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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為之震撼的醒王

醒王

民間故事

作者/馮增芹

鴻蒙初開, 諸位待主。 洪宇至尊撥星標月, 試調寒暑, 離分四時……

混沌精華聚集, 爭先恐後, 待至尊遣凡間為神主。 為天地順運、萬物調和、繽紛塵世、啟智人類, 也為本身有機會爭得更多精本之源, 直到也能自開鴻蒙, 造一方天地為諸神之王, 因而欣歡不已蓄能待發。

一股酷熱之精為熱神, 兼管人間之春夏。 一股惡寒之精為冷神, 兼管人間之秋冬……

一番細化, 諸位有主……最後有一縷躁狂之精, 至尊抓之不住。

放眼天地, 已呈井然有序之象。 疲煩之時, 至尊遙遙指令其自行修煆, 看初成之世有何缺乏,

可報來批復讓其主之, 為平衡世間萬事出力, 不可危害人間。

躁精隨心意欣然而去, 潛至天地之間, 行走各處化形萬物, 吸收諸多精本之源, 不肯收斂。

忽有一日, 躁精經一處翠巒疊嶂, 風景如畫, 川溪清鳴之地, 被深深吸引。 除了這裡四時分明, 精本之源豐沛, 他還感到沒有多少紛擾。 如他一般精體之神來的氣息很少, 除了熱神、冷神, 其他很少光顧, 保持著混沌初開時的寧靜本真。

躁精深知此處便是凡間福地, 無拘無束, 怎麼折騰也不會有什麼阻礙, 最適合他的脾性, 就想在此安頓下來。 要想安然修煉, 必須化身世間生物, 才能吸收此處精本之源。 他看到一種非常順眼的生物, 轉身化之。 於是, 天地間多了一隻躁精幻化的動物。 它白天攀藤越崖, 戲耍山川谷地樹林之間, 夜晚就找個山洞過夜。 冷熱渴餓, 和一般生物同樣感受, 採花食果, 喜怒於色, 縱情恣意, 非常享受。

某一太陽升落間, 躁精路過一片竹林, 清清竹香摻和精純精源沁心脾, 躁精化竹為床, 想要靜坐吸收精本之源修煉。

竹林裡徐徐升起一股柔婉甜美之氣, 這股氣息與躁精之氣截然相反, 讓躁精覺得心神受到排擠衝撞, 暴躁之氣自然流出和它對抗。 甜美之氣雖極輕極柔, 但纏綿異常, 甩不掉掙不斷, 使躁精精力耗費很多, 躁精越發狂躁。

長時糾纏, 對方並不示弱, 躁精只好收斂氣息, 長嘯問誰在此劫取了他的精本之源。 竹林裡緩緩移出一棵竹子, 竹形散盡, 一位綠衣飄逸, 俏麗絕美的姑娘走過來。

躁精掩面驚詫:“你這是幻化的什麼形狀, 太難入眼!”姑娘莞爾一笑, :“你以你的形態為美, 那只是你見識不足, 你可知道我這種形態的動物, 正藏在林深繁茂處, 將來註定為俗間萬物之主, 我已經給他們取了名字叫‘人’, 而我也喜歡人形,

更喜歡在這竹林修煉, 並給自己取了名字叫‘綠溪’, 以和其他人區別。 ”

躁精被羞臊很生氣, 告訴綠溪, 他早就打算要讓和他一樣形態的生物大肆繁衍, 主宰世間, 而綠溪說的人, 無論從哪方面都不及, 並且當即也給這種形態的生物取了名字, 叫猿猴, 並給自己也取了個名號叫躁猿。

綠溪笑他自以為是, 問他可知道自己是誰。 躁猿不屑:“不過一股不知名的小精體, 也敢與我爭高下。 ”綠溪告訴躁猿, 她是柔婉之精, 是這個凡間主宰柔婉之事、柔婉之情的神, 輕輕的雲賴於她的浮托, 柔柔的雨賴於她的舒緩, 多姿的花賴於她的雕琢……這個地方是她先來的, 她沉靜斂息在此處棲身修煉很久, 希望躁猿不要來佔據地盤打擾, 耽誤了她為凡間做事。

躁猿不肯讓退, 再戰, 綠溪依然以她綿綿寬廣的柔和之力讓躁猿無力可施, 無可奈何。 倒把漫山遍野搞得霧氣繚繞, 蒙朧深邃。 所以, 兩人都把此處稱做東蒙山, 算是唯一的見解相同。

兩股力量膠著, 使得原本地表狀態和生物等都出現了變化, 竟然自行生出許多洪宇至尊造物時並未打造之物。 植物動物都有, 不時就會發現有從未見過的東西。

躁猿和綠溪爭相給他們命名, 什麼豺蟲虎豹, 花鳥雀魚……他們覺得這些生物的出現, 是自身能力造就, 對於他們的起源爭來奪去。

躁猿取的植物的名字綠溪不認可, 總是笑意盈盈以自己取的名字去稱呼。 那些動物們又只聽綠溪的呼喚, 見到躁猿紛紛躲避。 躁猿無奈, 只好任其所為。 一些叫人的動物也紛紛出來湊熱鬧,自然而然站在綠溪一邊。躁猿氣不過,悄悄在一些動物身上注入了狂躁之氣,使得他們本性出現好鬥之根,爭鬥不斷,一時間東蒙山上紛紛亂。綠溪明白這現象的原因,但她無力祛除那些躁氣,只好把自己的柔婉之氣輸入,並勤加引導,梳理性情,儘量使得動物心境以柔和之力為主,用以調和壓制體內的狂躁,免生事端。但躁猿不時搗亂,加強躁氣注入。控制不當,山崩海嘯經常發生。

這凡間亂象終於驚動了洪宇至尊。瞭解情況後,命令躁猿只許在東蒙山最高處占一居所,周圍五百步做他取食生活起居之地。可以俯瞰東蒙全景,卻不可越出界線,否則打散精力,化為虛無。躁猿被囚,非常鬱悶,但不敢造次,只好蝸居東蒙。

日月輪回,四時交替許久,由於綠溪的努力,東蒙山附近眾多生物非常和諧,相互依存。生物四處繁衍,人類開始造起家園,又種植作物改善生活,一派繁榮。綠溪又把東蒙稀罕生物分散到凡間各處適合生存之地,凡間便更熱鬧了。

洪宇至尊偶爾巡視,稱讚綠溪智慧能幹,凡間因她到來廣開福地,萬物和順,其樂融融。躁猿得知非常不服氣,暗暗尋找翻身契機。時間一長,綠溪都忽略了東蒙還有躁猿這一事實。

躁猿周圍也沒多少好吃好用的東西,凡俗軀體倍受煎熬。本來他是備位神主,可以用精氣培育東西,但他擁有的全是躁狂之氣,培養出來的東西也都特別衝口難吃,自己也嫌棄,只好放棄。越在凡間呆長了,精神與所化之體融入凡俗的感覺越深,越覺難熬。躁猿就偷偷越界到別處,偷采野果偷嘗黍稷。他不僅享用,還在山洞裡儲存了很多,東蒙各種產物被他藏滿好幾個山洞。

