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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從山旮旯村通往縣城的柏油路修好了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老 黨》小小說

文/莊稼漢

老党變了。 人們都這麼說, 話語中多少有點可惜。

老黨不姓党, 姓吳, 已經60多歲了。 他是山旮旯村的第一位共產黨員, 這麼多年一直黨性原則極強, 處處用黨員標準丈量著自己的每一步, 人們也就親切地叫他“老黨”, 至於他姓吳不姓吳, 就很少有人記得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人稱讚的“老黨”, 這幾年竟然也被錢熏變質了, 你說能不讓人可惜?!

“唉, 這人呀, 沒處看去!”一些當年和老黨一起鬧土改的老夥計們, 一看到老黨的影子就打唉聲:“這人咋說變就變了呢?!”

這到底是咋回事呢?

原 來, 山旮旯村是一個特別偏僻的小山村兒, 這幾年小山村富倒是富了, 可就是太讓人憋屈。 咋呢?道路不好!別說上省城, 就是去一趟縣城都費牛勁啦。 村裡人上城不是騎上兩三個小時的自行車, 就是趕上馬車、驢車的, 還得起個大早。 不過, 這麼多年來一直就這樣, 小村的人們也就有些習慣了, 誰也沒想到要改變這個交通不便的狀況。 有時人們也說:“要是這兒通個大客車就好啦!”當然, 也只是說說而已。

別人沒想到的, 老黨想到了, 而且還是好幾年前就想到了。 他在全村第一個裝備起“驢吉普”, 也就是小毛驢車搭上個棚, 晴天遮日頭, 陰天擋風雨, 冬天再換上一套棉門簾子, 倒也挺暖和的。 老黨就是靠這“驢吉普”在縣城和小村之間跑客運,

一次也不多收, 單趟5元, 來回趟10元, 不多, 可也不少。

對於這, 小村的人們倒也沒啥大看法, 老黨掙錢靠的是吃辛苦, 大夥兒花錢了, 可也買個方便不是?!

對老黨有看法的是, 這老黨搞這個“驢吉普”客運, 還是像他當年一樣, 特愛叫真兒!釘是釘, 鉚是鉚, 誰坐他的車, 少一個子兒也不行!在人們眼裡, 這老黨處事越來越格路。

這一天, 正好趕上老黨拉了一車的人, 從縣城往小村跑, 走到半路, 正遇上二楞子騎自行車帶著他媽從他妹妹家回來。 走到這, 二楞子他媽心臟病犯了, 急得二楞子直跺腳。 恰巧叫老黨趕上了。 老黨二話沒說, 一揚手把全車人都轟下去了。 讓二楞子把他媽抱上車。 就揚開鞭子直奔縣城。

到了縣城醫院, 二楞子沒帶多少錢, 老黨又給墊上500多塊錢的醫藥費, 完了, 一直忙活到黑, 才把母子倆送回家。

對 於這事, 村裡人都說, 還是老黨本色, 學雷鋒做好事, 連錢都不掙啦。 可誰想, 這回人們又誇錯了。 過了不到三天, 老黨就上門沖二楞子要錢去了。 要說二楞子這幾年搗騰買賣, 錢倒是沒少掙, 可老黨你就好人做到底唄, 還上門管人要錢, 讓人家臉上怪掛不住的。 老党臉一黑, 啥也不管, 就是要錢。 結果, 二楞子還了500多塊醫藥費, 還額外掏了200塊的車費。 可老党說那一車人的買賣跑了不說, 還耽誤了好幾趟生意, 要200塊不算多。

“這老黨也太‘黑’了!”二楞子逢人就說。 他倒不是忘恩負義, 他原想過後把老黨墊的醫藥費還上後, 再額外給老党100塊車費,

沒想到老黨竟然獅子大張口, 一下子要了200!太“黑”!村裡人也跟著說。

說歸說, 老黨的“驢吉普”, 該坐還得坐, 這總比頂風冒雪的蹬自行車強多啦!就這麼寒來暑往的, 好幾年過去了, 有人替老黨算了一筆賬, 這幾年, 老黨最起碼得掙10多萬。 而老党錢不管掙多少, 還是那一身多年不變的中山裝, 總也不見換副新行頭, 吃喝也不講究。 來回跑這客運, 趕晌午了, 就墊巴個麵包, 一碗茶水。

人們也都納悶, 這老党攢錢到底要幹啥呢?要說給兒子吧, 他那三個兒子都不缺錢, 個個都是大富戶, 媳婦也都娶到了家, 新房也都蓋起來了, 家家的小日子都挺紅火!別說老党給兒子掙家業, 他隔三差五還沖兒子要錢, 要完錢也不見他怎麼花。

怪不?

要說怪, 今年開春老黨做的一件事更怪:他又管兒子們要錢啦!老子沖兒子要錢, 並不稀奇, 令人吃驚的是他老黨一張口就向每個兒子要了兩萬塊!兩萬塊!三個兒子就是六萬啊!這傢伙, 老黨手裡掐著20來萬, 他到底想幹啥?這麼多年想錢想瘋啦!他老伴10年前就去世了, 他一個孤老頭子, 自己要這麼多錢幹啥, 是不是想娶個後老伴?那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呐。

就在村裡人都胡猜亂想的時候, 老黨又做出了一件更令人吃驚的事:老党的“驢吉普”跑得好好的就停運了, 老黨撂下“驢吉普”說是上省城了。 他幹啥去了?問他三個兒子, 也都說不知道。

半個月後,老黨竟雇人開回一輛“黃海”牌大客車。

在人們驚奇的目光中,老黨激動地宣佈:“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解決咱們村子的客運,但沒錢呐。大夥有錢啦,可要大夥湊錢買個車,恐怕大夥不一定幹。我就用這個‘驢吉普’把大夥的錢聚攏到一起,買了這個大客兒!現在把這個大客兒交給村上,村裡該咋用就咋用!”

