灤州有個叫王小二的修鞋匠,靠一手“鴛鴦針腳”的絕活,在灤州城也算小有名氣。
不料想,天有不測風雲。
一天,王小二去河東的集市擺攤修鞋.坐擺渡過河時翻了船,家人順著灤河打撈了十幾天,也沒能找著他的屍首。
此後,王小二的媳婦李小燕便拾掇起丈夫留下的那套修鞋的傢伙,當起了修鞋匠。
有一天,一個外地客商到李小燕的鞋攤來釘鞋掌。 李小燕拿過他的鞋一看,不由愣住了。 這鞋不久前才修過,而且錐補針腳她看著好生眼熟。 她把鞋翻來覆去看了個仔細,最後確認這鞋肯定是丈夫王小二修的。 那“鴛鴦針腳”是她從刺繡針法中悟出,然後手把手教給丈夫的。 除丈夫王小二,沒有第二個鞋匠會使用這種針法。
李小燕問道:“大哥這鞋是從哪修的?這針腳活計挺地道呀。 ”
那個外地客商說:“我修這雙鞋的地方可遠了,離你們灤州得有好幾千里。
一聽“酆都城”三個字,李小燕不由暗吃一驚,低著頭說:“大哥真會開玩笑,天下人誰不知道那‘酆都城’是陰間的幽都,你卻說這鞋是從那兒修的,這不是在逗我嗎?”
“不是,不是。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客商說,“什麼鬼城幽都,那都是傳說。 真正的酆都城並不在人們傳說中的陰問,就在四川。 要不我能在那兒修鞋?哦,對了。 給我修鞋的鞋匠,弄不好也是你們這兒的人,說話跟你們一個味。 ”
聽客商這麼一說,李小燕那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她又緊著追問道:“那鞋匠長啥樣?有多大歲數?”
客商一邊想,一邊把那個鞋匠的體貌特徵、大概年齡等跟李小燕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李小燕越聽越覺得客商說的這個鞋匠,就是自己的丈夫王小二。 回到家裡,她把這事跟公婆說了一遍。 可公婆聽後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這是不可能的事。
李小燕不顧公婆的勸阻,穿了一身王小二的衣服女扮男裝,背著修鞋箱,走上了千里尋夫路。
一路上,李小燕靠修鞋掙盤纏維持吃飯住店開銷,走走停停,約摸有半年光景才到達黃河岸邊。
當時正是陰曆六月汛期。 黃河漲水,濁浪滔滔。 小點的渡船不敢涉險,都靠岸歇業。 只有一隻大渡船,還在吃力地擺渡送人。
河岸上,堆滿了等著過河的人,李小燕等了一天,也沒能擠上船。 等到傍晚最後一趟時,她瞅見艄公撐船慢慢離岸時,猛地跳下河,兩手扒住船幫,拼命地往上爬。
李小燕從黃河裡爬上岸後,背著修鞋箱繼續趕路。 直到這年的八月,終於到了酆都城。
進城後,李小燕找了一家名叫“楊寡婦客棧”的小店住下了。 第二天,她便在酆都城內四處轉悠,尋找她的丈夫王小二。 可她連著找了好幾天,找遍了酆都城的大街小巷,硬是沒發現丈夫的身影。
轉眼到了中秋節,李小燕躺在床上,望著滿窗的月色,不由悲從中來。
起初李小燕也沒在意,可楊寡婦開門後,叫門的人一搭茬兒說話,李小燕就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猛地坐起來,推開窗戶往外一看,不由得熱血直往上湧。 和楊寡婦在一起的那個人,分明就是自己的丈夫。 李小燕見他跟楊寡婦卿卿我我那個膩乎勁,頓時怒火中燒,醋性大發,恨不得立馬撕碎這對狗男女。 可恰在這時,就見這對狗男女神色詭秘地壓低嗓子邊說著什麼,邊往裡屋 李小燕不由屏住呼吸,躡著腳來到楊寡婦的窗戶下,就聽楊寡婦問:“怎麼,你出去繞了這好幾天,還是沒踅摸著?”
