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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事故事」雲深處的日子——雲田派出所半月記錄

作者簡介:

劉夢野

畢業于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國內安全保衛專業

現在是經開分局雲田派出所的一名民警

真正的警營生活還不長

但他似乎對這個職業已經有了更多的感觸

《雲深處的日子》

七月流火,而後授寒衣。似乎人生的別離都發生在七月,五個月前,隨著一紙畢業證書,我走出警校校門,和共處四年的同學相擁泣別,幾杯白酒下肚,大家疊好警服,走向不同的月臺,去往全國各地,喧鬧離場。

聚是一團火,散為滿天星。

從株洲站出來,站穩提肩,瞅瞅天,看看地,去過的火車站廣場上的人群似乎都是一個樣,廣播裡舒緩的女聲和周圍的忙碌倉促交雜在一起,

矛盾而融洽。古之建寧,今天的株洲,這個以前見於報端的城市有著湘江水的柔,羅霄山脈的俊,列車在航空發動機的轟鳴聲裡出發,炎黃文化在市井戶巷裡傳承生長。這裡有我即將到達的地方——株洲公安,也有我今後的人生。

在株洲的日子過得平常也快樂,2017年11月12日,我來到了株洲市經濟開發區分局雲田派出所,雲田,這個有著好聽名字的建築物安靜地駐紮在這個城市的北端,

和它的同胞一樣,藍色而沉默,樸實而肅穆,不聲不響,守護一方安寧。

在派出所最先遇見的是亮哥。亮哥以前是一名特警,接近一米八的魁梧身材,笑起來透露著憨厚和狡黠,聊嗨了跟我講他年輕時候的熱血往事,也在整理案卷的時候一字一頓,

嚴肅的告訴我“只懂得蠻幹的人是做不好員警的,員警更需要認真細心”。有一次出警,報警人稱自己在讀小學的女兒的手機被同學拿走了,對方不承認。我跟隨亮哥出警,先到學校教務處瞭解情況,學校方面想把那個學生叫過來教育,被亮哥堅決地否定了。亮哥說,才14歲的小孩子,未來還這麼長,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對她的傷害是一輩子的。後來,我們叫來了雙方的家長,
講清楚道理,雙方都做出了讓步。調解過程中,有一些好奇的小朋友在窗外探頭觀望,亮哥點頭示意我把窗簾拉上,那一刻我真的覺得這個外表粗獷,在特警隊呆過的狙擊手,內心細膩到極致。

事後,恰逢那所小學舉行消防撤退演練,我們站在路邊看著一群群嘰嘰喳喳的小朋友排著隊從前面跑過,亮哥告訴我,這所小學建得很好,學生基本都是周圍徵收的幾個社區家庭的孩子,

政府給了很多的補貼,免除了學生的伙食費。我觀察了一下亮哥,他站的筆直,全程在笑,眼神中掛著不可名狀的幸福。我很佩服說出“藝術來源於生活”這句話的人。而我相信,最樸實的生活裡,有著最精彩的藝術。

情懷是我常常放在嘴邊的一個詞,還記得當初入警面試,我跟考官說,員警是一份需要情懷才能幹好的工作。而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曾深深地懷疑過這個詞,不能吃不能喝,用人們經常說的一個詞來說,“假大空”。

派出所的工作繁雜瑣碎,大部分內容都是處理糾紛、鬧事、討債、阻工,當然也要打擊犯罪。某個夜晚,我和華哥值班出警,有人報警稱被入室盜竊了,我們開車走了很遠,到了一個村子裡。被盜的一家有兩口人,一個老爺爺和他的老婆婆,盜賊把後門三個門栓撬開進屋,我們報告了刑偵大隊,然後把老爺爺接回所裡做筆錄。

由於我不熟本地方言,筆錄做得很慢,談話裡得知老人今年73歲,有一兒一女,都在長沙工作生活。我問老人丟了多少錢,老人說大概有2000元,一部分是低保金,還有一些存款,家裡想修個廁所需要3000塊,礙了好幾個月了,沒想到家裡又遇了賊。

而後聊了很多,老人問我是不是新來的,我說是,老人又問我是不是大學生,我說是,老人笑著豎起了大拇指,說“你辦事好辦”,我不解便追問,老人說“態度很好”。我笑了一下,又羞愧地告訴老人,我只能把情況問一下,案子能不能破我不能保證。老人笑著說“沒事,錢能不能要回來沒關係,但是這些人要得到懲罰!”

