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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堂: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

“人生真是一場夢, 人類活像一個旅客, 乘在船上, 沿著永恆的時間之河駛去。 在某一地方上船, 在另一個地方上岸, 好讓其他河邊等候上船的旅客。 ”林語堂其人, 一生活得通透且幽默。 1895年10月10日出生於福建龍溪, 1912年入上海聖約翰大學, 畢業後在清華大學任教。 1932年創辦《論語》半月刊, 以“兩腳踏東西文化, 一心評宇宙文章”為編寫範圍與態度, 提倡幽默文學。 對於“幽默大師”的戲稱, 林語堂在自己的《八十自敘》中說:“並不是因為我是第一流的幽默家, 而是在我們這個假道學充斥而幽默則極為缺乏的國度裡, 我是第一個招呼大家注意幽默的重要的人罷了。

林語堂一生創辦了《論語》《人間世》《宇宙風》等刊物, 著有小說《京華煙雲》《啼笑皆非》, 還留下許多文風優美的散文和雜文文集《人生的盛宴》《生活的藝術》等。 創作之外, 他還進行了大量的翻譯工作, 包括《東坡詩文選》《浮生六記》等。

當然, 這些在他看來都不是自己最大的成就。 被他自己認為是寫作生涯巔峰之作的, 是《林語堂當代漢英詞典》。 為了完成這部巨作, 林語堂每天有七八個, 甚至十個、十二個小時都坐在書桌前, 用手寫出每個字和每個詞句的英文意義。 凡在草稿中有疑問,

他必反復問明出處、用法。 所有原稿自始至終他都一一過目、修改, 並且一校再校。 最終五年時間, 煉就了一部經典之作。

“乃得語言自然節奏之散文, 如在風雨之夕圍爐談天, 善拉扯, 帶情感, 亦莊亦諧, 深入淺出, 如與高僧談禪, 如與名士談心, 似連貫而未嘗有痕跡, 似散漫而未嘗無伏線, 欲罷不能, 欲刪不得, 讀其文如聞其聲, 聽其語如見其人。 ”這是林語堂理想中的散文, 這也是林語堂自己散文的的藝術範式:以閒適幽默為格調、以性靈超遠為立場。 他的散文半雅半俗, 亦莊亦諧, 深入淺出, 入情入理, 往往以一種超脫與悠閒的心境來旁觀世情, 用平淡的話語去讚揚美文, 這樣便形成一種莊諧並用的閒適筆調, 文字自然流暢,

幽默而不荒唐, 自有意趣。

節選自林語堂《人生的盛宴》

中國哲學家是一個睜著一隻眼睛做夢的人, 是一個用愛及溫和的嘲諷來觀察人生的人, 是一個把他的玩世主義和慈和的寬容心混合起來的人, 是一個有時由夢中醒來, 有時又睡了過去的, 在夢中比在醒時更覺得生氣蓬勃, 因而在他清醒的生活中放進了夢意的人。 他睜著一隻眼, 閉著一隻眼, 看穿了他周遭所發生的事情和他自己的努力的徒然, 可是還保留著充分的現實感去走完人生的道路。 他很少幻滅, 因為他沒有虛幻的憧憬, 很少失望, 因為他從來沒有懷著過度的希望。 他的精神就是這樣解放了的。

因為在研究了中國的文學和哲學以後, 我得到了這樣的結論:中國文化的最高理想始終是一個對人生有一種建築在明慧的悟性上的達觀的人。 這種達觀產生了寬懷, 使人能夠帶著寬容的嘲諷度其一生, 逃開功名利祿的誘惑, 而且終於使他接受命運給他的一切東西。 這種達觀也使他產生了自由的意識, 放浪的愛好,與他的傲骨和淡漠的態度。一個人只有具著這種自由的意識和淡漠的態度,結果才能深切地熱烈地享受人生的樂趣。

“作家的筆正如鞋匠的錐,越用越銳利,到後來竟可以尖如縫衣之針。但他的觀念的範圍則必日漸廣博,猶如一個人的登山觀景,爬得越高,所望見者越遠。”林語堂在翻譯上的成就,也可以說是他中年頂峰時期旅居美國的成就。從1935年的《吾國與吾民》,到1964年的《逃往自由城》和1967年的《中國繪畫理論》,各種著作及譯作一共三十二部,全是英文書:其中包括論述、散文、詩詞、小說和傳記,其中有翻譯也有創作。林語堂在談及英文特點時曾說過:“英文用字很巧妙,真可以達到‘生花妙筆’的境界。英文可以語大語小,能表現完全的口語化,因此往往感人至深。一些看起來很平常的語句,卻能永遠留在人的心底。”

林語堂《吾國吾民》節選

熱情或情感這種東西是我們所固有的,正如我們不能選擇我們的父母一樣,我們天生有一種冷靜或熱烈的天性:這不幸是事實。在另一方面,沒有一個小孩是天生就有真正的冷淡的心的;當我們漸漸失掉那種少年之心時,我們才漸漸失掉我們內在的熱度。