此事被綠溪知道,她見躁猿被禁多年,心生憐憫,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充耳不聞。誰知躁猿劣性不改,出來搶奪食物和諸多動物發生衝突。眼看好好的東蒙又要被躁猿攪翻天,綠溪只好出來找到躁猿,對他說:“你回至尊給你劃定的地方,從此不許出來,若不然,我會告訴至尊,你知曉後果。”躁猿沒想到一直溫柔著稱的綠溪竟然正兒八經來警告他,他怕綠溪動真格的,只好回了自己地盤。他也折騰累了,藏了幾山洞東西也夠他吃一陣子,他想吃完再想辦法。

日出日落,時間過去一夏一秋,幾山洞食物躁猿只吃掉很少。有一天,躁猿打開一山洞,準備享用裡邊的東西,一股奇特的味道飄出,躁猿聞了一下感覺很新奇,這味道包含了多種香味,直鑽入鼻息,雖然火辣鑽鼻,但讓人心情愉悅,聞了還想聞。躁猿振奮起來,仔細尋找,發現味道是在一個石坑裡散發出來的。石坑裡是一些腐敗的穀物花果,底下有一些液體。躁猿用手沾了液體,放進嘴裡,竟是從未嘗過的醇香伴著凜冽火辣進入喉嚨。為躁精修煉那麼久,也不曾嘗得如此味道。躁猿開心,手舞足蹈。他加入了自己的一些神力,喝起來更覺暢快合意,他手捧液體喝了個酣暢淋漓,卻不知因此會天翻地覆。

雲氣繚繞,花鳥翩翩竹林深處,綠溪正在打坐靜修,忽然東蒙山最頂峰狂風驟雨傾瀉而下,電閃雷鳴,洪水洶湧。綠溪趕緊起來抵擋,卻不能減去分毫。

整個東蒙之地不明原因被吸來好多風雨,一連下了四十九天。東蒙山再也不是東蒙山,成了東蒙海了。其他很多地方也受到危害,生物盡被淹沒,人與飛禽走獸死的死傷的傷,沒了立足之地。綠溪在半空,望著一片沼澤的東蒙山愁容滿面,這一片她辛苦打造的人間勝景竟然毀於一旦,她不明白為什麼。

綠溪突然想起,東蒙山極頂躁猿還在,是否又是他造禍端?這狂躁之象,極像他本性流瀉。

綠溪飛到東蒙山頂,見山頂只剩下劃歸躁猿的不足五百步地方,其餘都讓水淹沒了。綠溪到處找躁猿,終於在一處山洞裡找到,躁猿躺石頭上一動不動。山洞裡氣息奇特而衝撞,綠溪感覺很不舒服,只好用自己的綿柔之氣調和了一下,整個山洞才能讓綠溪呆得下去。

綠溪看躁猿的樣子,像是睡了很久,身上都落滿塵土,晃也不醒,渾身精氣散盡,發出嗆人的濃烈氣息。綠溪暗想,本做為狂躁之精,凝聚于鴻蒙,位可成神,躁猿不會這樣就廢去吧?綠溪想救躁猿,但不知從哪裡下手。這時,洪宇至尊來了,他知曉這凡間最美之處已成汪洋,特來問罪躁猿。

綠溪問洪宇至尊能不能救躁猿。洪宇至尊說:“他根本沒事,要是他醒來就麻煩了,他的狂躁力量會更甚,只因他喝了石坑裡那些無意中生造出來的東西,他的力量會增加幾百倍,趁著他睡著,精力渙散,我把他收了,讓他重新轉化精氣,到時候從肉體凡胎再修煉成神吧,要不然他的邪力會是洪宇的禍患!”

說話間,洪宇至尊已把躁猿團做珠形,交於綠溪讓她收好,並把石坑裡的液體盛了一瓢,讓綠溪帶上,告訴她:“躁猿的再世就交給你了,等他珠光大盛發紅之時,就是他可以脫成人形之日,到時給他找個人家投胎做人,記得投生前用這液體浸泡珠體,因為,他就是喝了此物在酣睡中泄盡狂躁,吸聚風雨雷電,造成禍患。他投奔凡胎重去修煉神體,得用此物喚醒一些心智,才能保住他的靈氣,不然他會是癡呆,癡呆之人若覺醒了狂躁之力那將是人間災難,切記。”

洪宇至尊封了東蒙山頂所有躁猿藏糧之處,免得那石坑裡的液體被誰誤食,又造成禍端。封洞之時,至尊說:“此物初出凡世,性質不穩,如此充滿躁狂神力的東西,流入凡間會引來大事,不得輕易開啟,就讓它長久封在洞裡吧。”於是,綠溪就給這種液體取了名字叫酒,提醒這液體需要長封久存,並記下每個山洞的方位。

東蒙之地四周全是水,綠溪只好在山頂修煉居住,繼續看著四時交替,風雨變幻,用自己柔婉綿厚之力平衡著世間萬物。直到擁有智慧之人徹底成了凡間主宰,並在生存爭奪、正邪對立殺伐征戰中,組織起一個個群體,又打破一個個群體。在摧毀建立中,人的生活狀態發生著巨大改變,世界也發生著各種奇跡。綠溪覺得,人很快就會成為這個凡世的主人。

綠溪在東蒙,帶著躁精之珠修煉,不知已過多久。凡世間,已是人類主宰的世界,東蒙周圍滄海又成桑田。人們搬出洞穴走出森林結草為廬,為了活著,漸漸發明出許多工具器皿,又逐漸建造出屬於自己的更結實美觀實用的家園,村莊土城,林林總總,熙熙攘攘中,進行著各種活動。人類憑藉非常智慧,使文明經過歲月磨礪發展起來。

凡間的繁榮,有鴻蒙原精諸神的共同努力,做為世間始神之一,綠溪也深感自豪和欣慰。

忽一日,山洞內的躁精之珠突然通體發出狂熱和紅光,使得整個山洞和山體都成了烈火的顏色,眼看山岩土地都要熔化焦灼。綠溪大駭,知道這是躁精再轉世修煉之時已到,但沒想到出現如此異力。綠溪立刻使出渾身柔婉之力化解躁精之珠的狂躁,以拯救東蒙和世界。

哪知,此番躁精經過億年沉睡,一旦醒來,便也是不可阻擋之勢,只有即刻把他送入凡胎才可以真正消解。

綠溪只得一邊拼盡全身之力裹住躁神之珠,邊往人間打量。綠溪的柔婉之力雖也經過億年吸納修煉,但此時只能阻擋燥精之力一時,無法徹底控制它。綠溪精力在飛速消耗,大地時冰時雨時雹時風……災象變幻,萬物哀楚。

綠溪終於尋到東蒙山下一戶有臨產之婦的人家,盡力控制自己將要飛散湮滅的精力和形體,拖著躁神之珠趕去。綠溪記得洪宇至尊的話,把儲存億年之酒潑在躁神之珠上面,在婦人臨盆一刻,綠溪把躁神之珠硬推過去。誰知躁神之珠竟黏住綠溪不放,綠溪抽身艱難,最後只掙得身體碎去,才得以脫身。一個男孩兒哇哇降生。

