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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紅樓夢》中的“三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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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菡萏 · 主播 | 讀書君 · 編輯 | 卿年

今天我們將分享《紅樓夢》“三關”中的最後一“關”:人與自己內心的關係。

何為內心的關係?其實就是再成長。 我們每個人都處在不斷思考, 心智健全中。 這個過程是相當漫長的, 如搭積木, 推翻自己, 再重建自己, 往返前行。 今天會看到昨天的無知, 明天也會發現今天的不足。

書中關於寶玉的筆墨, 僅限於他七歲至十七歲的光景, 也就是前八十回, 且處於繁華錦繡中, 怎麼說都是不成熟的。 看書之人, 不能過分糾結他的女性化, 好色, 不讀書種種行為。 一個智者的少年時代是什麼樣子, 一個偉大的文學家小時又若何?都是沒定數的, 誰也說不清。 生活會教會一個人很多, 寶玉也在不斷刷新中, 尤其是在他過慣了“寒冬噎酸虀, 雪夜圍破氈”的日子, 對這個世界會有更全面深刻的認知, 對世態炎涼, 人情冷暖, 血緣人際會有比別人更切身的體會。

寶玉是一個文學家的雛形, 即少小時代, 紅樓夢這本書是他寫的, 這是我一直堅信的。 書中一再申明, 包括凡例, 作者說“自己風塵碌碌, 一事無成, 忽念及當年所有之女子, 一一細推了去, 行至見識皆出於我之上, 何我堂堂鬚眉, 誠不若彼裙釵哉!”這裡言及成書之因, 說得已很明白, 作者分明是寶玉, 只有他和姐妹們稔熟, 相處日久, 所以這是本自傳體小說。 且寶玉就是曹雪芹, 這是沒必要爭議的。 第一回脂硯也批“若雲雪芹披閱增刪, 然則開卷至此這一篇楔子又系誰撰?足見作者之式狡猾之甚。 後文如此者不少。 這正是作者用畫煙雲模糊處, 觀者萬不可被作者瞞蔽了去, 方是巨眼。 ”說得也很清楚,

寫這話時, 石上的故事尚未開啟, 前面小贅出自何人?不言而喻, 作者自語也!

這是本結構非常巧妙的書, 筆者煞費苦心, 寫得極隱晦, 寶玉這個形象是複合型的, 由很多側影組成, 可以是一條線, 也可以是立體魔方。 表面看寫的是一段, 實是一個人波瀾起伏的一生, 思想流程的演變。 只是有隱有顯, 被瞞去很多, 雖殘實整。 前幾回非常重要, 足可以挽救文本的遺失, 一些隱喻、伏線、暗示, 鋪陳均在裡面。 作者排兵佈陣, 一一安插, 只待上演, 對讀者的理解亦有很大的幫助。 作者推出了“意淫”的愛情觀, 推出了林家, 推出了薛家, 由遠及近, 由小及大, 鏡頭慢慢搖落, 極其便當。 所以漢學家顧斌先生說的, 前五回可以刪掉, 人物減半等觀點, 是要商榷的。

紅樓夢的精髓全在前五回, 是一棵大樹的根, 母體, 敘得極藝術, 後面方是紀錄。 若刪去, 便是一部普通的小說, 乃真正的殘缺。

我曾寫過一篇《寶玉是誰》, 說的就是他和他內心的關係, 隨著他思想切片的形成, 不斷變身。

我們先從石頭說起, 寶玉和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他落草時便銜了一塊玉, 這塊寶玉不是玉, 乃幻象, 石頭的化身。 這塊石頭也不是自然界普通的石頭, 是獨一無二, 女媧補天遺下的唯一一塊五彩巨石, 其它的都有大用處去了。 它沒去, 不是它無能, 而是它墮落情根, 也就是有了感情。 情為何物?情即溫度, 是愛!我們平日如果說誰冷冰冰的, 就會把他形容成石頭, 一旦有了溫度, 便脫離了物的狀態。 並且這塊石頭, 還會說話, 別的石頭行嗎?即又有了思想, 只是不具備人的形態, 是一塊有感情有思想的石頭。 若想幻形入世, 還得改變模樣, 借助肉體, 遂有了和尚道士的魔術, 肉身、石頭的合二為一。 他們是一個人, 都叫寶玉。 所以寶玉是別具一格的, 既不同人, 也不同石, 乃二者的合成。

我們每人初來人世,無非就是一坨肉,除了那點基因,沒多大的區別,所謂的才華知識見識都是後天得到的。寶玉不同,一落地就具備了精神底片,是鍛煉過的。何為鍛煉?鍛煉就是學習,學習才有靈性,有了靈性,就比別人高出一截,這也是作者自命不凡之處。他雖然生在賈府,但不同于賈珍賈璉。儘管他也親近丫鬟,和襲人有魚水之歡,與黛玉心意相通,喜歡寶姐姐的一截酥臂,和妓女雲兒曖昧,還有斷臂之好等等,但這些不影響他成為一個有思想的人,一個文學大師。他的底色早已拘定,不會走樣,一般紈絝該接觸的東西,他也會接觸,但他是石頭,有真性情,出生就墮落情根,心性與旁人有異。她的愛情觀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意淫”是他發明的,即精神戀愛,推翻了所有才子佳人的故事,對淫邀豔約,私訂偷盟,進行了深刻地批判,一掃先前野史小說的空白。這在古代,男女閉塞的社會,具有偉大而超前的意義。