老黨的話音剛落,鄉親們掌聲雷動,老黨抹了把老淚“咱們山旮旯村憋屈,一個是缺車,一個是缺條像樣的路!有了好路,咱們的日子會更好!我說一句話,不知道大夥能不能聽,給不給我這張老臉一個面子:我想咱們大傢伙能不能齊點心,把這條鬧心的山路修成柏油路。今天我帶個頭,替我三個兒子每人集資兩萬元,我個人這 麼多年也攢了點,除去買車的還剩了一萬多,我全拿出來!老少爺們,給捧捧場,把這條路修起來!”“我贊成!我是村支書,感謝老党叔啊,我替村支部謝謝您啦!我拿兩萬!”,“我也是黨員,我拿一萬!”,“我拿5000”,“我拿8000”,“算我一份”……一時間,小小的山旮旯村沸騰了……

三個月後,從山旮旯村通往縣城的柏油路修好了。看著嘎嘎新的大“黃海”載著小山村的人們歡快地跑在這溜光寬敞的新路上,老黨摸著他的頭,笑了。

莊稼漢,本姓曹。河北省東光縣人,魯迅文學院第二十期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學員。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科普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吉林省作協會員,長春作家協會副秘書長、長春科普作家協會副主席。

作品散見於《光明日報》《文藝報》《中國少年兒童報》《新京報》《今晚報》《工人日報》《農民日報》《法制日報》《詞刊》《詩歌月刊》《詩林》《海燕》《小說月刊》等媒體,出版有報告文學集《追逐太陽的生命》、長篇報告文學《雲湧大江流》《騰飛的雄鷹》、詩集《傾聽春天》《北斗星下》,散文集《種夢手記》等。其中,詩集《北斗星下》獲吉林省作家協會2012年度重點扶持專案。長篇報告文學《定盤星》入選中國作家協會2016年度“深入生活、紮根人民”重大現實題材扶持專案,並被中宣部列為“黨的十九大獻禮作品”。

作品曾獲《文藝報》“改革開放三十年散文隨筆徵文”二等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舉辦的全國農村題材微廣播劇徵集一等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國慶六十周年徵文”金獎、吉林省首屆報告文學獎一等獎、吉林省電視短劇小品徵文大賽二等獎、長春市君子蘭文藝獎、長春文學獎等。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半個月後,老黨竟雇人開回一輛“黃海”牌大客車。

在人們驚奇的目光中,老黨激動地宣佈:“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解決咱們村子的客運,但沒錢呐。大夥有錢啦,可要大夥湊錢買個車,恐怕大夥不一定幹。我就用這個‘驢吉普’把大夥的錢聚攏到一起,買了這個大客兒!現在把這個大客兒交給村上,村裡該咋用就咋用!”

老黨的話音剛落,鄉親們掌聲雷動,老黨抹了把老淚“咱們山旮旯村憋屈,一個是缺車,一個是缺條像樣的路!有了好路,咱們的日子會更好!我說一句話,不知道大夥能不能聽,給不給我這張老臉一個面子:我想咱們大傢伙能不能齊點心,把這條鬧心的山路修成柏油路。今天我帶個頭,替我三個兒子每人集資兩萬元,我個人這 麼多年也攢了點,除去買車的還剩了一萬多,我全拿出來!老少爺們,給捧捧場,把這條路修起來!”“我贊成!我是村支書,感謝老党叔啊,我替村支部謝謝您啦!我拿兩萬!”,“我也是黨員,我拿一萬!”,“我拿5000”,“我拿8000”,“算我一份”……一時間,小小的山旮旯村沸騰了……

三個月後,從山旮旯村通往縣城的柏油路修好了。看著嘎嘎新的大“黃海”載著小山村的人們歡快地跑在這溜光寬敞的新路上,老黨摸著他的頭,笑了。

莊稼漢,本姓曹。河北省東光縣人,魯迅文學院第二十期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學員。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科普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吉林省作協會員,長春作家協會副秘書長、長春科普作家協會副主席。

作品散見於《光明日報》《文藝報》《中國少年兒童報》《新京報》《今晚報》《工人日報》《農民日報》《法制日報》《詞刊》《詩歌月刊》《詩林》《海燕》《小說月刊》等媒體,出版有報告文學集《追逐太陽的生命》、長篇報告文學《雲湧大江流》《騰飛的雄鷹》、詩集《傾聽春天》《北斗星下》,散文集《種夢手記》等。其中,詩集《北斗星下》獲吉林省作家協會2012年度重點扶持專案。長篇報告文學《定盤星》入選中國作家協會2016年度“深入生活、紮根人民”重大現實題材扶持專案,並被中宣部列為“黨的十九大獻禮作品”。

作品曾獲《文藝報》“改革開放三十年散文隨筆徵文”二等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舉辦的全國農村題材微廣播劇徵集一等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國慶六十周年徵文”金獎、吉林省首屆報告文學獎一等獎、吉林省電視短劇小品徵文大賽二等獎、長春市君子蘭文藝獎、長春文學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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