綠溪散體,一泓柔婉之氣,則弱弱地飄到另一戶人家,這家也有一婦人,柔婉之氣墜入其腹中,遂結珠胎。綠溪因此也投入凡胎重新修煉。十月胎成,落地是個臂上帶著流水樣胎記的男嬰,因此,他父母給他取名小水。

此時,天下正是夏朝大禹為帝之時。

躁精轉世後,生在夏朝東蒙之地諸侯國中一富庶之家,名叫原野。原野從小體弱卻頑劣,但很聰敏,長到十二三歲,家裡已經管束不住。原野的家裡有許多製作工具器皿的家兵,他們做石器、車轅、農具,訓練飛禽走獸為人們所用。原野的父親還通過冶煉做出了鐵器、銅器,使得家族備受矚目,夏王就封他們村子叫冶村。原野家族就專門進行各種用具的製作和發明。

原野的鄰居家,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就是小水,兩人經常一起玩,嬉鬧打架鼻青臉腫是常有的事。但小水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原野的雙親並不喜歡小水,總是讓原野不要和他一起。原野不聽,即使兩人剛打得大哭,回過頭來還是勾肩搭背一起玩。

可原野從小就一直覺得心裡缺點啥,特別渴望得到一些什麼,他總是遠遠望著東蒙山頂,覺得特別親,好像有一種東西吸引著他,非常想去一探究竟。有一天,他拿上青銅斧拉著小水就往東蒙山頂上去。

路上,他們遇到鄰村一個女孩兒叫小柔,生得非常俊美,兩人對她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小柔對他們也一見如故。都是差不多大的人,他們就喊了女孩一起上山。

山很高,並沒有人爬上去的痕跡,三人劈荊斬荊,用了好久才來到山頂。到山頂一看,有一處山岩石洞,竟像有人在此生活過許久。只如今樹木藤蔓遮蔽,野草層層。三人都非常喜歡這裡,再也不想離開。他們就商量在山洞裡住下來,也不管山下各自父母都在尋找他們。

山上野果野獸很多,小水身體強壯,就擔負起砍柴打獵的活兒。而原野和小柔則負責摘些野果,燒火做飯。他們從洞穴裡找到一些石碗等用品,又用泥土燒制了一些器皿用來煮食物。他們砍柴辟荒,還馴養了許多青山羊,用羊毛和苧麻線拴連在一起做衣禦寒。竟然生活地有滋有味,他們好似從來都沒有如此舒心快活。

東蒙山上一住三年,三個人都已經到了十六歲。

柔兒最喜歡和小水在一起玩耍,原野卻非常喜歡纏著柔兒說話。隨著年齡長大,三個人心裡都有了奇妙的說不清的感覺。原野最不喜歡看到柔兒對小水眉眼新月的樣子,明明白白說了好多次,喜歡和她在一起,柔兒也不搭理。小水不管那些,總是一副寬厚和善大哥的樣子,把原野和柔兒照顧地很好。小水削竹為管,吹出高低起伏清越綿柔悅耳的聲音,柔兒對他更是癡迷。

原野脾氣越來越不好,動不動就和小水吵起來,那天因為小水把一隻漂亮花冠戴在了柔兒頭上,就和小水打了一架,綠溪不用怎麼使勁,原野也打不過,原野生氣拿著青銅斧子出去亂砍出氣。

他砍倒一棵樹,樹下突然竄出一隻動物跑了,那動物渾身長著堅硬的鱗片,是一隻穿山甲,在樹下洞裡被驚擾跑出。穿山甲跑了,洞口撲面而來一股濃郁香凜的氣息,原野深吸一口,覺得愜意無比,好像找到了期盼已久的東西一般,他興奮不已順著洞扒起來。待扒開一人寬,原野探身進入,發現洞裡滿滿都是散發著這種氣息的液體。原野捧起液體就想喝,還沒喝到嘴裡,他就被熏得倒地不省人事了。

小水和小柔等原野回來吃飯,半天沒見回來,怕他出什麼問題,就一起去找。找到一處被砍得狼藉的地方,發現了那個洞口,洞裡隱隱透出濃烈透鼻的香氣,兩人聞了差點當時暈倒,他們往裡一看,發現原野躺在裡邊一動不動。只好遮住鼻息忍著頭暈目眩想去把原野拽出來,兩人進去,也和原野一樣,倒地昏睡過去。

這個洞,就是當年洪宇至尊封起來的那個躁猿喝多沉睡,躁狂精力散盡的有酒的山洞,被穿山甲打穿,才被原野發現。洞中之酒雖然放了億年,可是愈加香濃,又曾被躁猿和綠溪各自注入過神力,所以,此時的酒對他們的凡體來說勁力太強,沾氣就暈。

三人靜靜躺在那裡,不會有人再來施救,可是,過了幾天,他們卻都醒過來了。

首先醒來的是原野。他感到渾身充滿力量,有排山倒海的能力,沒處散發,腦子裡突然多出了許多記憶,知道了他原本是誰。他發現這是自己修煉過很多年的地方,記起了所有往事。原野淺嘗了一點酒,這次卻沒有再暈倒,倒是力量覺得又增大了。

原野打量四周,看到小水和小柔在昏睡,靠得很近,喚不醒,就一手抓起一個人來到洞外找了個水潭,把倆人丟進去,倆人醒了。

小水也記起了往事,以前他是化作人類女身進行修煉的。眼前的原野就是他曾經散盡精力送去投胎的躁精。但原野本不知道後來綠溪也去投了凡胎,投胎後他們就分開了,但想起綠溪的名字,眼前的小水是誰他也猜出來了。只是這小柔的來歷大家都不知道,小柔吭吭哧哧也不說,只管拽著小水的胳膊不撒手。

原野一看,更生氣,本來若不是綠溪硬拉著他投凡胎,他睡醒後借助躁狂酒力催發,如今他的力量幾乎無神能敵。現在有了凡俗肉體束縛,無法脫去,即使知道了自己是誰,也不能馳騁天地。只能在凡間修煉一世才可以擺脫凡人的約束,心裡特別不舒服。自己喜歡的女孩又整天和小水花前崖下,談風論雪。以前當他是好兄弟好夥伴,卻原來一直是冤家。

兄弟已非兄弟,喜歡的人也一直不搭理自己,原野決定不再和他們一起。小水想在山上繼續修煉,原野卻不讓,他要在山上喝酒修煉,彌補這麼長時間受的煎熬和失去的神力。

兩人因此爭執起來,原野這次覺得身上力量可不像以前一樣柔弱,對著小水大發狂力,小水原來就是柔婉本性,做人以來只是借助身體強壯,才能撐得住和原野打鬧。現在不同了,還沒幾個來回,小水就被原野摔進了山澗。

小柔急了,這肉身摔下去必死無疑。小柔到澗底找到小水,小水已經摔得血肉模糊,氣息全無。小柔哭得很傷心,漫山遍野都起了涼風。

這時,洪宇至尊來了,他把小水的精原之力收集起來,歎息:“原本你們都是要再過幾年,十八歲以後才可以開啟以往的記憶,由於又打開了山洞接觸到了這種液體,才讓你們提早覺醒,好在,這一山洞液體早被柔婉之精氣調和,又經過這億萬年的封熟,味道雖濃郁,但勁力裡已經有一份綿和醇厚,要不然,又將是大禍。”原野知道,這一世又闖了禍,只得聽從洪宇至尊的發落。

