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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我在現場:扶貧,把窮根“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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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我國貧困地區人口大幅減少,貧困發生率持續下降,貧困群眾收入保持快速增長,貧困地區生活條件得到改善……雖然一系列成績有目共睹,

但扶貧工作仍面臨著很多難啃的“硬骨頭”。這也註定了新時代我國的脫貧攻堅工作仍然任重道遠。

從農民到產業工人

講述人:本報記者 秦志偉

本報記者秦志偉在十八洞村就當地扶貧工作進展採訪當地村民。

“一下雨,就踩一腳泥。”在纏綿的陰雨中第一次到“十八洞村”時,

村裡人的介紹讓我印象深刻。

藏身湘西深山裡的十八洞村,擁有青山、碧水,但也被貧困困擾。道路不通、居住環境差、人均收入1600多元……2013年,當習近平總書記到訪這裡時,第一個見到總書記的村民居然不認得他,因為他家裡沒電視。

幾年後,在我視線中出現的十八洞村卻是整潔的民房和硬化的石板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改變。追溯這改變的源頭,必須說說這個村和中科院武漢植物園的故事。

2014年年底,中科院武漢植物園的獼猴桃種植工作在十八洞村流轉的1000畝土地上有序地開展起來。這些獼猴桃是歷經30多年的科研積累篩選出來的,“金豔”“金桃”“滿天紅”都是優質獼猴桃品種。我至今仍記得那紅心、黃心獼猴桃入口的感覺,果實甜味濃郁、果肉口感緊實。那是我吃過的口感最好的獼猴桃,沒有之一。

這些獼猴桃不僅抓住了我的胃,

也戰勝了十八洞村村民的味蕾,打消了他們曾種植獼猴桃失敗的顧慮,並下定決心與武漢植物園合作種植獼猴桃。於是,在蜿蜒山路上,村民們常常會見到武漢植物園專家的身影,他們每月都要來這裡手把手地傳授獼猴桃種植技術。

經過3年的培育,當初還有些光禿禿的果園,今年首次綴滿了果實,預計產量200噸,為村民人均增收1000元……

科技從來不是扶貧工作的稀客,

高大上的科學研究已經在扶貧工作中尋找到了對介面。我想,未來如果有機會再去十八洞村,一定要看看那枝頭綴滿獼猴桃的種植園,看看科技的力量不斷帶來的新驚喜。

扶貧不主要是錢的事

講述人:中國農業大學教授 李小雲

李小雲(左)與河邊村村民聊天。

我剛到雲南省猛臘縣河邊村時,看到村裡的落後狀況,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缺錢。農民的一切生活都需要錢,孩子上學、看病、禮尚往來需要錢,落後村莊的建設也需要錢。所以,我每天和村民算帳,要把河邊村建起來花多少錢。3年來,河邊村經過大家的努力有了很大的改觀,由一個深度貧困村變成了全國有名的美麗瑤寨。河邊村取得這樣大的變化的確花了不少錢,但是河邊村真的富裕起來了嗎?我開始感覺到,扶貧真的還不完全是錢的問題。

我們成立了小雲助貧中心,利用河邊村優越的氣候資源和文化資源,打造了以小型會議和高端休閒為新興產業、以特色農產品為輔助產業、以原有農業為基礎產業的複合型產業體系。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河邊村村民的收入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河邊村扶貧的可持續性的約束開始顯現。小雲助貧利用廣泛的社會聯繫,為河邊村帶來了會議和休閒的資源。如果小雲助貧離開了,這裡的產業體系將如何對接市場?一個落後的、大多數村民都只有小學文化程度的村莊如何運行這種會議和高端休閒產業呢?

河邊村是很多處於深度貧困狀態的村莊的一個典型代表。其實,在很多這樣的村莊,能夠開發的具有市場價值的資源是很多的,尤其是處在山區、邊遠地區和少數民族地區的村寨。我們都覺得只要把基礎設施搞起來,條件改善了,農民就可以脫貧致富了。現在鄉村旅遊搞得好的例子多數都是交通條件方便、離城市消費群體比較近的村莊。更重要的是,很多都是由公司來經營,即便不是公司經營,也都是由那些文化素質相對較高、有商業經驗的農戶以客棧的形式發展產業。對於像河邊村這樣處在邊遠地區、遠離城市消費群體,而且農戶幾乎沒有經營能力的村莊而言,成功的案例是很少的。

河邊村面臨的困境在於,一旦引入“公司+農戶”模式,公司勢必會在價值分成中獲得相當高的比例,從而壓低農戶實際的收入份額。而保持比較高的收入對於像河邊村這樣的村莊裡的農戶走出貧困陷阱至關重要。河邊村已經建成近50套高端的嵌入式瑤族客居,這裡不是一般意義的鄉村旅遊客棧,而是真正生活型的瑤族村莊,到這裡來休閒是真正進入到一個富有活力的鄉村。但問題恰恰是:農戶如何能組織起來經營自己的資源?

