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麗
周曉麗, 1979年出生, 義烏市殘聯育智教育中心的負責人。 她的父母家產千萬, 她卻選擇拋開生意不做, 賣掉機器, 把廠房騰出來辦了很難賺錢的腦癱康復和育智教育中心。
這裡, 是義烏市殘聯育智教育中心。
雖然教室整潔明亮, 老師微笑迎人, 可看著一個個特殊的孩子踉蹌學步、咿呀學語, 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周曉麗一個問題:這14年, 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周曉麗, 1979年出生, 義烏市殘聯育智教育中心的負責人。 她的父母家產千萬, 她卻選擇拋開生意不做, 賣掉機器, 把廠房騰出來辦了很難賺錢的腦癱康復和育智教育中心。
對我的問題, 她的回答是:“經常會問自己, 如果我不做了, 這些孩子會怎麼樣?想著想著就哭了, 不敢繼續想下去……”
01
19歲帶弟弟四處求醫的經歷
讓她放棄生意, 開辦教育中心
“是不是覺得很壓抑?”走進一樓的“育智班”教室沒幾分鐘, 周曉麗輕聲問我。
“這很正常的, 很多人剛進來都有類似的感覺。 ”她接著說。
前不久, 幾位做公益的藝術老師來給孩子培訓節目, 非常不習慣, “一個簡單動作, 要教幾十甚至上百回, 孩子還不一定能完成。 ”
而她自己, 在這樣的環境裡一待14年, 說沒有負能量, 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還要辦這個中心, 起因, 是她的親弟弟。
這並不是一個秘密——周曉麗的父母是成功的商人, 積累了上千萬元的資產。 中心所在的大院, 就是周曉麗父親原本的廠房。
18年前, 周曉麗的弟弟出生了, 一家人欣喜過後卻是巨大的震驚——孩子被確診為腦癱。
1997年, 19歲的周曉麗高中畢業, 開始帶著幼小的弟弟全國各地去求醫問診。 在石家莊, 他們找到了當地治療腦癱的專家馬飛。
為了幫助弟弟更快恢復, 周曉麗開始自學腦癱康復知識, 輔助醫生治療。 經過漫長的治療過程, 弟弟終於有了好轉, 能夠站立、行走。 而周曉麗和馬飛也因此結緣, 成為夫妻。
在那段時間, 她在醫院看到了數百個和弟弟一樣的孩子, 還有同樣心急如焚痛苦不堪的家長。 那一刻, 周曉麗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回義烏後, 她堅持辦起了這個中心, 14年間, 再苦再難, 也咬牙堅持。
因為親身經歷過, 周曉麗和丈夫才更懂孩子, 更理解家屬。 “每個孩子, 都像我們的親弟弟。 ”她說。
02
也曾崩潰大哭:我不幹了
最後又咬牙繼續堅持
然而, 開辦腦癱康復和育智教育中心這條路, 並不好走。
一方面, 是面對重症孩子的無力感。
“幾天幾月甚至幾年看不到孩子好轉的變化,
另一方面, 是來自社會人士的誤解、偏見甚至歧視。
這一點, 最讓周曉麗壓抑。
父母經商開工廠, 周曉麗家的條件不錯, 可與一些做生意的同學年收入數百萬甚至上千萬元相比, 她所做的事連房子的租金都賺不出來, “如果不是自家的房子, 根本辦不下去。 ”
“經常有親戚來說, 你怎麼會做這種事?還有同學來找我說, 不要幹了, 一起做生意吧。 ”
很長一段時間裡, 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 閑下來時問自己是不是要一直這樣做下去, 想著想著就大哭;晚上躺在床上, 她和丈夫聊著聊著, 又會哭起來, “我不幹了!”