小柔則哭著讓至尊救救小水,她要和他在一起。洪宇至尊說:“救他可以,但要抽取你身上的精力補充給他,那樣你就死了,她可以圓滿一世修煉再回神位,你們也無法在一起。”小柔毫不猶豫:“我願意!我本來就是他神力渙散時飄散出去的一點精力,偶遇母體得成人形,現在與他融合也是應該的。”

洪宇至尊點頭:“其實,若不是你這股精力分散出去,他的生命不會有缺陷,不容易摔死。念你人世修行也不易,抽取你的精力救活小水即可,我可把你收起,等你自身吸收精本之源精力再充足時,讓你再去凡世修得圓滿。”小柔感謝不盡,至尊依言救活了小水,把小柔團結成珠交給小水,囑咐他,小柔要投胎凡間,就是此珠綠光大盛時。原野和小水都被至尊趕下山去:“人間處處是歷練,凡人躲在山間怎能得到真修煉!”

原野和小水只好各自回了自己凡世間的家。小水對小柔念念不忘,悉心珍藏著那顆綠珠。原野對山洞裡的酒念念不忘,趕著青山羊帶著器皿偷偷帶了好多下山。

原野回到家,只見家裡已經衰敗不堪,一個使喚之人也沒有了,父母抱著他哭泣不止。細問之下得知,父母因他這個獨子丟失,整天派人四處尋找,耽誤了夏王大禹治理水患所需工具的製作,大禹生氣命重罰原野家資財,沒收家兵去治水。從此,原野家就沒落了。

看到父母缺吃少用生活淒慘,原野決定重振家族,報父母撫育之恩,贖自己不告而別之過。

他把從山上帶下來的那些酒,當作酒引,收集了一些黍稷等糧食的糠皮,到山上采一些野果百花等,只要可食用的,他就堆到一起讓它們發酵,酒味雖比不過當年他還是猿猴時在山上無意中做出來的酒那般濃郁,但也相當濃烈誘人了,他就加上水,把酒蒸出來,拿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任人品嘗。大家喝了,感到精神振奮心情愉悅,飄飄如仙,說不出地開心愜意。一來二去,那些經常來品酒的人,都覺得一天不喝這東西,心煩意亂生活黯然失色。

這時,原野告訴大家,做酒耗費東西很多,沒有能力再白給大家享用。於是,人們紛紛忍不住拿東西來求原野交換,原野家沒幾年就又成了資財豐厚的人家。

小水就勸阻原野:“這東西雖然人喝了勁力強大,舒緩心情,但過量卻會使人心智迷亂,昏睡誤事,久而久之上癮,還會傷人身體,我們有先天體質都不行,何況真正的凡人?”原野讓他少管閒事,現在是在凡間,不要拿神仙的境界約束與他,他現在只想讓人生短暫的父母過上好日子,不再受苦。小水阻擋不住,無奈。

酒這種奇物逐漸也被全夏朝人忠愛,都來找原野交換,原野家表面沒有什麼實力,但實際已經富可敵國,人們都稱他“酒王”。

原野的酒不夠消費,他試著不用山洞裡陳熟歷久的原酒做引,但做出的酒根本沒有那麼好的滋味,他只好每次都少摻一點點,以保證酒的品性。原野就把山洞裡那些酒叫做“王酒“,意思是,有了他們做引領,酒的味道才正。

原野有資本,可以讓他和父母在凡間享受作為人所能得到的樂趣,他漸漸喜歡上了這種生活。

有一天,大禹殿中一個叫狄的女子,來找原野,要他拿最好的酒,她要在大禹王出生之日進獻拜祝。原野覺得真正發財的機會來了,就把在其他山洞里弄來的沒加過躁柔精力的陳年原酒用東蒙葫蘆,裝了一葫蘆讓狄帶走。狄偷偷嘗了一下,美不堪言。她敬獻給大禹時,為了邀功,竟然說是自己學會了造酒,並且經過改進做法使得酒更好喝了。大禹嘗過,感覺確實很美妙,欲罷不能,但也因此昏睡了三天,對於非常勤政務實的大禹來說,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所以,大禹對酒這個東西非常排斥,怕夏人沉迷此物會懈怠做事,最終禍國殃民,下令禁止做酒賣酒。

原野弄巧成拙,從此斷了財路。停止賣酒一段時間,許多人忍耐不住對酒渴望,悄悄找他來買酒,原野也不想就這麼下去,就偷偷賣酒給別人。就這樣,原野悄悄藏在東蒙山頂的山洞裡制酒,做好後再讓青山羊悄悄馱下來。

原野的酒依然賣到各個地方,人們逐漸發現了酒的很多妙用,包括適量飲之可以消除疲乏強健身體,還可以佐以療疾等等。

那時,部落之間也是征戰不斷,夏朝和其他部落經常發生摩擦,夏朝的士兵之中,從首領到小卒都有很多嗜酒之人。在一場與有窮部落爭奪儲糧的鬥爭中,由於守糧的夏朝士兵飲了太多酒,致使一年的貢糧被有窮部落全部搶走。使得那年夏朝因糧備不足,而被其他部落打敗,死傷無數,土地流失。

大禹覺得,再也不能容留這製作邪物誤國誤民的人在世了。就派兵尋找真正做酒之人,要把他處死以絕後患。原野知道,此次已到人世絕境,他安頓好父母,想把東蒙山頂藏酒的山洞封死,讓這奇物得以保留。然而自己不能控用精力,只好用了人間燒制的石灰混合豬血等做膠泥,磊上石塊密封起來,然後自己下山請罪。

然而,酒的粗糙做法,也在人們拙劣的效仿中,在人間悄悄流傳下來。

原野被處死的那天,小水也急疾身亡。一躁一柔兩股精力被趕來的洪宇至尊收攏,他們又重新恢復神體,人世一遭凡心苦修,終得以圓滿。

洪宇至尊命令躁精,此後可為真正躁神,掌管世間躁狂之力,與柔婉之神相互配合,平衡凡間事態,切不可再生事端。

他們繼續隱在層巒疊嶂花果豐盛的的東蒙之巔,掌控著世間躁柔之力。

凡世輕度,時光一瞥,滄桑千轉。

忽有一日,柔婉之神身邊的綠珠大放異彩,翠色染天。他知道這尚存他一絲柔婉精力的珠子也要去凡間完成曆煉,轉渡成神了。然而他不想讓它太過柔弱而受人間過多苦,就請躁神一起,又賜了它一點神力,送珠入世。

柔婉之神卻心有牽掛,不時竭力眼望完全迥異于往昔的人世,卻已透不過世間繁華萬種,神氣迷離,根本無法看得清楚。綠珠隱遁塵埃,無蹤可尋。

時隔日久 ,山下費邑城內,德升酒坊懸賞重金招賢納士,請高人幫忙恢復酒窖的發酒效果。因為本朝皇上遣人來說,他得知費邑德升酒坊釀的酒和別處大不相同,不僅味道獨特,躁柔相宜,醉人卻從不傷身,飲之還可以調理身體,過些時日要親來品嘗觀看。