在我們成人生活的某一時期中,我們多情的天性是被一種不仁的環境所殺戮、抑制、挫折、或剝削,最大的原因是由於我們不曾注意使這種天性繼續生長下去,或由於我們不曾完全擺脫了這種環境。我們在獲取“世界經驗”的過程中,對於我們的天性曾實行多次的摧殘,我們學會硬起心腸來,學會做虛偽矯飾的行為,學會做殘酷無情的人;這麼一來,當一個人誇說他得到了更多的塵世經驗時,他的神經也變得更不銳敏,更加麻木遲鈍——尤其是在政界和商界。

結果,世界產生了一個偉大的“進取者”,把人家排擠在一邊,而自己爬到最高的地方去;世界產生了一個意志剛強,心志堅定的人,至於感情——他所稱為愚笨的理想主義或多情的東西——其最後的一些灰燼也已經漸漸在他的胸懷中熄滅了。這種人我是看不起的。

硬心無情的人在世界上真是太多了。如果國家要實行消滅不適於生存者的生殖機能的話,這種政策施行起來,第一步應該先對付那些無道德感覺的人,藝術觀念陳腐的人,心腸如鐵石的人,殘酷的成功者,意志堅決的無情者,以及一切失掉生之嬉樂的人,把他們的生殖機能消滅——而不必先把瘋狂者和肺癆病人的生殖機能消滅。

林語堂的一生,都是站在高於現實處,以自由主義精神寫“熱心冷眼看人間”的智慧文章。他雖也講要直面人生,不過並不綴以慘澹的筆墨;也講改造國民性,但並不攻擊任何物件,他以觀者的姿態把世間紛繁視為一齣戲,書寫其滑稽可笑處,進而追求一種心靈的啟悟,以達到沖淡的心境為最上乘。

可以說,他真的是引俗入雅,降雅為俗,將雅俗融合,寫出了無學究氣、智慧而快樂的生活哲學。

放浪的愛好,與他的傲骨和淡漠的態度。一個人只有具著這種自由的意識和淡漠的態度,結果才能深切地熱烈地享受人生的樂趣。

“作家的筆正如鞋匠的錐,越用越銳利,到後來竟可以尖如縫衣之針。但他的觀念的範圍則必日漸廣博,猶如一個人的登山觀景,爬得越高,所望見者越遠。”林語堂在翻譯上的成就,也可以說是他中年頂峰時期旅居美國的成就。從1935年的《吾國與吾民》,到1964年的《逃往自由城》和1967年的《中國繪畫理論》,各種著作及譯作一共三十二部,全是英文書:其中包括論述、散文、詩詞、小說和傳記,其中有翻譯也有創作。林語堂在談及英文特點時曾說過:“英文用字很巧妙,真可以達到‘生花妙筆’的境界。英文可以語大語小,能表現完全的口語化,因此往往感人至深。一些看起來很平常的語句,卻能永遠留在人的心底。”

林語堂《吾國吾民》節選

熱情或情感這種東西是我們所固有的,正如我們不能選擇我們的父母一樣,我們天生有一種冷靜或熱烈的天性:這不幸是事實。在另一方面,沒有一個小孩是天生就有真正的冷淡的心的;當我們漸漸失掉那種少年之心時,我們才漸漸失掉我們內在的熱度。

在我們成人生活的某一時期中,我們多情的天性是被一種不仁的環境所殺戮、抑制、挫折、或剝削,最大的原因是由於我們不曾注意使這種天性繼續生長下去,或由於我們不曾完全擺脫了這種環境。我們在獲取“世界經驗”的過程中,對於我們的天性曾實行多次的摧殘,我們學會硬起心腸來,學會做虛偽矯飾的行為,學會做殘酷無情的人;這麼一來,當一個人誇說他得到了更多的塵世經驗時,他的神經也變得更不銳敏,更加麻木遲鈍——尤其是在政界和商界。

結果,世界產生了一個偉大的“進取者”,把人家排擠在一邊,而自己爬到最高的地方去;世界產生了一個意志剛強,心志堅定的人,至於感情——他所稱為愚笨的理想主義或多情的東西——其最後的一些灰燼也已經漸漸在他的胸懷中熄滅了。這種人我是看不起的。

硬心無情的人在世界上真是太多了。如果國家要實行消滅不適於生存者的生殖機能的話,這種政策施行起來,第一步應該先對付那些無道德感覺的人,藝術觀念陳腐的人,心腸如鐵石的人,殘酷的成功者,意志堅決的無情者,以及一切失掉生之嬉樂的人,把他們的生殖機能消滅——而不必先把瘋狂者和肺癆病人的生殖機能消滅。

林語堂的一生,都是站在高於現實處,以自由主義精神寫“熱心冷眼看人間”的智慧文章。他雖也講要直面人生,不過並不綴以慘澹的筆墨;也講改造國民性,但並不攻擊任何物件,他以觀者的姿態把世間紛繁視為一齣戲,書寫其滑稽可笑處,進而追求一種心靈的啟悟,以達到沖淡的心境為最上乘。

可以說,他真的是引俗入雅,降雅為俗,將雅俗融合,寫出了無學究氣、智慧而快樂的生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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