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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縣奇案(民間故事)

清朝乾隆年間, 浙江梅縣突發命案, 茶販錢大中毒身死。 梅縣縣令王商還有兩天便任滿離職, 匆匆之下, 草草結案, 以通姦謀夫之罪將錢大之妻胡桂圓打入死牢, 秋後問斬。

……

夏末秋初的梅縣, 似乎依然流連於驕陽的熱情, 卻冷落了遲到的秋風。

三匹高頭大馬, 踏著大道, 緩速而來。 中間的那個年輕人, 眉清目朗, 少年得志, 眉宇間卻有些心事重重, 他就是梅縣新任知縣趙天龍, 是當朝中堂劉墉親保為官, 拜劉墉為師, 後被吏部調到梅縣接任知縣, 劉墉特地讓其親信家人劉安劉和隨其一同前往。 坐在馬上,

趙天龍無暇與劉安劉和談笑, 耳邊不時響起恩師臨行的叮囑:“到任後務必處理好大小事務, 聖上不幾日便下江南, 可能與百官途經梅縣, 切勿節外生枝, 切記, 切記……”

趙天龍一到任上, 馬不停蹄, 處理大小事務, 翻閱案卷卷宗之時, 發現胡氏桂圓謀夫一案, 疑點頗多, 決定重審, 於是在安排完其他事務之後, 叫劉和到死牢提胡氏至二堂候審。

入夜, 月朗星稀。

“罪婦胡氏, 給大人磕頭。 ”胡氏看來身受重刑, 雖有幾日調養, 終是女流, 未及衙役堂喝, 便附身而跪。

“胡氏, 這裡是本縣二堂, 莫比縣衙大堂, 抬起頭來。 ”

“是。 ”胡氏緩緩將頭抬起。

趙天龍見胡氏確有幾分姿色, 儘管神情迷離, 但是貌相端莊, 不像輕浮淫毒之人。

“胡氏, 我來問你, 你身為人婦, 為何與人通姦,

謀死親夫?”

“我……”胡氏一時語塞, 低下頭去, 身體微顫。

“若有冤屈, 實言講來, 本縣為你做主。 ”趙天龍語氣陡緩, 目視堂下。

“罪婦孽深, 甘願一死。 ”

趙天龍短歎一聲, 又道:“胡氏, 你案本已判定, 交至刑部, 本縣見疑點頗多, 不願在我任上枉殺好人, 你不必害怕, 從實招來, 如真有冤屈, 本縣定然為你鳴冤!”

胡氏跪而不言, 撲簌簌落下兩行清淚。

劉和耐不住性子, 仗是二堂, 便於趙天龍身後說到:“胡氏, 有冤便講, 你只是落淚, 難道要大人陪你哭不成……”

趙天龍回頭看了一眼劉和, 劉和一縮脖子, 咽下了後面的話。

“回大人, 我夫確是我與鄰縣蘭城縣何三通姦投毒所殺, 罪婦甘願領死。 ”

“呵呵, ”趙天龍笑道:“胡氏, 你為何與我說慌, 我已到蘭城縣查訪, 其縣只有一個叫何三的,

已是年愈古稀, 子孫滿堂, 能與你通姦?”

“我……”

趙天龍又道:“況且案宗上說何三畏罪投河自殺, 就算那蘭城縣何三古稀之人與你通姦, 可是其人至今安在, 你有何說?”

胡氏只顧落淚, 低頭不語。

“再有, 你說你用砒霜致死你夫錢大, 我來問你, 凡砒霜致死之人, 必是五臟被毒燒傷, 痛苦難當, 而錢大為何五臟無恙?”

“大人, ”胡氏突然淚眼朝向趙天龍, 後雙手伏地, “民女……民女冤枉!”