哪知,酒窖卻突然出不了好酒,德升酒坊掌櫃愁眉不展。這酒窖是他祖上傳下來的,本來平淡無奇,聽說後來祖先在東蒙山上得到一位綠衣姑娘的一瓢酒,倒入酒窖做為酒引,才做出醇香濃郁剛柔相濟、飲之若仙絕世無雙的酒。這關鍵時刻好酒卻不出,眼看全家性命不保,掌櫃只好重金懸賞。

幾日無人來,掌櫃焦急不已。這時,有一位自稱綠珠的姑娘送來一罐酒,交給德升酒坊掌櫃,告訴他這是一罐洞藏酒,得知掌櫃祖傳心善經常周濟窮人,特來續引救他脫難。不久,好酒果然又源源流出,並且比以往的口感更好,都稱讚德升酒坊勤善傳家,才得貴人相助。

皇上從來沒喝過這麼宜人心脾的酒,特別高興,命每日貢奉,並封這酒為王酒。綠珠得了大筆賞金,又教給掌櫃許多做酒秘方就走了。誰也不知她從哪裡來,只是聽說,有人看見她把賞金分給窮人,就綠衣翩翩往東蒙山上走去。

傳說中的“德升酒坊”,就在如今沂蒙山懷抱裡的費縣,是山東溫和酒業的前身。昔日所稱東蒙,就是現在費縣境內的天蒙山。

溫和人一直傳承了上古工藝和成酒秘方,更傳承了善良敦厚,踏實勤奮的品格,酒的品質與內涵,被更好挖掘開拓改良,開發出了更多酒品,世人共用。傳說中,此地沉睡難覓的真正王酒,似乎已經被喚醒,它獨一無二的酒質酒蘊,冥冥中契合著某種傳奇淵源。

如今,歷史淵深、奇石攢趣、百景爭芒,並具有豐厚沂蒙精神和紅色文化的費縣,也早已成為旅遊勝地。若你足踏天蒙,偶然遇到一綠裾女子,一定要停下,問一問:姑娘,可否討一杯王酒?

縱使沂蒙山千峰疊翠,也藏不住一杯盛世溫和酒香,這裡好像註定要發生一場又一場波瀾壯闊享譽世界影響人類的酒事,從鴻蒙,到遠古,直到今世與未來。

文章作者

馮增芹

山東省臨沂市費縣人

一些叫人的動物也紛紛出來湊熱鬧,自然而然站在綠溪一邊。躁猿氣不過,悄悄在一些動物身上注入了狂躁之氣,使得他們本性出現好鬥之根,爭鬥不斷,一時間東蒙山上紛紛亂。綠溪明白這現象的原因,但她無力祛除那些躁氣,只好把自己的柔婉之氣輸入,並勤加引導,梳理性情,儘量使得動物心境以柔和之力為主,用以調和壓制體內的狂躁,免生事端。但躁猿不時搗亂,加強躁氣注入。控制不當,山崩海嘯經常發生。

這凡間亂象終於驚動了洪宇至尊。瞭解情況後,命令躁猿只許在東蒙山最高處占一居所,周圍五百步做他取食生活起居之地。可以俯瞰東蒙全景,卻不可越出界線,否則打散精力,化為虛無。躁猿被囚,非常鬱悶,但不敢造次,只好蝸居東蒙。

日月輪回,四時交替許久,由於綠溪的努力,東蒙山附近眾多生物非常和諧,相互依存。生物四處繁衍,人類開始造起家園,又種植作物改善生活,一派繁榮。綠溪又把東蒙稀罕生物分散到凡間各處適合生存之地,凡間便更熱鬧了。

洪宇至尊偶爾巡視,稱讚綠溪智慧能幹,凡間因她到來廣開福地,萬物和順,其樂融融。躁猿得知非常不服氣,暗暗尋找翻身契機。時間一長,綠溪都忽略了東蒙還有躁猿這一事實。

躁猿周圍也沒多少好吃好用的東西,凡俗軀體倍受煎熬。本來他是備位神主,可以用精氣培育東西,但他擁有的全是躁狂之氣,培養出來的東西也都特別衝口難吃,自己也嫌棄,只好放棄。越在凡間呆長了,精神與所化之體融入凡俗的感覺越深,越覺難熬。躁猿就偷偷越界到別處,偷采野果偷嘗黍稷。他不僅享用,還在山洞裡儲存了很多,東蒙各種產物被他藏滿好幾個山洞。

此事被綠溪知道,她見躁猿被禁多年,心生憐憫,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充耳不聞。誰知躁猿劣性不改,出來搶奪食物和諸多動物發生衝突。眼看好好的東蒙又要被躁猿攪翻天,綠溪只好出來找到躁猿,對他說:“你回至尊給你劃定的地方,從此不許出來,若不然,我會告訴至尊,你知曉後果。”躁猿沒想到一直溫柔著稱的綠溪竟然正兒八經來警告他,他怕綠溪動真格的,只好回了自己地盤。他也折騰累了,藏了幾山洞東西也夠他吃一陣子,他想吃完再想辦法。

日出日落,時間過去一夏一秋,幾山洞食物躁猿只吃掉很少。有一天,躁猿打開一山洞,準備享用裡邊的東西,一股奇特的味道飄出,躁猿聞了一下感覺很新奇,這味道包含了多種香味,直鑽入鼻息,雖然火辣鑽鼻,但讓人心情愉悅,聞了還想聞。躁猿振奮起來,仔細尋找,發現味道是在一個石坑裡散發出來的。石坑裡是一些腐敗的穀物花果,底下有一些液體。躁猿用手沾了液體,放進嘴裡,竟是從未嘗過的醇香伴著凜冽火辣進入喉嚨。為躁精修煉那麼久,也不曾嘗得如此味道。躁猿開心,手舞足蹈。他加入了自己的一些神力,喝起來更覺暢快合意,他手捧液體喝了個酣暢淋漓,卻不知因此會天翻地覆。

雲氣繚繞,花鳥翩翩竹林深處,綠溪正在打坐靜修,忽然東蒙山最頂峰狂風驟雨傾瀉而下,電閃雷鳴,洪水洶湧。綠溪趕緊起來抵擋,卻不能減去分毫。

整個東蒙之地不明原因被吸來好多風雨,一連下了四十九天。東蒙山再也不是東蒙山,成了東蒙海了。其他很多地方也受到危害,生物盡被淹沒,人與飛禽走獸死的死傷的傷,沒了立足之地。綠溪在半空,望著一片沼澤的東蒙山愁容滿面,這一片她辛苦打造的人間勝景竟然毀於一旦,她不明白為什麼。

綠溪突然想起,東蒙山極頂躁猿還在,是否又是他造禍端?這狂躁之象,極像他本性流瀉。

綠溪飛到東蒙山頂,見山頂只剩下劃歸躁猿的不足五百步地方,其餘都讓水淹沒了。綠溪到處找躁猿,終於在一處山洞裡找到,躁猿躺石頭上一動不動。山洞裡氣息奇特而衝撞,綠溪感覺很不舒服,只好用自己的綿柔之氣調和了一下,整個山洞才能讓綠溪呆得下去。

