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齊王, 是暴虐成性、聲色犬馬的齊王, 也是, 無人在側伴左右的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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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齊王。 是暴虐成性、聲色犬馬的齊王。
因著我的殘暴, 幾乎無人敢近我旁。 於是, 我就這麼孤寂的當了幾年的“孤”, 也從來不曉情為何物。
直至遇見了阿姒。 阿姒是我的屬下在民間舉行選妃的時候被選上的。 那時阿姒已有意中人。 若沒我的出現, 她本可以順順利利的嫁出去, 與她的意中人廝守一生, 過著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的生活。
阿姒對宮女們很溫和, 卻獨獨不肯給我一個好臉色看。 不過大抵也算是我害了她。 所以我只好想盡辦法的哄著阿姒。
其實以我的身份, 犯不著去對一個女子如此好臉色, 只要我招招手, 無數美人都可盡入我懷。 可是, 世上女子之多, 卻再沒人能入我眼。
阿姒喜琴, 我便搜羅天下名琴, 其中包括上古名琴洛瑤琴。 可是阿姒只是看了一眼, 便置之一旁, 說:“如今阿姒已無心, 彈出來的琴自然無情趣。 還是不要糟蹋這名琴了。 阿姒知大王的心意, 只是心中已有他人。 請大王放了阿姒罷。 ”阿姒已經不是第一次跟我這樣說, 只是我捨不得讓阿姒離開我, 所以
一直不肯讓阿姒回去。
那夜, 有一人來宮中欲盜洛瑤琴。 我的侍衛個個武功高強, 很快就把那刺客捉住。 阿姒怕我殺人, 於是與我一起去審問那賊人。
那賊人竟是女子。 她說, 她的心上人命在旦夕,
我聽了這番話, 倒是覺得這女子倒是有趣, 萬一命喪至此, 心上人又另娶他人, 那豈不是白忙活, 於是便把這番疑惑問了出口。
她笑笑, 竟說:“我很愛他。 我的答案是, 若真是這樣, 我會很欣慰。 因為我怕啊, 怕我走了之後, 沒有人照顧他。 雖然我也很自私的希望他永遠記住我, 但是我更希望他能過得好。 ”
我很驚詫, 因為我想不到世間竟有人願如此委曲求全的愛著一個人。 阿姒倒是很有感慨的樣子, 差人把洛瑤琴交給了神醫, 然後和那女子打了一個賭, 若她的心上人在她離開後五年未娶, 阿姒就讓那女子與心上人團聚。
齊國的國力, 本就弱, 再加上我這些年的暴政, 如今已經無力抵抗他國入侵了。 於是世人罵我是暴君, 罵阿姒是禍水。 罵我我倒無所謂, 只是竟罵到了阿姒頭上。 我本想把那些人懲治一番, 可是想想這樣只會讓阿姒被罵得更厲害, 於是只好由著他們罵了。
最近吳國好像已經打到了齊國的關門附近,
我去到了阿姒的宮中, 看著阿姒做女工, 看書。
可能是因為我知道這大抵是見阿姒的最後一面了, 於是想看看阿姒, 把她的模樣烙在腦海, 永生不忘。 阿姒大抵也察覺到了, 但是沒有問我怎麼了。
我跟阿姒說, :“阿姒, 你是不是覺得孤很自私。 你本可以不用進這深宮, 本可以不被人罵禍水。 可是, 阿姒, 孤只是想有個人陪著孤罷了。 孤也不願背這暴君之名, 可是那些人, 在孤年幼時千方百計加害孤。 孤必須殘暴, 才能保護自己和想保護的人。 如今齊國快要國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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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都走吧。 就剩下孤一人了。 孤還是“孤”了。 )
國破當日, 齊王拿著寶劍自刎於大殿前。 暴君, 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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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齊王的屍首被一女子拾去, 安葬在益豐山上, 每年清明必來祭奠。 隨著齊國的破滅, 那段往事也漸漸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