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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胥時代的怨毒和信義!

伍子胥自殺了, 確切地講, 是被吳王賜劍自殺的。 在中國幾千年的封建社會中, 類似的國君(皇帝)賜死臣子的案例不可勝數, 這是一種榮耀, 畢竟只有地位尊崇的臣子才有資格被賜死, 而且相對而言也是一種有尊嚴的死法, 較之其他形式的酷烈死刑——譬如伍子胥時代的車裂之刑(即五馬分屍)、湯鑊之刑(把人放在大鍋裡活活煮死), 這種死法算是國君對臣子的一種恩典了。

伍子胥雖是名垂青史的傳奇人物, 但他並未免俗, 和其他面臨死刑的人一樣, 伍子胥心有不甘, 免不得要發一通牢騷, 無非是“若不是我伍子胥, 哪有你吳王的今天……”, 然後又對門客幕僚囑託一番:在我的墳墓旁邊種植梓樹, 將來用它做棺材。 意思是這棺材將來給吳王用;又說把我的眼睛挖出來掛在城東門上, 要親眼看著越寇來滅亡吳國。 云云。 他這一番囑託的用意有兩點:一是顯示自己具有遠見卓識,

並不是像吳王所理解的那樣私心自用;二是要吳王在將來追悔莫及。

急怒交加的伍子胥沒有想到, 吳王在聽到他的這番牢騷後不但沒有後悔, 反而更加暴跳如雷。 伍子胥已經死了, 伍子胥的兒子早已被他送到齊國那裡避難了, 吳國本來就屬於伍子胥的流亡之國, 這裡沒有伍子胥的三族九族什麼的, 能夠供吳王出氣的, 就只剩下伍子胥的屍體了。 於是, 吳王下令把伍子胥的屍體裝在皮袋子裡, 扔進了江中。 這樣一來, 伍子胥的臨終願望固然化為了泡影, 而他原本有尊嚴的死法也變得沒有多少尊嚴可言了。

伍子胥是一個無法用好和壞來簡單評價的歷史人物, 他所有的行為做法只有一個目標:誅殺楚平王以報父兄之仇。 為此, 他輾轉各國, 遊說和煽動對方大舉侵犯自己的祖居國楚國。 在此過程中, 伍子胥還曾經做過一件非常不仁義的事情:他和太子建(伍子胥的父親伍奢輔佐和擁戴的楚國儲君, 楚王聽信了佞臣費無忌的讒言要捕殺他,

太子建為此逃出楚國, 伍子胥逃亡後和他會合)流亡到鄭國時曾備受款待, 但後來晉國要他倆回到鄭國當內應時, 兩人竟然欣然同意。 後來事情洩密, 太子建被殺, 伍子胥和太子建的兒子勝逃到了吳國。 這件事充分暴露出了伍子胥恩將仇報和為了報仇不擇手段的一面。

同樣表現伍子胥人品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他慫恿吳王僚攻打楚國, 權臣公子光反對。 伍子胥知道公子光有野心, 就把刺客專諸介紹給公子光, 公子光讓專諸刺死了吳王僚, 自己取而代之當上了吳王。 當上吳王后的公子光(即吳王闔閭)自然重用伍子胥, 並在伍子胥的極力主張下傾力攻打楚國, 歷經五次重大戰役, 最終攻下了楚國都城郢都。

不按常規出牌, 懂得謀略, 善於利用人際關係來曲線達成自己的目的, 什麼國家道義、朋友信義和君臣大義, 統統可以不管不顧, 這大約就是伍子胥在那個時代所尊奉的厚黑之學吧。

當初, 當伍子胥的父親伍奢聽說伍子胥逃跑了之後, 不但沒有感到高興, 反而長歎說:以後楚國君臣要遭受刀兵之苦了!知子莫若父, 歷史已經證明, 當年伍子胥的成功出逃, 對楚國而言, 確實是留下了一個莫大的禍根。

今天的人們提起伍子胥, 除了“伍子胥過昭關, 一夜愁白了頭”之外, 最為津津樂道的大概就是伍子胥鞭屍了。 前者純屬傳說演繹, 並無明文記載, 後者則證據確鑿, 無可辯駁。 司馬遷給了伍子胥一個中肯的評價:怨毒之人。

整個春秋末期充滿了太多的“王子復仇”情節, 復仇者個個心中塞滿了怨毒的情緒,這種怨毒情緒可能會傳染,更會導致復仇者在不擇手段的同時,橫生枝節產生出另外的怨毒情緒。譬如,當初和伍子胥一起逃亡的太子建的兒子勝,因為自己的父親被鄭國殺死了,就念念不忘要報父仇。後來,勝被楚國召回國內,當上了白公,他就極力請求楚國攻打鄭國,本來楚王已經命令令伊子西攻打鄭國了,誰知晉國已經先行一步了,鄭國向楚國求救,楚國便派本來打算攻打鄭國的令伊子西去救援鄭國,並且和鄭國訂立了盟約。這樣一來,白公勝立即把對鄭國的一腔怨毒轉到了令伊子西身上了,他常常有事沒事地磨礪自己的寶劍,別人問他:磨劍幹什麼?白公勝惡狠狠地說:殺子西!