綠溪看躁猿的樣子,像是睡了很久,身上都落滿塵土,晃也不醒,渾身精氣散盡,發出嗆人的濃烈氣息。綠溪暗想,本做為狂躁之精,凝聚于鴻蒙,位可成神,躁猿不會這樣就廢去吧?綠溪想救躁猿,但不知從哪裡下手。這時,洪宇至尊來了,他知曉這凡間最美之處已成汪洋,特來問罪躁猿。

綠溪問洪宇至尊能不能救躁猿。洪宇至尊說:“他根本沒事,要是他醒來就麻煩了,他的狂躁力量會更甚,只因他喝了石坑裡那些無意中生造出來的東西,他的力量會增加幾百倍,趁著他睡著,精力渙散,我把他收了,讓他重新轉化精氣,到時候從肉體凡胎再修煉成神吧,要不然他的邪力會是洪宇的禍患!”

說話間,洪宇至尊已把躁猿團做珠形,交於綠溪讓她收好,並把石坑裡的液體盛了一瓢,讓綠溪帶上,告訴她:“躁猿的再世就交給你了,等他珠光大盛發紅之時,就是他可以脫成人形之日,到時給他找個人家投胎做人,記得投生前用這液體浸泡珠體,因為,他就是喝了此物在酣睡中泄盡狂躁,吸聚風雨雷電,造成禍患。他投奔凡胎重去修煉神體,得用此物喚醒一些心智,才能保住他的靈氣,不然他會是癡呆,癡呆之人若覺醒了狂躁之力那將是人間災難,切記。”

洪宇至尊封了東蒙山頂所有躁猿藏糧之處,免得那石坑裡的液體被誰誤食,又造成禍端。封洞之時,至尊說:“此物初出凡世,性質不穩,如此充滿躁狂神力的東西,流入凡間會引來大事,不得輕易開啟,就讓它長久封在洞裡吧。”於是,綠溪就給這種液體取了名字叫酒,提醒這液體需要長封久存,並記下每個山洞的方位。

東蒙之地四周全是水,綠溪只好在山頂修煉居住,繼續看著四時交替,風雨變幻,用自己柔婉綿厚之力平衡著世間萬物。直到擁有智慧之人徹底成了凡間主宰,並在生存爭奪、正邪對立殺伐征戰中,組織起一個個群體,又打破一個個群體。在摧毀建立中,人的生活狀態發生著巨大改變,世界也發生著各種奇跡。綠溪覺得,人很快就會成為這個凡世的主人。

綠溪在東蒙,帶著躁精之珠修煉,不知已過多久。凡世間,已是人類主宰的世界,東蒙周圍滄海又成桑田。人們搬出洞穴走出森林結草為廬,為了活著,漸漸發明出許多工具器皿,又逐漸建造出屬於自己的更結實美觀實用的家園,村莊土城,林林總總,熙熙攘攘中,進行著各種活動。人類憑藉非常智慧,使文明經過歲月磨礪發展起來。

凡間的繁榮,有鴻蒙原精諸神的共同努力,做為世間始神之一,綠溪也深感自豪和欣慰。

忽一日,山洞內的躁精之珠突然通體發出狂熱和紅光,使得整個山洞和山體都成了烈火的顏色,眼看山岩土地都要熔化焦灼。綠溪大駭,知道這是躁精再轉世修煉之時已到,但沒想到出現如此異力。綠溪立刻使出渾身柔婉之力化解躁精之珠的狂躁,以拯救東蒙和世界。

哪知,此番躁精經過億年沉睡,一旦醒來,便也是不可阻擋之勢,只有即刻把他送入凡胎才可以真正消解。

綠溪只得一邊拼盡全身之力裹住躁神之珠,邊往人間打量。綠溪的柔婉之力雖也經過億年吸納修煉,但此時只能阻擋燥精之力一時,無法徹底控制它。綠溪精力在飛速消耗,大地時冰時雨時雹時風……災象變幻,萬物哀楚。

綠溪終於尋到東蒙山下一戶有臨產之婦的人家,盡力控制自己將要飛散湮滅的精力和形體,拖著躁神之珠趕去。綠溪記得洪宇至尊的話,把儲存億年之酒潑在躁神之珠上面,在婦人臨盆一刻,綠溪把躁神之珠硬推過去。誰知躁神之珠竟黏住綠溪不放,綠溪抽身艱難,最後只掙得身體碎去,才得以脫身。一個男孩兒哇哇降生。

綠溪散體,一泓柔婉之氣,則弱弱地飄到另一戶人家,這家也有一婦人,柔婉之氣墜入其腹中,遂結珠胎。綠溪因此也投入凡胎重新修煉。十月胎成,落地是個臂上帶著流水樣胎記的男嬰,因此,他父母給他取名小水。

此時,天下正是夏朝大禹為帝之時。

躁精轉世後,生在夏朝東蒙之地諸侯國中一富庶之家,名叫原野。原野從小體弱卻頑劣,但很聰敏,長到十二三歲,家裡已經管束不住。原野的家裡有許多製作工具器皿的家兵,他們做石器、車轅、農具,訓練飛禽走獸為人們所用。原野的父親還通過冶煉做出了鐵器、銅器,使得家族備受矚目,夏王就封他們村子叫冶村。原野家族就專門進行各種用具的製作和發明。

原野的鄰居家,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就是小水,兩人經常一起玩,嬉鬧打架鼻青臉腫是常有的事。但小水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原野的雙親並不喜歡小水,總是讓原野不要和他一起。原野不聽,即使兩人剛打得大哭,回過頭來還是勾肩搭背一起玩。

可原野從小就一直覺得心裡缺點啥,特別渴望得到一些什麼,他總是遠遠望著東蒙山頂,覺得特別親,好像有一種東西吸引著他,非常想去一探究竟。有一天,他拿上青銅斧拉著小水就往東蒙山頂上去。

路上,他們遇到鄰村一個女孩兒叫小柔,生得非常俊美,兩人對她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小柔對他們也一見如故。都是差不多大的人,他們就喊了女孩一起上山。

山很高,並沒有人爬上去的痕跡,三人劈荊斬荊,用了好久才來到山頂。到山頂一看,有一處山岩石洞,竟像有人在此生活過許久。只如今樹木藤蔓遮蔽,野草層層。三人都非常喜歡這裡,再也不想離開。他們就商量在山洞裡住下來,也不管山下各自父母都在尋找他們。

山上野果野獸很多,小水身體強壯,就擔負起砍柴打獵的活兒。而原野和小柔則負責摘些野果,燒火做飯。他們從洞穴裡找到一些石碗等用品,又用泥土燒制了一些器皿用來煮食物。他們砍柴辟荒,還馴養了許多青山羊,用羊毛和苧麻線拴連在一起做衣禦寒。竟然生活地有滋有味,他們好似從來都沒有如此舒心快活。