“可不是咋的。”王小二說,“就差這一個說啥也弄不到手。一過今夜三更,要是湊不上九九八十一的數,咱這一年可就算白忙乎了。”
“別急,這不是還沒到三更嗎?芝麻掉到針鼻裡,巧了。正好有個送上了門,眼下就住在咱客棧裡。對了,她跟你一樣,也是個修鞋匠。”
“是嗎?還遇上同行了。”
“不單是同行,說話口音也跟你一個味。”
“真的?還是老鄉?在這好幾千里地外能遇上老鄉,可不容易,這我可得去好好敘敘……”
“你可別敘出感情來,到時候下不了手嘍。挺漂亮的一個小媳婦,只是不知她為啥要女扮男裝。”
“別管她扮不扮裝了,你告訴我她住哪屋,我這就過去看看。千萬別讓煮熟的鴨子再跑了。”
聽到這裡,李小燕立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說,鬧了半天,王小二是在和這個楊寡婦開黑店呢!
李小燕轉身回到自己住的屋裡,就聽王小二在外面敲門道:“客官,還沒睡吧?開下門,我想跟你嘮嘮。”
“進來吧,門沒插。”
“哎呀,還真是灤州老鄉。”就聽王小二推門而入,“老鄉,這兒離灤州好幾千里地,你咋到這兒了呢?”
李小燕一下甩掉帽子,露出一根大辮子,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王小二喊了聲:“王小二,你個王八蛋……”
“啊……果真是你。我說聽著聲音咋這耳熟呢?只是沒敢往你身上想。”王小二說著話一步跨到床邊,伸出兩手抓住李小燕的肩膀,“媳婦,快讓我好好看看,這好幾千里地,你是咋走過來的……”
李小燕一頭紮在丈夫王小二的懷中,委屈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把那天翻船後,家裡是咋順著河打撈他的屍首,自己又是咋看到那個外地客商的鞋才知他在酆都城,又是如何女扮男裝來找他這些事,一五一十地都說了。王小二聽罷,一下緊緊地摟住李小燕。可李小燕卻猛地掙脫出來,拽著他就往外走:“快,快跟我走,咱們趕緊回灤州老家。”
不想王小二卻木頭樁子似的不挪腳。李小燕質問道:“咋的,難道你離不開那個狐狸精楊寡婦?”
“不是。”王小二兩手抱著腦袋,蹲在牆根下痛苦地說:“我早已不是陽世的人了。”
王小二告訴李小燕,那天翻船後自己就被淹死了,成了鬼魂,和他一同淹死的另五個鬼伴來到酆都城,準備一起去陰曹地府報到。可他們又覺著這輩子也沒享著啥福,就這麼離開陽世有點冤,便商量著在酆都城逗留幾天,幻化成人形,好好享受一把。
王小二在街頭擺攤幹起了老本行,一來過過手癮,二為掙點零花錢。可那五個則不然,仗著自己是鬼,在大街上是橫衝直撞。進飯莊,下賭場,逛妓院……他們是白吃、白喝、白玩,稍不順心就大打出手,砸人家的場子:在酆都城街面上,成了人見人怕的“五惡鬼”。這天,這“五惡鬼”獸性大發,居然在落腳的“楊寡婦客棧”,把女老闆楊寡婦給侮辱了。楊寡婦受辱後懸樑自盡,可“五惡鬼”卻毫無愧疚之感,還跟剛收攤回來的王小二顯擺呢。
王小二一氣之下,從修鞋箱裡拿出釘鞋的釘掌錘,挨個猛敲他們的腦袋。“五惡鬼”被敲回鬼形,癱在了地上。尚未遠去的楊寡婦陰魂,見王小二替她報了仇,感激不盡,便跪在他面前連連磕頭謝恩。隨後,王小二便和楊寡婦押著“五惡鬼”,去了陰曹地府。
經王小二這麼一說,李小燕相信丈夫王小二確已成為陰間之鬼。可她有一點弄不明白,丈夫和那楊寡婦既然已是陰間之鬼,為啥還要在這陽間的酆都城開黑店呢?