趙天龍點點頭, “起身講話, 你既是冤枉, 便說清楚, 你和你夫平日怎樣, 有無仇家。 ”

胡氏這才拭淚而言。

原來, 胡氏與錢大自成親以來, 雖無子女, 但是兩人依然恩愛, 如膠似漆。 夫婦共同做著小本的茶葉生意, 錢大主外, 胡氏主內, 日子過的到也不錯。 只是那日前任縣太爺王商路經錢大之家,

胡氏正出門收衣服, 王商見胡氏貌美, 便欲占為己有, 派師爺來勸錢大休妻, 錢大不從, 此事做罷, 哪知那日胡氏偶有小恙, 錢大為她抓藥回家時卻暈到在家門口, 未等胡氏求醫便撒手人寰。 王商一見是錢大斃命, 又無明顯傷口, 便說為毒藥致死, 更恨錢大和胡桂圓未成其美, 便不由分說, 重刑逼供胡氏, 草草結案, 兩日後離任了。

聽罷, 趙天龍暗想, “這王商, 如此草菅人命, 官報私仇, 怎配朝廷頂戴花翎。 ”於是, 趙天龍叫胡氏暫且回牢, 此時, 劉安來見。

劉安對趙天龍說:“大人, 我已見到本縣仵作許嚴, 他說胡氏通姦謀夫一案, 前任王大人未叫驗屍, 所以……”

“好, ”趙天龍朗聲道:“明晨叫許嚴即刻開棺驗屍, 我親自去看。

……

驗屍房中間, 獨獨一具屍體, 仵作許嚴驗罷後, 轉身向趙天龍稟道:“稟大人, 錢大屍體, 卻是毒藥所傷, 但是……”

“卻何支吾, 但講無妨。 ”

“是。 我看這毒乃是蛇蠍等毒物之毒, 先損神經致使五臟衰竭, 但是錢大其身卻無任何被蟄咬痕跡……”

“這到奇怪了。 ”趙天龍暗想, “蛇蠍等毒物若要傷人致死, 必先對人攻擊蟄咬, 而這錢大身上居然沒有任何被蟄咬的痕跡……”

趙天龍讓許嚴退下, 自己也與劉安劉和回衙休息。

回到衙中, 趙天龍接到上司李知府的書信, 李知府稱乾隆即將與百官下江南視察, 於秋末經過梅縣並叮囑他做好接待事宜, 不可疏忽。

趙天龍心煩意亂, 再加上連日勞乏, 打算伏案小憩, 可是腦子裡還是錢大一案翻來覆去, 為了安靜一下自己, 他便去想一些詩詞歌賦和從老師那裡學到的學問。良久,他突然挺身而起,叫到: “劉安,喚許嚴再驗錢大之屍!”

……

“大人,找到了!”

許嚴手捧一個銅盤,盤裡面是一枚精緻的銀針。

“我老師教我學問時,曾告訴我他和當今聖上下江南私訪時,遇一奇案,一女子也是通姦謀夫,將一鐵釘釘於其夫腦後,我方才偶得此事啟發,便來試他一試,果然……”

“大人,果真是從錢大後腦取出。”

“好,許嚴,你速看此針有無毒性,劉和劉安,隨我到獄中提審胡氏!”

……

翌日,梅縣大堂。

“帶周大富!威……武……”

如狼似虎的衙役,押著一個胖子,走入大堂。

“小民周大富,拜見趙大人。”胖子笨拙的跪到。

“周大富,你可知罪?”趙天龍威聲喝道。

“我……大人,小民何罪之有?”

“大膽周大富,還不把你殺害錢大,欲謀其妻的事情從實招來!”

“大人,小人是本分生意人,經營藥鋪,從未有邪念,何談殺人奪妻啊!”

胖子有些激動,臉上的肉也開始一動一動。

“哼,”趙天龍冷笑一聲,“周大富,我且問你,錢大身中之毒乃是蝮蛇的劇毒,我昨日查到你的藥鋪加工蛇毒,可有此事?”

“有是有,可是……”

“那好,周大富,你家是梅縣首富,我看致死錢大兇器乃是一縫補衣物的銀針,梅縣誰家能用得上這等奢物補衣?”

“可是,這也不能證明我就殺害了錢大啊。”

趙天龍站了起來,目光直逼周大富。突然吩咐到:“帶胡氏,帶張大嫂。”

胡氏和張大嫂上堂,跪到叩頭。

“胡氏,今日你和周大富當堂對質。”

“是,大人。周大富曾經在我家丈夫出門進貨時調戲於我,鄰家張大嫂看到,才就此罷手”

張大嫂也說:“大人,周大富的確曾調戲過胡氏……”

“哼,”趙天龍看了一眼張大富:“張大富,你有何話講?”