年終手記

脫貧攻堅成敗在於精准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大規模扶貧開發讓數億貧困人口擺脫貧困,成為全球首個實現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貧困人口減半的國家,創造了世界扶貧減貧史上的中國奇跡。

自2013年提出“精准扶貧”以來,我國扶貧工作聚焦“扶持誰、誰來扶、怎麼扶”的問題,在脫貧脫困上下“繡花”功夫,精准扶貧工作收到了較為明顯的變化。2013~2016年,我國農村貧困人口年均減少1391萬,累計脫貧5564萬人,貧困發生率從2012年年底的10.2%下降至2016年年底的4.5%,貧困地區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年均增長10.7%。

但也應該看到,目前我國還有農村貧困人口4335萬,其中有6個省份的貧困人口在300萬以上,有5個省份的貧困發生率在10%以上,有近200個縣和近3萬個村的貧困發生率超過20%,特別是深度貧困地區和因病因殘致貧等特殊貧困群體的脫貧難度非常大。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重點攻克深度貧困地區脫貧任務,確保到2020年我國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實現脫貧,貧困縣全部摘帽,解決區域性整體貧困,做到脫真貧、真脫貧。要實現這些目標,就必須繼續在技術手段、管理水準和思想觀念上進行大膽創新,不斷提高扶貧開發的精准性。同時,當前鄉村振興的首要目標是打贏扶貧攻堅戰,這更需要大力實施精准扶貧,充分發揮制度優勢,提高脫貧品質,提高貧困群眾的內生動力和發展動能。

《中國科學報》(2017-12-18 第1版 要聞)

但是河邊村真的富裕起來了嗎?我開始感覺到,扶貧真的還不完全是錢的問題。

我們成立了小雲助貧中心,利用河邊村優越的氣候資源和文化資源,打造了以小型會議和高端休閒為新興產業、以特色農產品為輔助產業、以原有農業為基礎產業的複合型產業體系。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河邊村村民的收入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河邊村扶貧的可持續性的約束開始顯現。小雲助貧利用廣泛的社會聯繫,為河邊村帶來了會議和休閒的資源。如果小雲助貧離開了,這裡的產業體系將如何對接市場?一個落後的、大多數村民都只有小學文化程度的村莊如何運行這種會議和高端休閒產業呢?

河邊村是很多處於深度貧困狀態的村莊的一個典型代表。其實,在很多這樣的村莊,能夠開發的具有市場價值的資源是很多的,尤其是處在山區、邊遠地區和少數民族地區的村寨。我們都覺得只要把基礎設施搞起來,條件改善了,農民就可以脫貧致富了。現在鄉村旅遊搞得好的例子多數都是交通條件方便、離城市消費群體比較近的村莊。更重要的是,很多都是由公司來經營,即便不是公司經營,也都是由那些文化素質相對較高、有商業經驗的農戶以客棧的形式發展產業。對於像河邊村這樣處在邊遠地區、遠離城市消費群體,而且農戶幾乎沒有經營能力的村莊而言,成功的案例是很少的。

河邊村面臨的困境在於,一旦引入“公司+農戶”模式,公司勢必會在價值分成中獲得相當高的比例,從而壓低農戶實際的收入份額。而保持比較高的收入對於像河邊村這樣的村莊裡的農戶走出貧困陷阱至關重要。河邊村已經建成近50套高端的嵌入式瑤族客居,這裡不是一般意義的鄉村旅遊客棧,而是真正生活型的瑤族村莊,到這裡來休閒是真正進入到一個富有活力的鄉村。但問題恰恰是:農戶如何能組織起來經營自己的資源?

年終手記

脫貧攻堅成敗在於精准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大規模扶貧開發讓數億貧困人口擺脫貧困,成為全球首個實現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貧困人口減半的國家,創造了世界扶貧減貧史上的中國奇跡。

自2013年提出“精准扶貧”以來,我國扶貧工作聚焦“扶持誰、誰來扶、怎麼扶”的問題,在脫貧脫困上下“繡花”功夫,精准扶貧工作收到了較為明顯的變化。2013~2016年,我國農村貧困人口年均減少1391萬,累計脫貧5564萬人,貧困發生率從2012年年底的10.2%下降至2016年年底的4.5%,貧困地區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年均增長10.7%。

但也應該看到,目前我國還有農村貧困人口4335萬,其中有6個省份的貧困人口在300萬以上,有5個省份的貧困發生率在10%以上,有近200個縣和近3萬個村的貧困發生率超過20%,特別是深度貧困地區和因病因殘致貧等特殊貧困群體的脫貧難度非常大。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重點攻克深度貧困地區脫貧任務,確保到2020年我國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實現脫貧,貧困縣全部摘帽,解決區域性整體貧困,做到脫真貧、真脫貧。要實現這些目標,就必須繼續在技術手段、管理水準和思想觀念上進行大膽創新,不斷提高扶貧開發的精准性。同時,當前鄉村振興的首要目標是打贏扶貧攻堅戰,這更需要大力實施精准扶貧,充分發揮制度優勢,提高脫貧品質,提高貧困群眾的內生動力和發展動能。

《中國科學報》(2017-12-18 第1版 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