵一個人,只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苦命,留不住她丈夫來照顧她。她先哭時,聲音很低,漸漸哭出聲來。我醒了起來勸她,她不肯住。這時候,我總聽見前堂或後堂有一扇房門開了,一個嫂子走出房間,向廚房走去。不多一會兒,那位嫂子來敲我們的門了。我開了房門,她走進來,捧著一碗熱茶,送到我母親床前,勸她止哭,請她喝口熱茶。我母親慢慢停住哭聲,伸手接了茶碗。那位嫂子站著勸一會,才退出去,沒有一句話提到什麼人,也沒有一個字提到這十天半個月的氣臉,然而個人心裡明白,泡茶進來了的嫂子總是那十天半個月來鬧氣的人。奇怪的很,這一哭之後,至少有一兩個月太平清靜的日子。

但她有時候也很有剛氣,不受一點人格上的污辱。我家五叔是個無正業的浪人,有一天在煙館裡發牢騷,說我母親家中有事總請某人幫忙,大概總有什麼好處給他。這句話傳到母親耳朵裡,她氣的大哭,請了幾位本家來,把五叔喊來,她當面質問他,她給了某人什麼好處。直到五叔當眾認錯賠罪,她才甘休。

——胡適《四十自述》

6.胡適對母親的評價

胡適13歲時,馮順弟毅然將他送往上海求學。接受了許多新知識、新觀念的胡適,經過一番曲折,於清宣統二年(西元1910年)考取庚子賠款官費赴美留學,此時他年僅19歲。因行期由政府決定,他竟未能回家鄉向母親告別。

胡適在美國康奈爾大學初讀農科,一年半之後改讀政治、經濟,兼攻文學、哲學,後又赴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哲學。在美留學7年間,胡適與母親只能保持書信來往。他母親在病重的時候也不讓人告訴兒子,以免他中斷學業。胡適沒有辜負母親期望,1917年7月,他從美國學成回國被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聘為教授。

1918年的11月,馮順弟在家鄉不幸病逝。悲痛欲絕的胡適與剛完婚不到一年的妻子江冬秀回家奔喪,寫下《先母行述》:生未能養、病未能侍,畢世勤勞未能絲毫分任、生死永訣乃亦未能一面。平生慘痛、何以如此!

胡適和妻子

我在我母親的教訓之下住了九年,受了她極大極深的影響。我十四歲就離開她了,在這廣漠的人海裡獨自混了二十多年,沒有一個人管束過我。如果我學得了一絲一毫的好脾氣,如果我學得了一點點待人接物的和氣,如果能寬恕人、體諒人,我都得感謝我的慈母。

這一次我和母親分別之後(前往上海求學),十四年之中,我只回家三次,和她在一塊的時候還不滿六個月。她只有我一個人,只因愛我太深,望我太切,所以她硬起心腸,送我向遠地去求學。臨別的時候,她裝出很高興的樣子,不曾掉一滴眼淚。我就這樣出門去了,向那不可知的人海裡,去尋求我自己的教育和生活,——孤零零的一個小孩子,所有防身之具只是一個慈母的愛,一點點用功的習慣,和一點點懷疑的傾向。

——胡適《四十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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