“我……我曾經貪戀胡氏美貌不假,也的確調戲過他,但是……”

“張大富!”趙天龍厲聲喝道:“你還有但是?梅縣只你一家藥鋪有蛇毒。那日胡氏偶感風寒,錢大到你藥鋪抓藥,你欲霸人妻,頓起歹念,用你家銀針沾上蝮蛇劇毒,突然刺入錢大腦後,然後將已昏厥的錢大連所抓的藥一齊偷偷抬到與你家只一街之隔、遙互相望的錢家門口,是也不是?”

“這……”周大富滿頭是汗,一時說不出話來。

“來人,將周大富打入死牢!”

“是!”

……

秋日,小雨霏霏。

一頂綠尼大轎,8個轎夫抬著,前面是一匹白馬,馬上端坐一個50左右的中年人,之後就是銅鑼開道,確是熱鬧,神氣。老百姓都忙著躲閃,他們的趙知縣到任月余,梅縣一直很平靜,除了錢大被害一案的告破外,少有波瀾,大家慶倖新的縣太爺不像前任一樣搜刮民脂,於是就紛紛議論這個轎子裡的大官是不是要給他們的青天大老爺添麻煩了。

轎子行至梅縣縣衙,落下。趙天龍早就等在衙門口,一見轎子已落,先是拱手對白馬上的人說: “李大人,”之後便慌忙跪到在轎子外面。

“老師在上,受弟子一拜。”

轎簾一挑,一個瘦老頭下來了,趙天龍忙雙手去扶,老百姓發現,這個大官是個羅鍋……

進入縣衙,劉墉上座,李知府下座,趙天龍垂手侍立。寒暄後,李知府不免當著劉中堂的面,把趙天龍誇了個夠,劉墉也只是微笑,偶爾謙遜一下。

趙天龍得知後天乾隆要率文武過梅城,興奮異常,準備工作早已做好,老師提前到來一是看接駕之事是否有誤,二是乾隆特地讓他和趙天龍敘敘師徒之情。夜晚,李知府用過晚飯便告辭回衙以便陪乾隆後天過梅城。知縣府內只剩劉墉師徒二人。師徒二人正好品茶談心。趙天龍先請教了老師幾個問題,之後又說了一個月來在梅城處理的大事小情,當談到錢大被害一案的時候,趙天龍唏噓不已,他對劉墉感歎周大富本是梅縣首富,色迷心竅,本想害錢大霸佔胡氏,哪知前任知縣王商也覬覦胡氏多時並且欲占不得,懷恨在心,將胡氏打入大牢,周大富得胡氏不能,反害自己身陷囹圄。

劉墉聽罷就一皺眉,沉吟半晌,說:“天龍啊,你開始破案還算嚴謹,只是最後有欠妥當啊。我粗粗想來就有一處疑點,那銀針非比鐵釘,銀針精緻,婦人縫補衣服還行,人的頭骨堅硬,如果那銀針是周大富近距離刺入錢大頭骨中,銀針竟然沒有損傷?況且周大富養尊處優,憑他的手力,能把一根銀針插到一個強壯男人的頭中嗎?”

趙天龍恍然大悟,但是一時沒了頭緒,看著自己的老師。

劉墉又問:“周大富入獄後,你可再審?”

“我也想再審,但是周大富入獄後大病一場,再審時居然供認不諱,那銀針也是他家之物,我一見證據確鑿,就此定案了。”

劉墉忙說:“後天聖上就駕臨梅城,明天還有一天時間,不可錯殺好人,多添怨鬼啊,你我今日夜審周大富!”

……

公雞報曉,梅城大街上,漸漸的有了行人。

知縣大堂內,只剩下劉墉師徒二人。趙天龍無法讓自己平靜,他急切的對老師說:“老師,看來周大富的確不是殺人真凶,但是人海茫茫,真凶恐怕早已逃逸,況且周大富家的蛇毒只有他自己知道放在何處,這也無法判斷兇手啊……”

“你說的是,我看能用銀針穿人頭骨而不損針的人,一定非比尋常,況且針尖鋒利,針鼻處也較尖銳,用針傷人是否也會傷到自己?”

