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美學是一種歷史悠久的獨具特色的美學。 這裡所說的中國美學, 包括中國古代美學、中國近代美學和中國現代美學。 中國古代美學是一種傳統形態的美學,
西方美學與我們不同, 它是建立在“人與人關係”上。
由於中西美學的原點不同, 因而西方美學重視人物形象, 中國美學則重視自然意象。 作者認為, 這種概括是很準確的。 “意象”的內涵是“情景交融”。 “情”與“意”有關, 來源於“人”;“景”與“象”有關, 來源於“自然”。 因此, “意象”是對於“人與自然”審美關係的高度概括。 所以, 崇尚“意象”不僅是中國藝術的基本特點, 也是中國美學的基本特色。
西方美學重在求“本質”, 中國美學則重在求“神韻”。 在中國美學中, “神韻”是一個很難界定的概念。
西方學者雖將“美學”看作“感性學”, 但實質上是在追求理性, 將“美學”作為“哲學”體系的一個部分。 這樣一來, 西方學者或者貶低感性, 或者將感性與理性對立起來, 並沒有從理論上解決感性與理性的關係問題。 中國美學則不是這樣。 它既重視感性, 又重視理性。 從感性方面看, 中國人認為“美”首先是能夠滿足視覺和聽覺審美快感的事物, 並將前者概括為“色”, 將後者概括為“聲”。 從理性方面看, 中國人沒有將審美活動僅僅停留在“感性”層面, 而是繼續向“理性”層面昇華。
西方主流美學貶抑快感,抬高美感,將兩者對立了起來。它認為,快感是生理的感覺,是低級的,是動物與人類都具有的本能;美感是心理的感覺,是高級的,是只有人類才具有的能力。中國美學則不是這樣。它十分看重快感,甚至認為快感就是美感,美感也就是快感,兩者是交叉、重疊和統一的關係。中國人充滿了一種快樂達觀的人生精神。這恰恰就是審美精神。儒家的快樂是自信,是超越了個人利害,以“兼善天下”的社會擔當為樂。道家的快樂是達觀,是超越了生死的糾纏,以“無為順天”的生活方式為樂。佛教本來具有慈悲情懷,沒有多少快樂可言。但是,成為“中國化”的禪宗之後,吸收了儒家的自信和道家的達觀,便形成了“大肚笑佛”的寬容樂觀精神。
中國美學家談論“美”的問題,大多是結合著生活、實用和功利一起談的。西方美學從蘇格拉底和柏拉圖求解“美本身”開始,就有排斥“實用”的傾向。後來,康得乾脆將“實用”的奠基石徹底拿掉了,將審美與實用(即功利)對立起來。從此西方美學就走上了“務虛”的形而上的發展路線。
西方美學善於用邏輯的方法分析藝術的問題,將美學問題搞成了哲學問題。在審美活動中,他們也是用哲學的方法觀照和分析藝術作品,諸如藝術的形式和意蘊等。
綜上所述,具備了以上七個主要特色的中國美學,就是一種歷史悠久的獨具特色的美學。它以“人與自然的關係”為原點,它崇尚意象和重視神韻,它將感性與理性、快感與美感、實用與審美統一起來,它具有一套獨特的審美方法,等等。
(摘編自《中國文學批評》 2017年第3期 張雨楠/摘編)
(作者:古風,揚州大學文學院教授)
而是繼續向“理性”層面昇華。西方主流美學貶抑快感,抬高美感,將兩者對立了起來。它認為,快感是生理的感覺,是低級的,是動物與人類都具有的本能;美感是心理的感覺,是高級的,是只有人類才具有的能力。中國美學則不是這樣。它十分看重快感,甚至認為快感就是美感,美感也就是快感,兩者是交叉、重疊和統一的關係。中國人充滿了一種快樂達觀的人生精神。這恰恰就是審美精神。儒家的快樂是自信,是超越了個人利害,以“兼善天下”的社會擔當為樂。道家的快樂是達觀,是超越了生死的糾纏,以“無為順天”的生活方式為樂。佛教本來具有慈悲情懷,沒有多少快樂可言。但是,成為“中國化”的禪宗之後,吸收了儒家的自信和道家的達觀,便形成了“大肚笑佛”的寬容樂觀精神。
中國美學家談論“美”的問題,大多是結合著生活、實用和功利一起談的。西方美學從蘇格拉底和柏拉圖求解“美本身”開始,就有排斥“實用”的傾向。後來,康得乾脆將“實用”的奠基石徹底拿掉了,將審美與實用(即功利)對立起來。從此西方美學就走上了“務虛”的形而上的發展路線。
西方美學善於用邏輯的方法分析藝術的問題,將美學問題搞成了哲學問題。在審美活動中,他們也是用哲學的方法觀照和分析藝術作品,諸如藝術的形式和意蘊等。
綜上所述,具備了以上七個主要特色的中國美學,就是一種歷史悠久的獨具特色的美學。它以“人與自然的關係”為原點,它崇尚意象和重視神韻,它將感性與理性、快感與美感、實用與審美統一起來,它具有一套獨特的審美方法,等等。
(摘編自《中國文學批評》 2017年第3期 張雨楠/摘編)
(作者:古風,揚州大學文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