東蒙山上一住三年,三個人都已經到了十六歲。

柔兒最喜歡和小水在一起玩耍,原野卻非常喜歡纏著柔兒說話。隨著年齡長大,三個人心裡都有了奇妙的說不清的感覺。原野最不喜歡看到柔兒對小水眉眼新月的樣子,明明白白說了好多次,喜歡和她在一起,柔兒也不搭理。小水不管那些,總是一副寬厚和善大哥的樣子,把原野和柔兒照顧地很好。小水削竹為管,吹出高低起伏清越綿柔悅耳的聲音,柔兒對他更是癡迷。

原野脾氣越來越不好,動不動就和小水吵起來,那天因為小水把一隻漂亮花冠戴在了柔兒頭上,就和小水打了一架,綠溪不用怎麼使勁,原野也打不過,原野生氣拿著青銅斧子出去亂砍出氣。

他砍倒一棵樹,樹下突然竄出一隻動物跑了,那動物渾身長著堅硬的鱗片,是一隻穿山甲,在樹下洞裡被驚擾跑出。穿山甲跑了,洞口撲面而來一股濃郁香凜的氣息,原野深吸一口,覺得愜意無比,好像找到了期盼已久的東西一般,他興奮不已順著洞扒起來。待扒開一人寬,原野探身進入,發現洞裡滿滿都是散發著這種氣息的液體。原野捧起液體就想喝,還沒喝到嘴裡,他就被熏得倒地不省人事了。

小水和小柔等原野回來吃飯,半天沒見回來,怕他出什麼問題,就一起去找。找到一處被砍得狼藉的地方,發現了那個洞口,洞裡隱隱透出濃烈透鼻的香氣,兩人聞了差點當時暈倒,他們往裡一看,發現原野躺在裡邊一動不動。只好遮住鼻息忍著頭暈目眩想去把原野拽出來,兩人進去,也和原野一樣,倒地昏睡過去。

這個洞,就是當年洪宇至尊封起來的那個躁猿喝多沉睡,躁狂精力散盡的有酒的山洞,被穿山甲打穿,才被原野發現。洞中之酒雖然放了億年,可是愈加香濃,又曾被躁猿和綠溪各自注入過神力,所以,此時的酒對他們的凡體來說勁力太強,沾氣就暈。

三人靜靜躺在那裡,不會有人再來施救,可是,過了幾天,他們卻都醒過來了。

首先醒來的是原野。他感到渾身充滿力量,有排山倒海的能力,沒處散發,腦子裡突然多出了許多記憶,知道了他原本是誰。他發現這是自己修煉過很多年的地方,記起了所有往事。原野淺嘗了一點酒,這次卻沒有再暈倒,倒是力量覺得又增大了。

原野打量四周,看到小水和小柔在昏睡,靠得很近,喚不醒,就一手抓起一個人來到洞外找了個水潭,把倆人丟進去,倆人醒了。

小水也記起了往事,以前他是化作人類女身進行修煉的。眼前的原野就是他曾經散盡精力送去投胎的躁精。但原野本不知道後來綠溪也去投了凡胎,投胎後他們就分開了,但想起綠溪的名字,眼前的小水是誰他也猜出來了。只是這小柔的來歷大家都不知道,小柔吭吭哧哧也不說,只管拽著小水的胳膊不撒手。

原野一看,更生氣,本來若不是綠溪硬拉著他投凡胎,他睡醒後借助躁狂酒力催發,如今他的力量幾乎無神能敵。現在有了凡俗肉體束縛,無法脫去,即使知道了自己是誰,也不能馳騁天地。只能在凡間修煉一世才可以擺脫凡人的約束,心裡特別不舒服。自己喜歡的女孩又整天和小水花前崖下,談風論雪。以前當他是好兄弟好夥伴,卻原來一直是冤家。

兄弟已非兄弟,喜歡的人也一直不搭理自己,原野決定不再和他們一起。小水想在山上繼續修煉,原野卻不讓,他要在山上喝酒修煉,彌補這麼長時間受的煎熬和失去的神力。

兩人因此爭執起來,原野這次覺得身上力量可不像以前一樣柔弱,對著小水大發狂力,小水原來就是柔婉本性,做人以來只是借助身體強壯,才能撐得住和原野打鬧。現在不同了,還沒幾個來回,小水就被原野摔進了山澗。

小柔急了,這肉身摔下去必死無疑。小柔到澗底找到小水,小水已經摔得血肉模糊,氣息全無。小柔哭得很傷心,漫山遍野都起了涼風。

這時,洪宇至尊來了,他把小水的精原之力收集起來,歎息:“原本你們都是要再過幾年,十八歲以後才可以開啟以往的記憶,由於又打開了山洞接觸到了這種液體,才讓你們提早覺醒,好在,這一山洞液體早被柔婉之精氣調和,又經過這億萬年的封熟,味道雖濃郁,但勁力裡已經有一份綿和醇厚,要不然,又將是大禍。”原野知道,這一世又闖了禍,只得聽從洪宇至尊的發落。

小柔則哭著讓至尊救救小水,她要和他在一起。洪宇至尊說:“救他可以,但要抽取你身上的精力補充給他,那樣你就死了,她可以圓滿一世修煉再回神位,你們也無法在一起。”小柔毫不猶豫:“我願意!我本來就是他神力渙散時飄散出去的一點精力,偶遇母體得成人形,現在與他融合也是應該的。”

洪宇至尊點頭:“其實,若不是你這股精力分散出去,他的生命不會有缺陷,不容易摔死。念你人世修行也不易,抽取你的精力救活小水即可,我可把你收起,等你自身吸收精本之源精力再充足時,讓你再去凡世修得圓滿。”小柔感謝不盡,至尊依言救活了小水,把小柔團結成珠交給小水,囑咐他,小柔要投胎凡間,就是此珠綠光大盛時。原野和小水都被至尊趕下山去:“人間處處是歷練,凡人躲在山間怎能得到真修煉!”

原野和小水只好各自回了自己凡世間的家。小水對小柔念念不忘,悉心珍藏著那顆綠珠。原野對山洞裡的酒念念不忘,趕著青山羊帶著器皿偷偷帶了好多下山。

原野回到家,只見家裡已經衰敗不堪,一個使喚之人也沒有了,父母抱著他哭泣不止。細問之下得知,父母因他這個獨子丟失,整天派人四處尋找,耽誤了夏王大禹治理水患所需工具的製作,大禹生氣命重罰原野家資財,沒收家兵去治水。從此,原野家就沒落了。

看到父母缺吃少用生活淒慘,原野決定重振家族,報父母撫育之恩,贖自己不告而別之過。

他把從山上帶下來的那些酒,當作酒引,收集了一些黍稷等糧食的糠皮,到山上采一些野果百花等,只要可食用的,他就堆到一起讓它們發酵,酒味雖比不過當年他還是猿猴時在山上無意中做出來的酒那般濃郁,但也相當濃烈誘人了,他就加上水,把酒蒸出來,拿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任人品嘗。大家喝了,感到精神振奮心情愉悅,飄飄如仙,說不出地開心愜意。一來二去,那些經常來品酒的人,都覺得一天不喝這東西,心煩意亂生活黯然失色。