王小二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告訴她說: “我和楊寡婦押著那‘五惡鬼’到了閻羅殿上,閻王爺見我忠勇正直,又念楊寡婦可憐無辜,便讓我們返回酆都城,專拿酆都城裡不肯進入鬼門關的遊魂野鬼,並答應說,要是能在今年的中秋節前拿夠九九八十一個遊魂野鬼,便獎賞我們兩張“還魂詔”,讓我倆借屍還魂,重返陽間。眼下我們已拿到八十個遊魂野鬼送往陰間,可今天就是中秋,半夜前再拿不到那最後一個遊魂野鬼,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聽到這裡,李小燕攔了話頭說:“可你們就是再著急,也不能向我這個活人下手呀?” 王小二一把摟住李小燕說:“我的傻媳婦。你現在已經和我一樣,都不再是陽世之人了。”
李小燕聽了這話,如聞晴天霹靂。她一下從丈夫王小二的懷裡掙脫出來,慌裡慌張地拿起油燈舉過頭頂一照,燈下果真沒有自己的影子。又試著連喊丈夫王小二三聲,也是一聲比一聲低。她曾聽老年人說,鬼在燈下沒有影子,鬼叫人時一聲比一聲低。這時她猛地想起過黃河翻船遇險的事來,越想越覺著事有蹊蹺。那麼大的黃河,那麼凶的浪濤,她一個女流之輩,還背個修鞋箱子,咋就能那麼輕而易舉地爬出來了呢?回想起來,丈夫王小二說的沒錯,恐怕自打從黃河裡爬出來以後,自己就再也不是陽世之人了。只因心裡一直惦著尋找丈夫的事,當時沒顧上細想這事。
李小燕剛剛把這事理出個頭緒,楊寡婦便笑著進來了。王小二上前一把抓住楊寡婦的胳膊,把她拉到門外說:“求你個事,咱放過她吧。”
“咋樣,讓我說中了吧。看著那漂亮的小臉蛋,捨不得下手了吧?”
“不,她是我媳婦,走了好幾千里地,專程來找我的。”,楊寡婦一聽是這麼回事,低頭沉吟了一陣說:“好事呀,你們夫妻得以相會。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呀!”
“可是,讓你跟著白忙乎了一年,還失去了還陽的機會。”
“別犯傻了,要是沒有你,光我一個人還陽還有啥意思呢。別說這些了,我去張羅些酒菜,你們夫妻久別重逢,咱好好慶賀慶賀。”
聽楊寡婦這麼一說,王小二那懸著的心一下撂到肚子裡。三個人寒暄謙讓一番,便你敬我勸地喝了起來。一
喝著喝著,王小二就覺腦袋一陣眩暈。再瞧李小燕,只見她“撲通”一下趴在桌子上沒了聲息,而楊寡婦卻面帶微笑端坐在那裡。王小二不由叫苦不迭,心說,壞菜了,定是楊寡婦從中做了手腳。可現在明白為時已晚,就見楊寡婦站起身來,拿一布袋把不醒人事的李小燕裝了進去。
這時,王小二越急越暈,最後慢慢地失去了知覺。等他醒來時,已是次日早晨。當他想起昨天夜裡的事,不由打了個激靈。恰在此時,他看到李小燕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王小二一下愣住了。就見李小燕走到跟前,從體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說:“這是楊寡婦給你的。”
王小二接過來打開一看,這信封裡裝的竟然是兩張“還魂詔”。
這時候,王小二心裡啥都明白了:是楊寡婦用自身頂夠了那九九八十—個遊魂野鬼的數,成全了他和李小燕。
“可不是咋的。”王小二說,“就差這一個說啥也弄不到手。一過今夜三更,要是湊不上九九八十一的數,咱這一年可就算白忙乎了。”
“別急,這不是還沒到三更嗎?芝麻掉到針鼻裡,巧了。正好有個送上了門,眼下就住在咱客棧裡。對了,她跟你一樣,也是個修鞋匠。”
“是嗎?還遇上同行了。”
“不單是同行,說話口音也跟你一個味。”
“真的?還是老鄉?在這好幾千里地外能遇上老鄉,可不容易,這我可得去好好敘敘……”
“你可別敘出感情來,到時候下不了手嘍。挺漂亮的一個小媳婦,只是不知她為啥要女扮男裝。”
“別管她扮不扮裝了,你告訴我她住哪屋,我這就過去看看。千萬別讓煮熟的鴨子再跑了。”
聽到這裡,李小燕立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說,鬧了半天,王小二是在和這個楊寡婦開黑店呢!