他少小時和黛玉桃花下看西廂,人們會覺得很美,是個經典的畫面,實際那只是一個少年成長的經歷,被作者如實地記錄了下來。不代表日後贊成這種觀點,隨著自身羽翼豐滿,審美的提高,西廂裡的愛情根本滿足不了他,甚至是他鄙夷的。這是個脫胎換骨的過程,他的愛情觀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體貼”,真性情的發洩。

寶玉燒書,淡泊功名,是他反儒的標識,第一塊思想碑石的建立,不管對不對就矗立在那裡。後來他落魄,讀者紛紛猜測他日後的情形,其實書中早就告訴你了,甄士隱乃其傳影,一個仙氣十足的人,觀花修竹,酌酒吟詩,恬淡的很。甄府為縮小的賈府,葫蘆廟炸供,甄家受到牽連,實是皇家內訌,殃及賈府。第一回甄士隱那段小枯榮,是個帽子,系全書點睛之筆。作者故意回風舞雪,倒波逆流,提前上演,這是他的藝術手法。

他落魄後投人失尊,他老丈人封肅,實“風俗”,眾生相。親人,陌生人也。那條街是十裡街,即“勢利街”,一個濃縮的社會剪影,也是作者處處碰壁的寫照。風雨晦澀中,肝膽之人少之又少。他的錢被封肅(風俗)半哄半賺了去,也就是被一些親戚哄賺了去,又厭惡,說他好吃懶做,不事稼穡等語。這裡,可與作者自批的《西江月》對看。孩子沒了,自己身體也垮了,遂萬念俱灰,和瘋道人就出家了。至於寶玉是否真的出離,不得而知,也許只是作者把內在思想具體紙上化,也是有的。

大家一定得注意,他出的是道家而非僧門,是搶了頗足道人的褡褳離家出走的。可見那時,寶玉崇尚的文化是道家文化,這很符合他的個性。法號,書中沒說,但不代表沒有,空空道人便是。要不曹雪芹不會橫添一筆,半路弄出這麼個人物來。故前幾回相當重要,他想說沒說的話,全在裡面。所謂的空空道人訪道求仙,是指尋找更高明的人破解內心之惑和外部之謎,這屬於哲學的範疇。那他找到沒有呢?沒找到,反而遇見了那塊到人世曆幻的五彩巨石,石上的故事編述歷歷,遂被絆住。即遇見的是自己,忘不了過去,走不出自己內心的困境,道家並沒救贖他,空空道人並沒空。那方石頭便是他的內心,所以脂硯一聲聲石兄的叫著。

至於石頭和空空道人的一番對話,屬他的自問自答,肉體與靈魂的對白,也是說給讀者聽的,撰書的動機及成因。石頭是他的內心,精神思想,上面的故事只是一方腹稿,空空道人抄曆下來,也就是寫了出來,並把自己移名情僧,從道家轉向佛門。但不是真正的僧人,而是精神肉體的合二為一,介於人與僧之間,是真正意義上的僧人--情僧。情僧的確立,是曹雪芹對自己真正的了結,是其精神回歸肉體的標誌,紙是他的管道,藝術形式,也是精神座標,從此那方石頭可以隱去。

至於書中說情僧抄下後,又由曹雪芹花了十年功夫,編撰目錄,分成章回,這你信嗎?若十年只編撰目錄,分出章回,那也就太輕鬆了。曹即作者,曹即情僧,俗世裡的僧人,這是我一直堅信的。情僧又是空空道人,空空道人又是甄士隱,甄士隱又是寶玉,再往前追溯,又是仙界的神瑛侍者。即神瑛侍者——寶玉——甄士隱——空空道人——情僧——曹雪芹,這些我在《寶玉是誰》裡都說過,在這裡梳理一遍,是為了更好地捋清思路。

他的身份一直在變,但精神底色不變,那方石頭的秉性沒變。變的是思想,每個人物後面都對應一種思想,實指寶玉思考的過程及人世間存活的狀態。所以脂硯說:“余常哭芹,淚亦待盡。每思覓青埂峰再問石兄……”寶玉就是那方石頭,頑固不化有感情的石頭,那是他的根,存於俗世就是有感情的僧人。