這時,原野告訴大家,做酒耗費東西很多,沒有能力再白給大家享用。於是,人們紛紛忍不住拿東西來求原野交換,原野家沒幾年就又成了資財豐厚的人家。

小水就勸阻原野:“這東西雖然人喝了勁力強大,舒緩心情,但過量卻會使人心智迷亂,昏睡誤事,久而久之上癮,還會傷人身體,我們有先天體質都不行,何況真正的凡人?”原野讓他少管閒事,現在是在凡間,不要拿神仙的境界約束與他,他現在只想讓人生短暫的父母過上好日子,不再受苦。小水阻擋不住,無奈。

酒這種奇物逐漸也被全夏朝人忠愛,都來找原野交換,原野家表面沒有什麼實力,但實際已經富可敵國,人們都稱他“酒王”。

原野的酒不夠消費,他試著不用山洞裡陳熟歷久的原酒做引,但做出的酒根本沒有那麼好的滋味,他只好每次都少摻一點點,以保證酒的品性。原野就把山洞裡那些酒叫做“王酒“,意思是,有了他們做引領,酒的味道才正。

原野有資本,可以讓他和父母在凡間享受作為人所能得到的樂趣,他漸漸喜歡上了這種生活。

有一天,大禹殿中一個叫狄的女子,來找原野,要他拿最好的酒,她要在大禹王出生之日進獻拜祝。原野覺得真正發財的機會來了,就把在其他山洞里弄來的沒加過躁柔精力的陳年原酒用東蒙葫蘆,裝了一葫蘆讓狄帶走。狄偷偷嘗了一下,美不堪言。她敬獻給大禹時,為了邀功,竟然說是自己學會了造酒,並且經過改進做法使得酒更好喝了。大禹嘗過,感覺確實很美妙,欲罷不能,但也因此昏睡了三天,對於非常勤政務實的大禹來說,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所以,大禹對酒這個東西非常排斥,怕夏人沉迷此物會懈怠做事,最終禍國殃民,下令禁止做酒賣酒。

原野弄巧成拙,從此斷了財路。停止賣酒一段時間,許多人忍耐不住對酒渴望,悄悄找他來買酒,原野也不想就這麼下去,就偷偷賣酒給別人。就這樣,原野悄悄藏在東蒙山頂的山洞裡制酒,做好後再讓青山羊悄悄馱下來。

原野的酒依然賣到各個地方,人們逐漸發現了酒的很多妙用,包括適量飲之可以消除疲乏強健身體,還可以佐以療疾等等。

那時,部落之間也是征戰不斷,夏朝和其他部落經常發生摩擦,夏朝的士兵之中,從首領到小卒都有很多嗜酒之人。在一場與有窮部落爭奪儲糧的鬥爭中,由於守糧的夏朝士兵飲了太多酒,致使一年的貢糧被有窮部落全部搶走。使得那年夏朝因糧備不足,而被其他部落打敗,死傷無數,土地流失。

大禹覺得,再也不能容留這製作邪物誤國誤民的人在世了。就派兵尋找真正做酒之人,要把他處死以絕後患。原野知道,此次已到人世絕境,他安頓好父母,想把東蒙山頂藏酒的山洞封死,讓這奇物得以保留。然而自己不能控用精力,只好用了人間燒制的石灰混合豬血等做膠泥,磊上石塊密封起來,然後自己下山請罪。

然而,酒的粗糙做法,也在人們拙劣的效仿中,在人間悄悄流傳下來。

原野被處死的那天,小水也急疾身亡。一躁一柔兩股精力被趕來的洪宇至尊收攏,他們又重新恢復神體,人世一遭凡心苦修,終得以圓滿。

洪宇至尊命令躁精,此後可為真正躁神,掌管世間躁狂之力,與柔婉之神相互配合,平衡凡間事態,切不可再生事端。

他們繼續隱在層巒疊嶂花果豐盛的的東蒙之巔,掌控著世間躁柔之力。

凡世輕度,時光一瞥,滄桑千轉。

忽有一日,柔婉之神身邊的綠珠大放異彩,翠色染天。他知道這尚存他一絲柔婉精力的珠子也要去凡間完成曆煉,轉渡成神了。然而他不想讓它太過柔弱而受人間過多苦,就請躁神一起,又賜了它一點神力,送珠入世。

柔婉之神卻心有牽掛,不時竭力眼望完全迥異于往昔的人世,卻已透不過世間繁華萬種,神氣迷離,根本無法看得清楚。綠珠隱遁塵埃,無蹤可尋。

時隔日久 ,山下費邑城內,德升酒坊懸賞重金招賢納士,請高人幫忙恢復酒窖的發酒效果。因為本朝皇上遣人來說,他得知費邑德升酒坊釀的酒和別處大不相同,不僅味道獨特,躁柔相宜,醉人卻從不傷身,飲之還可以調理身體,過些時日要親來品嘗觀看。

哪知,酒窖卻突然出不了好酒,德升酒坊掌櫃愁眉不展。這酒窖是他祖上傳下來的,本來平淡無奇,聽說後來祖先在東蒙山上得到一位綠衣姑娘的一瓢酒,倒入酒窖做為酒引,才做出醇香濃郁剛柔相濟、飲之若仙絕世無雙的酒。這關鍵時刻好酒卻不出,眼看全家性命不保,掌櫃只好重金懸賞。

幾日無人來,掌櫃焦急不已。這時,有一位自稱綠珠的姑娘送來一罐酒,交給德升酒坊掌櫃,告訴他這是一罐洞藏酒,得知掌櫃祖傳心善經常周濟窮人,特來續引救他脫難。不久,好酒果然又源源流出,並且比以往的口感更好,都稱讚德升酒坊勤善傳家,才得貴人相助。

皇上從來沒喝過這麼宜人心脾的酒,特別高興,命每日貢奉,並封這酒為王酒。綠珠得了大筆賞金,又教給掌櫃許多做酒秘方就走了。誰也不知她從哪裡來,只是聽說,有人看見她把賞金分給窮人,就綠衣翩翩往東蒙山上走去。

傳說中的“德升酒坊”,就在如今沂蒙山懷抱裡的費縣,是山東溫和酒業的前身。昔日所稱東蒙,就是現在費縣境內的天蒙山。

溫和人一直傳承了上古工藝和成酒秘方,更傳承了善良敦厚,踏實勤奮的品格,酒的品質與內涵,被更好挖掘開拓改良,開發出了更多酒品,世人共用。傳說中,此地沉睡難覓的真正王酒,似乎已經被喚醒,它獨一無二的酒質酒蘊,冥冥中契合著某種傳奇淵源。

如今,歷史淵深、奇石攢趣、百景爭芒,並具有豐厚沂蒙精神和紅色文化的費縣,也早已成為旅遊勝地。若你足踏天蒙,偶然遇到一綠裾女子,一定要停下,問一問:姑娘,可否討一杯王酒?

縱使沂蒙山千峰疊翠,也藏不住一杯盛世溫和酒香,這裡好像註定要發生一場又一場波瀾壯闊享譽世界影響人類的酒事,從鴻蒙,到遠古,直到今世與未來。

文章作者

馮增芹

山東省臨沂市費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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