之後,由於沒有吃晚飯,華哥帶回來盒飯,給老人也帶了一份,吃完我們準備開車送老人回家。老人這個時候做出了一個令我記得一生的舉動,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緩緩從懷裡掏出一張20元的人民幣,飽經滄桑的臉上留著尷尬的笑容,華哥見狀趕緊告訴他這個飯不要錢,我們趕緊送你回家吧,婆婆等得要報警了。老人聽後開心的笑了。

送完老人回來,我收拾垃圾的時候,看到老人的飯盒蓋好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上面是整整齊齊擺著的一次性筷子。那一刻,我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流淌,如果說過去自己把情懷二字放的太高,那麼以後的日子,為了這些瑣碎生活裡的感動,我願意鼓吹我的情懷,不臉紅,不心虛。

在雲田已經半個月了,沒有驚心動魄的抓捕,也沒有鬥智鬥勇的訊問,工作都是些瑣碎,有過彷徨,也有過失落。但也正是這些瑣碎裡的感動,讓我明白,我是什麼樣,不在於我從哪裡來畢業于什麼大學有什麼樣的本事。

而是我站在那裡,那就是我最真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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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初入警面試,我跟考官說,員警是一份需要情懷才能幹好的工作。而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曾深深地懷疑過這個詞,不能吃不能喝,用人們經常說的一個詞來說,“假大空”。

派出所的工作繁雜瑣碎,大部分內容都是處理糾紛、鬧事、討債、阻工,當然也要打擊犯罪。某個夜晚,我和華哥值班出警,有人報警稱被入室盜竊了,我們開車走了很遠,到了一個村子裡。被盜的一家有兩口人,一個老爺爺和他的老婆婆,盜賊把後門三個門栓撬開進屋,我們報告了刑偵大隊,然後把老爺爺接回所裡做筆錄。

由於我不熟本地方言,筆錄做得很慢,談話裡得知老人今年73歲,有一兒一女,都在長沙工作生活。我問老人丟了多少錢,老人說大概有2000元,一部分是低保金,還有一些存款,家裡想修個廁所需要3000塊,礙了好幾個月了,沒想到家裡又遇了賊。

而後聊了很多,老人問我是不是新來的,我說是,老人又問我是不是大學生,我說是,老人笑著豎起了大拇指,說“你辦事好辦”,我不解便追問,老人說“態度很好”。我笑了一下,又羞愧地告訴老人,我只能把情況問一下,案子能不能破我不能保證。老人笑著說“沒事,錢能不能要回來沒關係,但是這些人要得到懲罰!”

之後,由於沒有吃晚飯,華哥帶回來盒飯,給老人也帶了一份,吃完我們準備開車送老人回家。老人這個時候做出了一個令我記得一生的舉動,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緩緩從懷裡掏出一張20元的人民幣,飽經滄桑的臉上留著尷尬的笑容,華哥見狀趕緊告訴他這個飯不要錢,我們趕緊送你回家吧,婆婆等得要報警了。老人聽後開心的笑了。

送完老人回來,我收拾垃圾的時候,看到老人的飯盒蓋好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上面是整整齊齊擺著的一次性筷子。那一刻,我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流淌,如果說過去自己把情懷二字放的太高,那麼以後的日子,為了這些瑣碎生活裡的感動,我願意鼓吹我的情懷,不臉紅,不心虛。

在雲田已經半個月了,沒有驚心動魄的抓捕,也沒有鬥智鬥勇的訊問,工作都是些瑣碎,有過彷徨,也有過失落。但也正是這些瑣碎裡的感動,讓我明白,我是什麼樣,不在於我從哪裡來畢業于什麼大學有什麼樣的本事。

而是我站在那裡,那就是我最真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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