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京城名妓, 一曲離人歎不知勾了多少人的心魂。
那日, 他無意中從這裡經過, 也被那曲子勾了心魂。
“你可願嫁我。 ”
“嫁你做什麼。 ”
“嫁我……做貴妃。 ”
她泠泠而笑, 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貴妃?你可能保我做一世貴妃, 永不厭我?”
他隨意答到“這有何難?”他以為他許出的只是一個貴妃位, 娶是一個煙花柳巷的風塵女子, 這女子, 從今天開始依附他而活。
他表示出了對她的濃厚寵愛和興趣, 紅妝一直從玄武門到了她所在的青樓門口, 用了副後的儀仗, 迎她做貴妃。
她的閣中, 老鴇在給她上妝, 火一般的胭脂在臉上暈開了來,
“名畫啊, ”平時聽著有些膩人的聲音此時竟然像是母親在對自己臨出嫁的女兒做著最後的囑咐“這胭脂燙眼睛, 以後啊, 少用些。 ”
“名畫知道。 ”她很是文靜,
老鴇笑笑, 幫名畫戴上了簪子, 長長的流蘇是宮中的貴人獨享的首飾, 笑中藏了多少苦澀和擔憂, 昏黃的銅鏡沒有照下來。
名畫啊, 你哪裡知道, 最是無情帝王家。
都是她坊裡長大的姑娘, 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女孩, 臨了臨了了當然還是希望她們有個好未來。
她進了宮, 如他所說當了貴妃, 榮寵無限, 可她卻不再彈奏離人歎了, 每當他想聽, 她總說, 寓意不好。
一開始他對她真是寵溺無雙, 可是漸漸的也失了興味, 他不喜歡那個連他想要聽一支曲子都拒絕的人, 而且她的身份註定不會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 每天雪花一樣的彈劾奏摺磨掉了他最後一點溫柔和興味。
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直到, 他不再來了。
一曲離人歎時隔多年再次響起, 卻沒有聽者失神, 紅色的宮牆, 彩色的琉璃瓦好像是一座牢籠, 把她困頓在其中。
“媽媽, 還真如你所說, 這胭脂, 燙人呢。 ”她摸著臉上淺淺的胭脂, 這是她前二十年從未用過的東西, 可明明已經塗的這麼淺了, 怎麼還是這麼的灼人臉呢。
一曲離人歎重新在指尖流淌, 恍若當年, 卻也只是恍若。
【你到底是愛上了當時獨一無二的我, 還是那一曲誰都可以奏出來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