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大雁在這個冬天一切安好

選稿：中鄉美駐桂林選稿基地主編 綠蔭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又見雁陣》

文/王明倫

清早起來， 抬頭瞅了眼烏雲翻卷的天空， 一行雁陣忽然進入了視線。

這是一隊排成“人”字形的大雁， 在遼遠的天空中不疾不徐地飛著， 翮動的翅膀一張一合， 極富韻律感。 若不仔細觀察， 那一串黑點幾乎與烏雲混為一體。 我不由得一陣興奮， 慶倖自己能有機會一飽眼福。

記不清上次看到雁陣是在何時了， 想來當在數十年前。 那時的天尚藍， 水尚清， 孩子們對“過雁”這一自然現象習以為常。 尤其是到了秋天樹木快要落葉的時候，

往往不經意間耳畔便會傳來“嘎嘎”的雁叫聲， 將在田野裡秋收的人們的目光引向藍天白雲間。

家鄉山海相依， 滿坡林木一望無際。 春秋季節， 每當聽見空中傳來雁叫聲時， 老人們便會自言自語：“過雁了， 天暖和啦！”或是“過雁了， 天要冷嘍！”但面對孩子們的追問，

連那些長髯飄飄、滿頭白髮的老爺爺也說不清大雁到底要去往何處。 只能含糊其辭， 說它們像燕子一樣需要漂洋過海， 到很遠很遠的南方去過冬。 不過家鄉既無江湖大河又無草甸濕地， 缺少大雁所必須的水草和魚蝦， 它們每年只是匆匆路過， 不會將這兒當做補充給養的驛站。 正因為如此， 當地人對大雁並無更多的瞭解。

據說大雁是種紀律嚴明的鳥類， 白天飛行時成行成隊秩序井然， 晚上棲息時也會頭部朝週邊成圓圈， 而且還有“哨兵”值更。 一有危險即發出警報， 雁群隨即進入“一級戰備”：或合力攻擊入侵者， 或騰空而起另擇良地棲息。 它們雖無鷹隼那樣的鐵爪利齒， 但其團隊精神無鳥可比。 面對如此精誠團結的鳥兒，

那些居心叵測者偷獵不成， 便根據大雁的生活習性， 專門製作毒餌撒在它們歇腳的濕地中進行毒殺。 此舉讓警惕性極高的大雁防不勝防， 往往不經意間便會中毒身亡。 可見對鳥兒來講， 世上最險惡的還是人心。

前些年吃過人工養殖的大雁肉，

覺得口味和平常所吃的雞鴨鵝肉差不多少， 談不上有何鮮美。 不過仔細想想， 將一種日行千里、志在高遠的飛禽圈養於由鐵絲網圍起來的狹小空間裡， 喝的是自來水， 吃的是人工飼料， 整日足不出戶， 甚至連展翅一飛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的大雁還能叫做“雁”嗎？其一生所見過的世面， 恐怕連農家散養的雞鴨都不如。

啊！剝奪動物的自由， 扼殺它們的天性， 這樣的事情， 也許只有我們處處以“文明”標榜自己的現代人才能夠做得出來。 這不僅是動物的悲哀， 更是人類的悲哀。 望著越來越遠的雁陣， 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禱：願大雁在這個冬天一切安好， 盼來春能再與它們重逢……

作者簡介：王明倫， 山東青島人。 中國散文詩學會、中國詩歌學會會員， 山東省民協會員， 青島市作協會員、民協理事， 嶗山區作協、民協副主席。 1980年開始發表作品， 著有詩歌散文集《琴嶼海風（合著）》， 作品入選多種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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