可是, 第二天來到這裡,
她就一邊這麼哭著, 一邊堅持了14年。
03
孩子們將來出路在何方
這是她最苦惱的問題
“我已經停不下來, 可以賠上房子, 可以不做生意, 但是特殊孩子們不能沒有學校。 ”周曉麗說。
周曉麗說, 目前中心的運營模式, 康復部治療收費, 益智學校的教育基本免費, 每個月義烏市殘聯跟義烏市教育局會各給一筆補助;她一直堅持不向社會愛心人士要一分愛心款, 政府部門每一筆補助的用途也都有據可查。
她苦惱的,是教師的流動,和孩子們將來的出路。
“特教老師是半公益性質的崗位,幹得很辛苦收入卻不高。”周曉麗說,很多人幹幾天就走了。
還有孩子們。她曾嘗試讓孩子做一些簡單的技術活,“結果都不理想。”周曉麗說,這些特殊孩子,很大一部分會無法較好康復,長大後也無法和普通人一樣走上社會,這就需要政府部門和社會各界的更多關注。
採訪最後,周曉麗笑著說,現在她已經有了一個克服負能量的辦法:“放學後,帶女兒去培訓班,看著她跟同學一起彈琴、唱歌,這樣第二天又能精神飽滿投入工作。”
周曉麗說,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她會盡力讓這所“學校”辦下去,讓更多特殊孩子能更有尊嚴地活著。
採訪中,周曉麗拿出一封從台州溫嶺寄來的信。寫信的孩子,叫小高(化名)。
“我收治過1000多個孩子,小高是第一個從康復部走出去的孩子。”她微笑著說。
2003年夏天,周曉麗和丈夫馬飛剛剛起步,小高和父母就找到了這裡,“那年他8歲,已經過了最佳治療期。”
那也要治。那段日子,對小高、對他的父母,對周曉麗和馬飛來說,記憶深刻。
周曉麗給我念小高寫來的信:
“手掌無法翻轉,醫生用蠻力強行讓我的手掌轉過來。為了讓我僵硬的腿能放鬆行走,醫生用手把我的腿拉開……做完這些每天我還要深蹲,鍛煉一個人走路,剛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會摔倒無數次。……在痛苦的訓練背後,收穫的是希望……看到自己能站直了,能慢慢扶牆走了,再到後來能放手獨立行走了,手沒有那麼僵硬了,這種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比的。……”
“去年小高考高中,差幾分沒進重點,他還被媽媽說了幾句。”周曉麗跟我閒聊,難得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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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惱的,是教師的流動,和孩子們將來的出路。
“特教老師是半公益性質的崗位,幹得很辛苦收入卻不高。”周曉麗說,很多人幹幾天就走了。
還有孩子們。她曾嘗試讓孩子做一些簡單的技術活,“結果都不理想。”周曉麗說,這些特殊孩子,很大一部分會無法較好康復,長大後也無法和普通人一樣走上社會,這就需要政府部門和社會各界的更多關注。
採訪最後,周曉麗笑著說,現在她已經有了一個克服負能量的辦法:“放學後,帶女兒去培訓班,看著她跟同學一起彈琴、唱歌,這樣第二天又能精神飽滿投入工作。”
周曉麗說,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她會盡力讓這所“學校”辦下去,讓更多特殊孩子能更有尊嚴地活著。
採訪中,周曉麗拿出一封從台州溫嶺寄來的信。寫信的孩子,叫小高(化名)。
“我收治過1000多個孩子,小高是第一個從康復部走出去的孩子。”她微笑著說。
2003年夏天,周曉麗和丈夫馬飛剛剛起步,小高和父母就找到了這裡,“那年他8歲,已經過了最佳治療期。”
那也要治。那段日子,對小高、對他的父母,對周曉麗和馬飛來說,記憶深刻。
周曉麗給我念小高寫來的信:
“手掌無法翻轉,醫生用蠻力強行讓我的手掌轉過來。為了讓我僵硬的腿能放鬆行走,醫生用手把我的腿拉開……做完這些每天我還要深蹲,鍛煉一個人走路,剛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會摔倒無數次。……在痛苦的訓練背後,收穫的是希望……看到自己能站直了,能慢慢扶牆走了,再到後來能放手獨立行走了,手沒有那麼僵硬了,這種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比的。……”
“去年小高考高中,差幾分沒進重點,他還被媽媽說了幾句。”周曉麗跟我閒聊,難得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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