趙天龍見老師熬了一夜,懊悔自己當初粗心,便讓老師回自己府內休息,劉墉也不推辭。一進知縣府大門,劉墉見府後有鳥鳴之聲,便問趙天龍府內是否有後花園,趙天龍感慨道:“前任王商搜刮民脂民膏,建了一座精美的後花園,弟子由於公事繁忙,一直未去。”

劉墉道:“我們先到後花園透透氣,休息一會,再行查案。”

趙天龍點頭應允,陪老師前往。一進後花園,果然別有天地,清澈的池水,逼真的假山,還有從精緻的鳥籠中傳來的鳥兒的吟唱。

劉墉的確有些乏累,便由趙天龍陪著,在花園中踱步,當他走到一處假山的旁邊,他停住了腳步。趙天龍起初不解,當他注目假山的時候,突然發現,假山山身上有多處針眼!

劉墉頓時精神大振,“天龍,我想兇手如果不是手捏銀針行兇就必然是武林高手,善發銀針,難道王商……”

趙天龍正要回應,突然劉安來報,說有一老者自稱童林童海川要求見趙大人。

“童林!”師徒二人同時說到,“快請!”

與童林的交談,讓劉墉頓有靈感,原來,王商生於富人之家,6歲拜童林為師,學習武藝。這王商聰明好學,但是懶惰成性,由於他開始的時候只是認為會功夫很威風,才要其父,也是童林的好朋友王員外求童林收下他,久而久之,他逐漸厭倦,功夫沒有長進,但是卻和童林的3徒弟落花神針蘇悅交情莫逆,他從3師兄那裡學來一手鐵掌神針之功,一十三發銀針,百發百中且力量深厚,可通木穿石,後來他棄武從文,也無長進。長到17歲,居然和其父的小妾私通,被其父責打,這王商陰狠毒辣,居然弑父殺母,幾年後用家產捐了個梅縣縣令……

童林看了看假山上的針眼,說:“我教徒不嚴,慚愧,慚愧啊。此次來便是求劉中堂,趙大人幫我一起剷除這個孽障。”

劉墉笑道:“王商也對胡氏有過非分之想,方才我們夜審周大富,他說他本沒殺人,只是自己中年喪妻,家中只有一妾陳氏,陳氏驕懶,給他生下一子後,更是專橫跋扈,他自己年老多病,難耐陳氏,打算把家產處理後就此追隨結髮之妻而去。蝮蛇之毒,很有可能陳氏也知放在何處。況且王商好色,平日多過周家與陳氏眉來眼去,童老先生,可否與我等一起到周家一趟?”童林欣然應允,幾人帶著捕快,直奔周家藥鋪。到後發現時辰已到藥鋪卻並未開張營業,幾人便通去周家後宅,走近後才聽到有女人小孩啼哭和男人叫駡聲,原來王商與陳氏通姦,霸佔周家家產,王商心狠,要殺掉孩子帶陳氏遠走高飛。

“王商!”童林縱身而入。

……

春暖花開。梅城百姓,夾道相送,趙天龍功績卓越,被調到京城吏部當差,他時走時停,最後禁不住圈回馬來,望瞭望周大富,胡氏,梅城百姓,那豔陽的光輝,讓他們和梅城一起在趙天龍心中印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他便去想一些詩詞歌賦和從老師那裡學到的學問。良久,他突然挺身而起,叫到: “劉安,喚許嚴再驗錢大之屍!”

……

“大人,找到了!”

許嚴手捧一個銅盤,盤裡面是一枚精緻的銀針。

“我老師教我學問時,曾告訴我他和當今聖上下江南私訪時,遇一奇案,一女子也是通姦謀夫,將一鐵釘釘於其夫腦後,我方才偶得此事啟發,便來試他一試,果然……”

“大人,果真是從錢大後腦取出。”

“好,許嚴,你速看此針有無毒性,劉和劉安,隨我到獄中提審胡氏!”

……

翌日,梅縣大堂。

“帶周大富!威……武……”

如狼似虎的衙役,押著一個胖子,走入大堂。

“小民周大富,拜見趙大人。”胖子笨拙的跪到。

“周大富,你可知罪?”趙天龍威聲喝道。

“我……大人,小民何罪之有?”

“大膽周大富,還不把你殺害錢大,欲謀其妻的事情從實招來!”

