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紅了,是該摘了
如果東西夠好,買賣也能瞬間傳遍鄰里。早上吃到的好吃的橘子,中午想再去買點,發現已經賣空了,老板正靠著車子數錢,一會兒數錢一會兒看你:賣完啦,賣完啦。顧客們驚訝之餘常常一聲歎息,因為下次再遇到這個老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可能他家的橘子只有這一車,賣完就沒了... ...可能今年冬天一場大雪壓折了他家的橘子樹,
這裡的城鎮很小,小到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聽到叫賣橘子的聲音;這裡也很大,大到一幕幕人間故事輪番上演,誰也說不清賣橘子的青年清晨從哪裡出發,明年這個時候將出現在哪裡。
小時候爺爺家有一片橘子林,我常在裡面搜尋那一顆最黃的橘子。事實上,最黃的不一定是最甜的。
橘子樹不高也不粗,抬腳一跨就能上去,
橘子林被泥巴砌成的土牆圍起來,留了一個柴門,要經過一條很窄的上坡才能進去。村裡的豬、犬、雞、鴨最愛往林子裡鑽,有時還會排著隊搖搖晃晃地進去。
橘子林下就是另一番世界了,昆蟲和草籽到處蹦躂。我時常懷疑那一片沙沙作響的林子是被下面的草杆和昆蟲撓的癢癢。哪裡來的風啊,要不是偶爾排隊入場的幾隻家禽走過,都察覺不到時間在流走。像橘子悄然在綠葉間露出顏色一樣。
有一年大雪壓倒了村裡的電線杆,黑色的電線伏在橘子林上,
後來那片橘林種了很多杉樹,杉木比橘樹更高、更粗。村裡的房子也越建越高,要再看清楚村裡面發生的事,比如誰家媳婦生了孩子,誰家新房澆了屋頂,杉樹必須死勁地生長。
牆角裡長出一棵小橘樹,這粒種子興許是我那年冬天夜晚出來撒尿時吐在這兒的,要等它結出果實恐怕還有多年。
小橘樹倔強地伸長枝丫,抹了蠟的葉子像公子哥的油頭。偶爾路過的牲禽是他的叔父,懶得與他打招呼。小橘樹想,在村裡做一隻豬是自由的,不去議論是非,多運動,保持身形,也能平安地從年頭活到年尾。我的日子太漫長。
橘子的花期在五月,小橘樹開出了兩朵小白花,花瓣像一粒粒炒米。好容易盼來一些改變,卻沒結出果子。日子長得像家裡男人早起憋得那泡尿。
又是一年春天,屋裡的青年搬走了,屋裡的老人說“人挪活,樹挪死”。一句話道出兩個命運。
我第一次見到紅色的橘子是超級市場裡。橘子很紅很亮,像拋光後的紅色漆器。我拿著端詳了很久,還用衣角用力地擦了幾遍,越擦越亮。周圍的人行色匆匆,也懶得和我打招呼,於是我把紅色的橘子又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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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新房澆了屋頂,杉樹必須死勁地生長。牆角裡長出一棵小橘樹,這粒種子興許是我那年冬天夜晚出來撒尿時吐在這兒的,要等它結出果實恐怕還有多年。
小橘樹倔強地伸長枝丫,抹了蠟的葉子像公子哥的油頭。偶爾路過的牲禽是他的叔父,懶得與他打招呼。小橘樹想,在村裡做一隻豬是自由的,不去議論是非,多運動,保持身形,也能平安地從年頭活到年尾。我的日子太漫長。
橘子的花期在五月,小橘樹開出了兩朵小白花,花瓣像一粒粒炒米。好容易盼來一些改變,卻沒結出果子。日子長得像家裡男人早起憋得那泡尿。
又是一年春天,屋裡的青年搬走了,屋裡的老人說“人挪活,樹挪死”。一句話道出兩個命運。
我第一次見到紅色的橘子是超級市場裡。橘子很紅很亮,像拋光後的紅色漆器。我拿著端詳了很久,還用衣角用力地擦了幾遍,越擦越亮。周圍的人行色匆匆,也懶得和我打招呼,於是我把紅色的橘子又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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