果然,過了四年,白公勝夥同石乞在朝廷上殺死了令伊子西和司馬子纂,楚惠王逃匿。那個留下“葉公好龍”典故的葉公舉兵勤王,打敗了白公勝,抓住了石乞。白公勝逃到山裡自殺了,葉公便要石乞說出白公勝的屍首在哪裡,否則就對石乞施以湯鑊之刑,石乞夠義氣,自始至終沒說出白公勝的下落,葉公就真的把石乞給烹煮了。

怎麼樣?夠怨毒的吧,夠義氣的吧。

那個時代有義士高風,更有不可思議的怨毒情緒,最為突出的一點是,仇人即使死了,也得折磨仇人的屍體來洩憤——伍子胥鞭屍,吳王闔閭把伍子胥的屍首投進了江裡,葉公倘若找到白公勝的屍首,恐怕也另有一番驚世駭俗之舉吧。

但是,在伍子胥時代,絕非只有怨毒,還有信義。

這看似是一對矛盾,卻完全並行不悖:在涉及大的原則問題的時候,譬如為了復仇,是要不擇手段不講信義的,但除此之外,那就信義當先。

伍子胥當初為了復仇,和太子建出賣鄭國以取悅于晉國,當他復仇完畢之後,就忠心耿耿地替吳國著想,對越王勾踐的臥薪嚐膽有著清醒的認識,為此不惜引來殺身之禍也要向吳王闔閭進言——夠信義吧?

當然不只是伍子胥,那個幫助伍子胥過江的漁翁,視豐厚的封賞如同敝履,面對伍子胥的贈劍之舉(其實就是意圖封口),義正詞嚴,令千百年之後的我們聽來,不能不對那個時代悠然神往。

還有專諸,還有葉公,還有石乞,還有那個背著楚惠王逃跑的石乞的隨從,他們都有著自己行事做人的原則和底線,他們一旦恨起某個人,就怨毒無比,一旦要保護某個人,就信義昭然;他們視別人的生命如草芥,同時也不吝惜自己的生命,也許只有壯懷激烈的時代才會滋養出這一類人。

一面肆無忌憚地泯滅人性,一面毫無遮掩地彰顯個性;怨毒起來令人不寒而慄,信義昭彰得令人扼腕長歎。司馬遷歎息說:非烈丈夫孰能至此哉!此言得之矣。

復仇者個個心中塞滿了怨毒的情緒,這種怨毒情緒可能會傳染,更會導致復仇者在不擇手段的同時,橫生枝節產生出另外的怨毒情緒。譬如,當初和伍子胥一起逃亡的太子建的兒子勝,因為自己的父親被鄭國殺死了,就念念不忘要報父仇。後來,勝被楚國召回國內,當上了白公,他就極力請求楚國攻打鄭國,本來楚王已經命令令伊子西攻打鄭國了,誰知晉國已經先行一步了,鄭國向楚國求救,楚國便派本來打算攻打鄭國的令伊子西去救援鄭國,並且和鄭國訂立了盟約。這樣一來,白公勝立即把對鄭國的一腔怨毒轉到了令伊子西身上了,他常常有事沒事地磨礪自己的寶劍,別人問他:磨劍幹什麼?白公勝惡狠狠地說:殺子西!

果然,過了四年,白公勝夥同石乞在朝廷上殺死了令伊子西和司馬子纂,楚惠王逃匿。那個留下“葉公好龍”典故的葉公舉兵勤王,打敗了白公勝,抓住了石乞。白公勝逃到山裡自殺了,葉公便要石乞說出白公勝的屍首在哪裡,否則就對石乞施以湯鑊之刑,石乞夠義氣,自始至終沒說出白公勝的下落,葉公就真的把石乞給烹煮了。

怎麼樣?夠怨毒的吧,夠義氣的吧。

那個時代有義士高風,更有不可思議的怨毒情緒,最為突出的一點是,仇人即使死了,也得折磨仇人的屍體來洩憤——伍子胥鞭屍,吳王闔閭把伍子胥的屍首投進了江裡,葉公倘若找到白公勝的屍首,恐怕也另有一番驚世駭俗之舉吧。

但是,在伍子胥時代,絕非只有怨毒,還有信義。

這看似是一對矛盾,卻完全並行不悖:在涉及大的原則問題的時候,譬如為了復仇,是要不擇手段不講信義的,但除此之外,那就信義當先。

伍子胥當初為了復仇,和太子建出賣鄭國以取悅于晉國,當他復仇完畢之後,就忠心耿耿地替吳國著想,對越王勾踐的臥薪嚐膽有著清醒的認識,為此不惜引來殺身之禍也要向吳王闔閭進言——夠信義吧?

當然不只是伍子胥,那個幫助伍子胥過江的漁翁,視豐厚的封賞如同敝履,面對伍子胥的贈劍之舉(其實就是意圖封口),義正詞嚴,令千百年之後的我們聽來,不能不對那個時代悠然神往。

還有專諸,還有葉公,還有石乞,還有那個背著楚惠王逃跑的石乞的隨從,他們都有著自己行事做人的原則和底線,他們一旦恨起某個人,就怨毒無比,一旦要保護某個人,就信義昭然;他們視別人的生命如草芥,同時也不吝惜自己的生命,也許只有壯懷激烈的時代才會滋養出這一類人。

一面肆無忌憚地泯滅人性,一面毫無遮掩地彰顯個性;怨毒起來令人不寒而慄,信義昭彰得令人扼腕長歎。司馬遷歎息說:非烈丈夫孰能至此哉!此言得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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