“大人,小人是本分生意人,經營藥鋪,從未有邪念,何談殺人奪妻啊!”

胖子有些激動,臉上的肉也開始一動一動。

“哼,”趙天龍冷笑一聲,“周大富,我且問你,錢大身中之毒乃是蝮蛇的劇毒,我昨日查到你的藥鋪加工蛇毒,可有此事?”

“有是有,可是……”

“那好,周大富,你家是梅縣首富,我看致死錢大兇器乃是一縫補衣物的銀針,梅縣誰家能用得上這等奢物補衣?”

“可是,這也不能證明我就殺害了錢大啊。”

趙天龍站了起來,目光直逼周大富。突然吩咐到:“帶胡氏,帶張大嫂。”

胡氏和張大嫂上堂,跪到叩頭。

“胡氏,今日你和周大富當堂對質。”

“是,大人。周大富曾經在我家丈夫出門進貨時調戲於我,鄰家張大嫂看到,才就此罷手”

張大嫂也說:“大人,周大富的確曾調戲過胡氏……”

“哼,”趙天龍看了一眼張大富:“張大富,你有何話講?”

“我……我曾經貪戀胡氏美貌不假,也的確調戲過他,但是……”

“張大富!”趙天龍厲聲喝道:“你還有但是?梅縣只你一家藥鋪有蛇毒。那日胡氏偶感風寒,錢大到你藥鋪抓藥,你欲霸人妻,頓起歹念,用你家銀針沾上蝮蛇劇毒,突然刺入錢大腦後,然後將已昏厥的錢大連所抓的藥一齊偷偷抬到與你家只一街之隔、遙互相望的錢家門口,是也不是?”

“這……”周大富滿頭是汗,一時說不出話來。

“來人,將周大富打入死牢!”

“是!”

……

秋日,小雨霏霏。

一頂綠尼大轎,8個轎夫抬著,前面是一匹白馬,馬上端坐一個50左右的中年人,之後就是銅鑼開道,確是熱鬧,神氣。老百姓都忙著躲閃,他們的趙知縣到任月余,梅縣一直很平靜,除了錢大被害一案的告破外,少有波瀾,大家慶倖新的縣太爺不像前任一樣搜刮民脂,於是就紛紛議論這個轎子裡的大官是不是要給他們的青天大老爺添麻煩了。

轎子行至梅縣縣衙,落下。趙天龍早就等在衙門口,一見轎子已落,先是拱手對白馬上的人說: “李大人,”之後便慌忙跪到在轎子外面。

“老師在上,受弟子一拜。”

轎簾一挑,一個瘦老頭下來了,趙天龍忙雙手去扶,老百姓發現,這個大官是個羅鍋……

進入縣衙,劉墉上座,李知府下座,趙天龍垂手侍立。寒暄後,李知府不免當著劉中堂的面,把趙天龍誇了個夠,劉墉也只是微笑,偶爾謙遜一下。

趙天龍得知後天乾隆要率文武過梅城,興奮異常,準備工作早已做好,老師提前到來一是看接駕之事是否有誤,二是乾隆特地讓他和趙天龍敘敘師徒之情。夜晚,李知府用過晚飯便告辭回衙以便陪乾隆後天過梅城。知縣府內只剩劉墉師徒二人。師徒二人正好品茶談心。趙天龍先請教了老師幾個問題,之後又說了一個月來在梅城處理的大事小情,當談到錢大被害一案的時候,趙天龍唏噓不已,他對劉墉感歎周大富本是梅縣首富,色迷心竅,本想害錢大霸佔胡氏,哪知前任知縣王商也覬覦胡氏多時並且欲占不得,懷恨在心,將胡氏打入大牢,周大富得胡氏不能,反害自己身陷囹圄。

劉墉聽罷就一皺眉,沉吟半晌,說:“天龍啊,你開始破案還算嚴謹,只是最後有欠妥當啊。我粗粗想來就有一處疑點,那銀針非比鐵釘,銀針精緻,婦人縫補衣服還行,人的頭骨堅硬,如果那銀針是周大富近距離刺入錢大頭骨中,銀針竟然沒有損傷?況且周大富養尊處優,憑他的手力,能把一根銀針插到一個強壯男人的頭中嗎?”

