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想起“奶奶與我的一步之遙”
文:一意孤行
1.
奶奶……走了。
電話沒接完,一團哀傷湧了上來。
我曾以為我哭不出來的。我是她的長孫,卻與她並不親昵。
她走了。永遠地走了。下輩子,她不再是我的奶奶,我也不再是她的長孫。我努力地搜尋著和她在一起的片段,以做最後的懷想和此生的紀念,卻不得不接受,只想得起3個的無奈。
父親17歲離開她,在另外一個縣成家立業。我小的時候,大約六七歲前,只有每年過年的時候,父母會帶著我和妹妹回老家,陪奶奶幾天。我們會和奶奶住在一個屋裡,
我上小學後,幾乎就再沒回去過了。印象中只記得她的屋裡很暗,床頭並排放著兩個老式的木箱子,她總是跪在那兒,埋著頭在裡面翻找著什麼。她會給我一遝嶄新的5角的壓歲錢。
之後,是二十年的空白。
直到那年我結婚。奶奶從老家趕了過來。
後來,我們整理當天的照片,每張有她的照片裡她都在笑。她的長孫,結婚了。雖然那天,她的長孫和長孫媳婦兒沒跟她正兒八經地合張影,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回了老家。
這樣,又過了6年。
去年冬天,當我終於再回家看望奶奶時,
姑姑是當笑話對我說的,奶奶的眼睛早幾年就看不見了……
這些年來,每有身邊的朋友提到他們的奶奶,講起在奶奶身邊長大的故事,我都垂下眼睛。我有個堂弟,
往老家趕的路上,父親突然想起一個細節,我剛生下來時,父親嫌我臉紅紅鄒巴巴的不好看,奶奶便罵了他……
我的奶奶,總是叫我“良良”,我記得她叫我時的音調。
她走了。
再沒人這樣叫我了。
2.
奶奶走了,再也不會顫巍巍的拄著拐杖到那個村口送我上車了……
我以為,熬過了這個冬天,奶奶定會如生長著的萬物那般,重又煥發出嶄新的生命力,
這樣也好,終究進了春天,興許上蒼也是不忍奶奶的一生淒苦,才沒有選擇在淒風苦雨的時節。更有可能是奶奶唯恐兒孫受凍,才硬撐到了春光明媚的日子。
其實,在奶奶眼睛看不見的這幾年,每次去看她,奶奶都會跟我講,妮妮,我想走了,現在啥用也沒有了,光給你們找麻煩。就在奶奶今年春節已不怎麼進食的情形下,還要竭力的提高嗓音問我幾遍,你吃飯了沒有……
走吧,將近半個世紀了,您終於要和我未曾見過的爺爺會面了。見了爺爺,您肯定會怪他不理他吧,一個人替他拉扯大了七個孩子,那麼多的日日夜夜誰又知道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不,您肯定不會怪他的,因為在我的記憶裡,從不曾記得您埋怨過什麼。
走吧,奶奶,您信了一輩子的基督,一輩子都與人為善,主耶穌會帶著您走向光明。我知道,就是到了天堂,您依然會深情注視著我們!如果有來生,求您再做一次我的奶奶,好嗎?
還要竭力的提高嗓音問我幾遍,你吃飯了沒有……走吧,將近半個世紀了,您終於要和我未曾見過的爺爺會面了。見了爺爺,您肯定會怪他不理他吧,一個人替他拉扯大了七個孩子,那麼多的日日夜夜誰又知道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不,您肯定不會怪他的,因為在我的記憶裡,從不曾記得您埋怨過什麼。
走吧,奶奶,您信了一輩子的基督,一輩子都與人為善,主耶穌會帶著您走向光明。我知道,就是到了天堂,您依然會深情注視著我們!如果有來生,求您再做一次我的奶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