李小燕轉身回到自己住的屋裡,就聽王小二在外面敲門道:“客官,還沒睡吧?開下門,我想跟你嘮嘮。”
“進來吧,門沒插。”
“哎呀,還真是灤州老鄉。”就聽王小二推門而入,“老鄉,這兒離灤州好幾千里地,你咋到這兒了呢?”
李小燕一下甩掉帽子,露出一根大辮子,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王小二喊了聲:“王小二,你個王八蛋……”
“啊……果真是你。我說聽著聲音咋這耳熟呢?只是沒敢往你身上想。”王小二說著話一步跨到床邊,伸出兩手抓住李小燕的肩膀,“媳婦,快讓我好好看看,這好幾千里地,你是咋走過來的……”
李小燕一頭紮在丈夫王小二的懷中,委屈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把那天翻船後,家裡是咋順著河打撈他的屍首,自己又是咋看到那個外地客商的鞋才知他在酆都城,又是如何女扮男裝來找他這些事,一五一十地都說了。王小二聽罷,一下緊緊地摟住李小燕。可李小燕卻猛地掙脫出來,拽著他就往外走:“快,快跟我走,咱們趕緊回灤州老家。”
不想王小二卻木頭樁子似的不挪腳。李小燕質問道:“咋的,難道你離不開那個狐狸精楊寡婦?”
“不是。”王小二兩手抱著腦袋,蹲在牆根下痛苦地說:“我早已不是陽世的人了。”
王小二告訴李小燕,那天翻船後自己就被淹死了,成了鬼魂,和他一同淹死的另五個鬼伴來到酆都城,準備一起去陰曹地府報到。可他們又覺著這輩子也沒享著啥福,就這麼離開陽世有點冤,便商量著在酆都城逗留幾天,幻化成人形,好好享受一把。
王小二在街頭擺攤幹起了老本行,一來過過手癮,二為掙點零花錢。可那五個則不然,仗著自己是鬼,在大街上是橫衝直撞。進飯莊,下賭場,逛妓院……他們是白吃、白喝、白玩,稍不順心就大打出手,砸人家的場子:在酆都城街面上,成了人見人怕的“五惡鬼”。這天,這“五惡鬼”獸性大發,居然在落腳的“楊寡婦客棧”,把女老闆楊寡婦給侮辱了。楊寡婦受辱後懸樑自盡,可“五惡鬼”卻毫無愧疚之感,還跟剛收攤回來的王小二顯擺呢。
王小二一氣之下,從修鞋箱裡拿出釘鞋的釘掌錘,挨個猛敲他們的腦袋。“五惡鬼”被敲回鬼形,癱在了地上。尚未遠去的楊寡婦陰魂,見王小二替她報了仇,感激不盡,便跪在他面前連連磕頭謝恩。隨後,王小二便和楊寡婦押著“五惡鬼”,去了陰曹地府。
經王小二這麼一說,李小燕相信丈夫王小二確已成為陰間之鬼。可她有一點弄不明白,丈夫和那楊寡婦既然已是陰間之鬼,為啥還要在這陽間的酆都城開黑店呢?
