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物論》也是《莊子》的代表篇目。 “齊物論”包含齊物與齊論兩個意思。 莊子認為世界萬物包括人的品性和感情, 看起來是千差萬別, 歸根結底卻又是齊一的, 這就是“齊物”。 莊子還認為人們的各種看法和觀點, 看起來也是千差萬別的, 但世間萬物既是齊一的, 言論歸根結底也應是齊一的, 沒有所謂是非和不同, 這就是“齊論”。 “齊物”和“齊論”合在一起便是本篇的主旨。
全文大體分成七個部分, 第四部分至“此之謂葆光”, 進一步指出大道並不曾有過區分, 言論也不曾有過定論, 人們所持有的是非與區分並非物之本然,
【原文第四部分】
今且有言於此, 不知其與是類乎?其與是不類乎?類與不類, 相與為類, 則與彼無以異矣。 雖然, 請嘗言之。 有始也者, 有未始有始也者, 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 有有也者,
夫道未始有封, 言未始有常, 為是而有畛(zhěn)也。 請言其畛:有左有右, 有倫有義, 有分有辯, 有競有爭, 此之謂八德, 六合之外, 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 聖人論而不議。 春秋經世先王之志, 聖人議而不辯。 故分也者, 有不分也;辯也者,
夫大道不稱, 大辯不言, 大仁不仁, 不廉不嗛(qiān), 不勇不忮(zhì)。 道昭而不道, 言辯而不及, 仁常而不成, 廉清而不信, 勇忮而不成。 五者圓而幾向方矣。 故知止其所不知, 至矣。 孰知不言之辯、不道之道?若有能知, 此之謂天府。 注焉而不滿, 酌焉而不竭, 而不知其所由來, 此之謂葆光(bǎo)。
【譯文】
現在暫且在這裡說一番話, 不知道這些話跟其他人的談論是相同的呢, 還是不相同的呢?相同的言論與不相同的言論, 既然相互間都是言談議論, 從這一意義說, 不管其內容如何也就是同類的了。 雖然這樣, 還是請讓我試著把這一問題說一說。 宇宙萬物有它的開始, 同樣有它未曾開始的開始, 還有它未曾開始的未曾開始的開始。 宇宙之初有過這樣那樣的“有”, 但也有個“無”, 還有個未曾有過的“無”, 同樣也有個未曾有過的未曾有過的“無”。 突然間生出了“有”和“無”, 卻不知道“有”與“無”誰是真正的“有”、誰是真正的“無”。 現在我已經說了這些言論和看法,
所謂真理從不曾有過界線,言論也不曾有過定準,只因為各自認為只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才是正確的,這才有了這樣那樣的界線和區別。請讓我談談那些界線和區別:有左有右,有序列有等別,有分解有辯駁,有競比有相爭,這就是所謂八類。天地四方宇宙之外的事,聖人總是存而不論;宇宙之內的事,聖人雖然細加研究,卻不隨意評說。至於古代歷史上善於治理社會的前代君王們的記載,聖人雖然有所評說卻不爭辯。可知有分別就因為存在不能分別,有爭辯也就因為存在不能辯駁。有人會說,這是為什麼呢?聖人把事物都囊括于胸、容藏於己,而一般人則爭辯不休誇耀於外,所以說,大凡爭辯,總因為有自己所看不見的一面。
至高無尚的真理是不必稱揚的,最了不起的辯說是不必言說的,最具仁愛的人是不必向人表示仁愛的,最廉潔方正的人是不必表示謙讓的,最勇敢的人是從不傷害他人的。真理完全表露於外那就不算是真理,逞言肆辯總有表達不到的地方,仁愛之心經常流露反而成就不了仁愛,廉潔到清白的極點反而不太真實,勇敢到隨處傷人也就不能成為真正勇敢的人。這五種情況就好像著意求圓卻幾近成方一樣。因此懂得停止於自己所不知曉的境域,那就是絕頂的明智。誰能真正通曉不用言語的辯駁、不用稱說的道理呢?假如有誰能夠知道,這就是所說的自然生成的府庫。無論注入多少東西,它不會滿盈,無論取出多少東西,它也不會枯竭,而且也不知這些東西出自哪裡,這就叫做潛藏不露的光亮。
“齊物”與“齊論”是莊子哲學思想的又一重要方面,與“逍遙遊”一併構成莊子哲學思想體系的主體。莊子看到了客觀事物存在這樣那樣的區別,看到了事物的對立。但出於萬物一體的觀點,他又認為這一切又都是統一的,渾然一體的,而且都在向其對立的一面不斷轉化,因而又都是沒有區別的。莊子還認為各種各樣的學派和論爭都是沒有價值的。是與非、正與誤,從事物本於一體的觀點看也是不存在的。這既有宇宙觀方面的討論,也涉及到認識論方面的許多問題,因而在我國古代哲學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篇文充滿辯證的觀點,但也經常陷入形而上學的泥潭,須得細加體會和分析。
還是順應事物的本然吧。所謂真理從不曾有過界線,言論也不曾有過定準,只因為各自認為只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才是正確的,這才有了這樣那樣的界線和區別。請讓我談談那些界線和區別:有左有右,有序列有等別,有分解有辯駁,有競比有相爭,這就是所謂八類。天地四方宇宙之外的事,聖人總是存而不論;宇宙之內的事,聖人雖然細加研究,卻不隨意評說。至於古代歷史上善於治理社會的前代君王們的記載,聖人雖然有所評說卻不爭辯。可知有分別就因為存在不能分別,有爭辯也就因為存在不能辯駁。有人會說,這是為什麼呢?聖人把事物都囊括于胸、容藏於己,而一般人則爭辯不休誇耀於外,所以說,大凡爭辯,總因為有自己所看不見的一面。
至高無尚的真理是不必稱揚的,最了不起的辯說是不必言說的,最具仁愛的人是不必向人表示仁愛的,最廉潔方正的人是不必表示謙讓的,最勇敢的人是從不傷害他人的。真理完全表露於外那就不算是真理,逞言肆辯總有表達不到的地方,仁愛之心經常流露反而成就不了仁愛,廉潔到清白的極點反而不太真實,勇敢到隨處傷人也就不能成為真正勇敢的人。這五種情況就好像著意求圓卻幾近成方一樣。因此懂得停止於自己所不知曉的境域,那就是絕頂的明智。誰能真正通曉不用言語的辯駁、不用稱說的道理呢?假如有誰能夠知道,這就是所說的自然生成的府庫。無論注入多少東西,它不會滿盈,無論取出多少東西,它也不會枯竭,而且也不知這些東西出自哪裡,這就叫做潛藏不露的光亮。
“齊物”與“齊論”是莊子哲學思想的又一重要方面,與“逍遙遊”一併構成莊子哲學思想體系的主體。莊子看到了客觀事物存在這樣那樣的區別,看到了事物的對立。但出於萬物一體的觀點,他又認為這一切又都是統一的,渾然一體的,而且都在向其對立的一面不斷轉化,因而又都是沒有區別的。莊子還認為各種各樣的學派和論爭都是沒有價值的。是與非、正與誤,從事物本於一體的觀點看也是不存在的。這既有宇宙觀方面的討論,也涉及到認識論方面的許多問題,因而在我國古代哲學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篇文充滿辯證的觀點,但也經常陷入形而上學的泥潭,須得細加體會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