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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甘肅靖遠,吃一頓媽媽包的餛飩

甘肅靖遠人有句俗語:“出門餛飩家來面”。餃子的樣子像古時的銀錁和元寶,有希望出門人發財之意。

餛飩,類似於餃子、餛飩,原以為只有靖遠一帶有這樣的稱呼,沒曾想在除甘肅以外也有同樣的叫法。可能不一樣的是,有些地方是當作小吃,做正餐的點綴,而我們是當作主食,一盤一盤扎扎實實的,管飽管夠。

我的記憶裡關於餛飩的,只有屬於母親的,那樣的味道仿佛是滲透在血液裡,雖經年累月,卻愈發惦記。

如今,吃頓餛飩稀鬆平常,而在我小的時候,卻是一件很值得奢望的事情。倘若心生幻想,想要吃頓純肉餡的,那就更稀罕了。不過,無論世道如何艱難,事關祭祖,清明、七月半、除夕,再貧窮的人家也會包頓餛飩。孩子們是最高興的,一年數得起來的幾頓美餐,也算沾了先人的光,

順便跟著解了饞。

做餛飩頗為繁瑣。且不說割肉的肥瘦搭配,單說和麵、擀皮就很勞煩。水多了,面軟,餛飩立起不成形;水少了,面硬,餛飩容易開裂。不同時令,餡兒更是五花八門:韭菜的、白菜的、芹菜的、青菜的……大凡這個世界上能入菜的幾乎都能剁了做餡。

林林總總,形形色色,令人期待無限。

母親是個地道的農村婦女,讀過幾年學,算是識得幾個字。在家庭經濟十分窘迫的景況下,她總能“妙手生花”,將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安排得體面妥當。以至於從前的我只知道貧窮,卻不知道有貧寒一說。縱然在青黃不接的時候,

我也不曾受凍挨餓,仿佛始終有一種堅韌的愛籠罩著,讓我倍感溫暖踏實。

左鄰右舍中,數母親包的餛飩名氣最大。逢年過節,眾人得了母親的秘笈,仿佛有了准心,便大張旗鼓地張羅起來,但依葫蘆畫瓢,味道似乎都差了一些。

包餛飩是最有群眾基礎的活動,

老的少的齊上陣。包好的餛飩身材飽滿,挺著個大肚子,齊刷刷地放在竹篩裡,白胖胖的,擠在一起,宛如一個個養尊處優的小豬兒,煞是好看又可愛。

煮餛飩也有技巧。否則不是煮得半生不熟,就是煮過了頭,甚至煮破了皮。一場辛勞變成一場失敗,讓人遺憾。煮餛飩時水要多,鄉下人叫湯要大。一次煮的量不能太大,太大了轉不開,煮不透,生的生,熟的熟。等到煮沸時再放一瓢冷水,大火繼續一路伺候,等再次煮沸時,餛飩便漂浮在水面上,那就大功告成了。

吃餛飩是最熱鬧的。一鍋連著一鍋,一盤子連著一盤子,熱氣騰騰的,大家擠在一起,一種富足幸福感自始至終彌漫在整個屋子裡。老家一帶通常蘸醋,不是靖遠人看不懂,他們要蘸和了辣椒醬的香油碟子。各地有各地的門道,各地有各地的習慣,愛好不同,口味不同,想必是五花八門。

我常年在外地輾轉,想念家鄉,更想念老屋那張漆面油亮桌子上常常擺起的餛飩和紅燒肉,那是我關於故鄉最濃情蜜意的記憶。仿佛母親依然年輕,父親依然年壯,兄弟姐妹們芳華依然。

作者:三毛

等到煮沸時再放一瓢冷水,大火繼續一路伺候,等再次煮沸時,餛飩便漂浮在水面上,那就大功告成了。

吃餛飩是最熱鬧的。一鍋連著一鍋,一盤子連著一盤子,熱氣騰騰的,大家擠在一起,一種富足幸福感自始至終彌漫在整個屋子裡。老家一帶通常蘸醋,不是靖遠人看不懂,他們要蘸和了辣椒醬的香油碟子。各地有各地的門道,各地有各地的習慣,愛好不同,口味不同,想必是五花八門。

我常年在外地輾轉,想念家鄉,更想念老屋那張漆面油亮桌子上常常擺起的餛飩和紅燒肉,那是我關於故鄉最濃情蜜意的記憶。仿佛母親依然年輕,父親依然年壯,兄弟姐妹們芳華依然。

作者: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