王小二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告訴她說: “我和楊寡婦押著那‘五惡鬼’到了閻羅殿上,閻王爺見我忠勇正直,又念楊寡婦可憐無辜,便讓我們返回酆都城,專拿酆都城裡不肯進入鬼門關的遊魂野鬼,並答應說,要是能在今年的中秋節前拿夠九九八十一個遊魂野鬼,便獎賞我們兩張“還魂詔”,讓我倆借屍還魂,重返陽間。眼下我們已拿到八十個遊魂野鬼送往陰間,可今天就是中秋,半夜前再拿不到那最後一個遊魂野鬼,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聽到這裡,李小燕攔了話頭說:“可你們就是再著急,也不能向我這個活人下手呀?” 王小二一把摟住李小燕說:“我的傻媳婦。你現在已經和我一樣,都不再是陽世之人了。”
李小燕聽了這話,如聞晴天霹靂。她一下從丈夫王小二的懷裡掙脫出來,慌裡慌張地拿起油燈舉過頭頂一照,燈下果真沒有自己的影子。又試著連喊丈夫王小二三聲,也是一聲比一聲低。她曾聽老年人說,鬼在燈下沒有影子,鬼叫人時一聲比一聲低。這時她猛地想起過黃河翻船遇險的事來,越想越覺著事有蹊蹺。那麼大的黃河,那麼凶的浪濤,她一個女流之輩,還背個修鞋箱子,咋就能那麼輕而易舉地爬出來了呢?回想起來,丈夫王小二說的沒錯,恐怕自打從黃河裡爬出來以後,自己就再也不是陽世之人了。只因心裡一直惦著尋找丈夫的事,當時沒顧上細想這事。
李小燕剛剛把這事理出個頭緒,楊寡婦便笑著進來了。王小二上前一把抓住楊寡婦的胳膊,把她拉到門外說:“求你個事,咱放過她吧。”
“咋樣,讓我說中了吧。看著那漂亮的小臉蛋,捨不得下手了吧?”
“不,她是我媳婦,走了好幾千里地,專程來找我的。”,楊寡婦一聽是這麼回事,低頭沉吟了一陣說:“好事呀,你們夫妻得以相會。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呀!”
“可是,讓你跟著白忙乎了一年,還失去了還陽的機會。”
“別犯傻了,要是沒有你,光我一個人還陽還有啥意思呢。別說這些了,我去張羅些酒菜,你們夫妻久別重逢,咱好好慶賀慶賀。”
聽楊寡婦這麼一說,王小二那懸著的心一下撂到肚子裡。三個人寒暄謙讓一番,便你敬我勸地喝了起來。一
喝著喝著,王小二就覺腦袋一陣眩暈。再瞧李小燕,只見她“撲通”一下趴在桌子上沒了聲息,而楊寡婦卻面帶微笑端坐在那裡。王小二不由叫苦不迭,心說,壞菜了,定是楊寡婦從中做了手腳。可現在明白為時已晚,就見楊寡婦站起身來,拿一布袋把不醒人事的李小燕裝了進去。
這時,王小二越急越暈,最後慢慢地失去了知覺。等他醒來時,已是次日早晨。當他想起昨天夜裡的事,不由打了個激靈。恰在此時,他看到李小燕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王小二一下愣住了。就見李小燕走到跟前,從體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說:“這是楊寡婦給你的。”
王小二接過來打開一看,這信封裡裝的竟然是兩張“還魂詔”。
這時候,王小二心裡啥都明白了:是楊寡婦用自身頂夠了那九九八十—個遊魂野鬼的數,成全了他和李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