寶玉的一生,是不斷找尋自我的一生!反儒崇道入佛歸人,救贖自己的還是自己,最後歸於文字,文字是他最終的情緣和精神出口,這是毋庸置疑的。

乃二者的合成。

我們每人初來人世,無非就是一坨肉,除了那點基因,沒多大的區別,所謂的才華知識見識都是後天得到的。寶玉不同,一落地就具備了精神底片,是鍛煉過的。何為鍛煉?鍛煉就是學習,學習才有靈性,有了靈性,就比別人高出一截,這也是作者自命不凡之處。他雖然生在賈府,但不同于賈珍賈璉。儘管他也親近丫鬟,和襲人有魚水之歡,與黛玉心意相通,喜歡寶姐姐的一截酥臂,和妓女雲兒曖昧,還有斷臂之好等等,但這些不影響他成為一個有思想的人,一個文學大師。他的底色早已拘定,不會走樣,一般紈絝該接觸的東西,他也會接觸,但他是石頭,有真性情,出生就墮落情根,心性與旁人有異。她的愛情觀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意淫”是他發明的,即精神戀愛,推翻了所有才子佳人的故事,對淫邀豔約,私訂偷盟,進行了深刻地批判,一掃先前野史小說的空白。這在古代,男女閉塞的社會,具有偉大而超前的意義。

他少小時和黛玉桃花下看西廂,人們會覺得很美,是個經典的畫面,實際那只是一個少年成長的經歷,被作者如實地記錄了下來。不代表日後贊成這種觀點,隨著自身羽翼豐滿,審美的提高,西廂裡的愛情根本滿足不了他,甚至是他鄙夷的。這是個脫胎換骨的過程,他的愛情觀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體貼”,真性情的發洩。

寶玉燒書,淡泊功名,是他反儒的標識,第一塊思想碑石的建立,不管對不對就矗立在那裡。後來他落魄,讀者紛紛猜測他日後的情形,其實書中早就告訴你了,甄士隱乃其傳影,一個仙氣十足的人,觀花修竹,酌酒吟詩,恬淡的很。甄府為縮小的賈府,葫蘆廟炸供,甄家受到牽連,實是皇家內訌,殃及賈府。第一回甄士隱那段小枯榮,是個帽子,系全書點睛之筆。作者故意回風舞雪,倒波逆流,提前上演,這是他的藝術手法。

他落魄後投人失尊,他老丈人封肅,實“風俗”,眾生相。親人,陌生人也。那條街是十裡街,即“勢利街”,一個濃縮的社會剪影,也是作者處處碰壁的寫照。風雨晦澀中,肝膽之人少之又少。他的錢被封肅(風俗)半哄半賺了去,也就是被一些親戚哄賺了去,又厭惡,說他好吃懶做,不事稼穡等語。這裡,可與作者自批的《西江月》對看。孩子沒了,自己身體也垮了,遂萬念俱灰,和瘋道人就出家了。至於寶玉是否真的出離,不得而知,也許只是作者把內在思想具體紙上化,也是有的。

大家一定得注意,他出的是道家而非僧門,是搶了頗足道人的褡褳離家出走的。可見那時,寶玉崇尚的文化是道家文化,這很符合他的個性。法號,書中沒說,但不代表沒有,空空道人便是。要不曹雪芹不會橫添一筆,半路弄出這麼個人物來。故前幾回相當重要,他想說沒說的話,全在裡面。所謂的空空道人訪道求仙,是指尋找更高明的人破解內心之惑和外部之謎,這屬於哲學的範疇。那他找到沒有呢?沒找到,反而遇見了那塊到人世曆幻的五彩巨石,石上的故事編述歷歷,遂被絆住。即遇見的是自己,忘不了過去,走不出自己內心的困境,道家並沒救贖他,空空道人並沒空。那方石頭便是他的內心,所以脂硯一聲聲石兄的叫著。

至於石頭和空空道人的一番對話,屬他的自問自答,肉體與靈魂的對白,也是說給讀者聽的,撰書的動機及成因。石頭是他的內心,精神思想,上面的故事只是一方腹稿,空空道人抄曆下來,也就是寫了出來,並把自己移名情僧,從道家轉向佛門。但不是真正的僧人,而是精神肉體的合二為一,介於人與僧之間,是真正意義上的僧人--情僧。情僧的確立,是曹雪芹對自己真正的了結,是其精神回歸肉體的標誌,紙是他的管道,藝術形式,也是精神座標,從此那方石頭可以隱去。

至於書中說情僧抄下後,又由曹雪芹花了十年功夫,編撰目錄,分成章回,這你信嗎?若十年只編撰目錄,分出章回,那也就太輕鬆了。曹即作者,曹即情僧,俗世裡的僧人,這是我一直堅信的。情僧又是空空道人,空空道人又是甄士隱,甄士隱又是寶玉,再往前追溯,又是仙界的神瑛侍者。即神瑛侍者——寶玉——甄士隱——空空道人——情僧——曹雪芹,這些我在《寶玉是誰》裡都說過,在這裡梳理一遍,是為了更好地捋清思路。

他的身份一直在變,但精神底色不變,那方石頭的秉性沒變。變的是思想,每個人物後面都對應一種思想,實指寶玉思考的過程及人世間存活的狀態。所以脂硯說:“余常哭芹,淚亦待盡。每思覓青埂峰再問石兄……”寶玉就是那方石頭,頑固不化有感情的石頭,那是他的根,存於俗世就是有感情的僧人。

寶玉的一生,是不斷找尋自我的一生!反儒崇道入佛歸人,救贖自己的還是自己,最後歸於文字,文字是他最終的情緣和精神出口,這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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