趙天龍恍然大悟,但是一時沒了頭緒,看著自己的老師。

劉墉又問:“周大富入獄後,你可再審?”

“我也想再審,但是周大富入獄後大病一場,再審時居然供認不諱,那銀針也是他家之物,我一見證據確鑿,就此定案了。”

劉墉忙說:“後天聖上就駕臨梅城,明天還有一天時間,不可錯殺好人,多添怨鬼啊,你我今日夜審周大富!”

……

公雞報曉,梅城大街上,漸漸的有了行人。

知縣大堂內,只剩下劉墉師徒二人。趙天龍無法讓自己平靜,他急切的對老師說:“老師,看來周大富的確不是殺人真凶,但是人海茫茫,真凶恐怕早已逃逸,況且周大富家的蛇毒只有他自己知道放在何處,這也無法判斷兇手啊……”

“你說的是,我看能用銀針穿人頭骨而不損針的人,一定非比尋常,況且針尖鋒利,針鼻處也較尖銳,用針傷人是否也會傷到自己?”

趙天龍見老師熬了一夜,懊悔自己當初粗心,便讓老師回自己府內休息,劉墉也不推辭。一進知縣府大門,劉墉見府後有鳥鳴之聲,便問趙天龍府內是否有後花園,趙天龍感慨道:“前任王商搜刮民脂民膏,建了一座精美的後花園,弟子由於公事繁忙,一直未去。”

劉墉道:“我們先到後花園透透氣,休息一會,再行查案。”

趙天龍點頭應允,陪老師前往。一進後花園,果然別有天地,清澈的池水,逼真的假山,還有從精緻的鳥籠中傳來的鳥兒的吟唱。

劉墉的確有些乏累,便由趙天龍陪著,在花園中踱步,當他走到一處假山的旁邊,他停住了腳步。趙天龍起初不解,當他注目假山的時候,突然發現,假山山身上有多處針眼!

劉墉頓時精神大振,“天龍,我想兇手如果不是手捏銀針行兇就必然是武林高手,善發銀針,難道王商……”

趙天龍正要回應,突然劉安來報,說有一老者自稱童林童海川要求見趙大人。

“童林!”師徒二人同時說到,“快請!”

與童林的交談,讓劉墉頓有靈感,原來,王商生於富人之家,6歲拜童林為師,學習武藝。這王商聰明好學,但是懶惰成性,由於他開始的時候只是認為會功夫很威風,才要其父,也是童林的好朋友王員外求童林收下他,久而久之,他逐漸厭倦,功夫沒有長進,但是卻和童林的3徒弟落花神針蘇悅交情莫逆,他從3師兄那裡學來一手鐵掌神針之功,一十三發銀針,百發百中且力量深厚,可通木穿石,後來他棄武從文,也無長進。長到17歲,居然和其父的小妾私通,被其父責打,這王商陰狠毒辣,居然弑父殺母,幾年後用家產捐了個梅縣縣令……

童林看了看假山上的針眼,說:“我教徒不嚴,慚愧,慚愧啊。此次來便是求劉中堂,趙大人幫我一起剷除這個孽障。”

劉墉笑道:“王商也對胡氏有過非分之想,方才我們夜審周大富,他說他本沒殺人,只是自己中年喪妻,家中只有一妾陳氏,陳氏驕懶,給他生下一子後,更是專橫跋扈,他自己年老多病,難耐陳氏,打算把家產處理後就此追隨結髮之妻而去。蝮蛇之毒,很有可能陳氏也知放在何處。況且王商好色,平日多過周家與陳氏眉來眼去,童老先生,可否與我等一起到周家一趟?”童林欣然應允,幾人帶著捕快,直奔周家藥鋪。到後發現時辰已到藥鋪卻並未開張營業,幾人便通去周家後宅,走近後才聽到有女人小孩啼哭和男人叫駡聲,原來王商與陳氏通姦,霸佔周家家產,王商心狠,要殺掉孩子帶陳氏遠走高飛。

“王商!”童林縱身而入。

……

春暖花開。梅城百姓,夾道相送,趙天龍功績卓越,被調到京城吏部當差,他時走時停,最後禁不住圈回馬來,望瞭望周大富,胡氏,梅城百姓,那豔陽的光輝,讓他們和梅城一起在趙天龍心中印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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