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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隻流浪狗”使我感慨萬分

我是堅決反對現在在城市養狗的, 一則是居民住房已是樓房, 封閉室內養狗不適當;二是養狗成患嚴重影響環境、鄰里關係、傷人等,

引發很多問題。 其實仔細想起來, 我對“狗”本身還是喜愛的。 聽我父親講, 他小時候在我家住獨門獨戶的四合院時也養狗, 那只狼狗忠心護主、看家護院。 看來我反對的不是養狗, 而是那諸多的素質低下、不講道德, 乃至少數“比狗還畜牲”的養狗人!看到那些放縱巨犬到處亂竄的養狗人;看到那些任狗隨意在鄰居門前、街頭花園、便道、草地等拉屎, 而後揚長而去任憑他人踩狗屎的養狗人;尤其看到那些故意放狗嚇人的無德之人等, 我更是氣憤和反感!不過本文不是寫養狗諸問題, 所以只是表明一下我反對養狗的態度而已。

我不養狗, 自然也不瞭解狗及其秉性。 記得曾有一位養著幾隻狗的文藝界名人說過一句話“只有不仁義的人,

沒有不仁義的狗”。 我當時對這句話很反感, 認為這不是說“人不如狗”嗎?可是有“三隻流浪狗”及回憶起的諸多往事, 卻使我開始認同這位名人的話, 而且感慨萬分。

前不久, 我因患病在家休息。 每天午飯後, 妻子陪我到樓對面的街頭公園去散步。 一天, 我們走到公園盡頭的北牆牆角, 看到有一個用木板搭起的狗窩, 狗窩上面蓋著塑膠布, 顯然是擋雨;狗窩旁有一把撐開的塑膠雨傘, 傘下有幾個塑膠飯盒, 裡面分別裝著“狗糧”、拌有菜湯的米飯、饅頭等。 那天, 在狗窩旁站著幾個在旁邊寫字樓裡工作的年輕女孩, 她們告訴我這裡有三隻流浪狗, 是被主人遺棄的很可憐, 不少好心人經常給它們送吃食, 有人搭了這個窩,

還有一對中年夫婦每天中午帶這些狗去遛1個多小時, 所以社會上有愛心的人還是很多的。 這幾個女孩每天中午也給狗送飯, 所以這三隻狗除了沒有正式主人, 卻有諸多的“主人”。 正說著, 那對遛狗的夫婦來了, 聽見他們說話聲, 立刻從狗窩裡跑出三隻狗, 兩只是黃色土狗, 一只是小黑狗。 那只黑狗走路一瘸一瘸的, 據說有人拿它取樂故意打斷它一條腿。 而這幾個殘忍的傢伙, 就是旁邊施工工地的幾個工人。 小黑狗還懷孕了, 幾個女孩正商量湊錢給它做流產和絕育手術。 大概是受這些人的話和行動的感染, 我竟情不自禁地讓妻子拿出剛買的幾個肉腸, 把它們掰碎後喂那三隻流浪狗。 一隻黃色的毛很亂的黃狗馬上過來吃(以後我管它叫“蒼毛兒”);另一隻黃狗站在幾米外警惕地看一會兒,
見我確實沒惡意才過來吃;小黑狗拖著傷腿是最後過來的, 我妻子把幾塊腸放在它嘴邊, 它立刻貪婪地吃起來。 那對夫婦說小黑狗嘴饞, 什麼都吃, 而且吃起沒夠。 我又和她們聊了幾句, 就準備回家。 這時那對夫婦準備帶狗去遛, 而且告訴我每次遛小黑兒(那只黑狗的愛稱, 從此我們也稱“小黑兒”)一般不去, 大概行動不便吧。 我問清他們每天中午12點半準時去遛狗, 所以要求他們每天晚10分鐘, 因為我突然想每天散步時給狗帶些吃食。

第一次使我震驚的是, 第二天中午當我和妻子提著裝有肉腸、醬肉的塑膠袋, 走到距狗窩20多米遠的地方時, 那只蒼毛狗首先看見我們並迅速跑過來,

接著那只黃狗也跑過來, 小黑兒拖著傷腿也一步步向我們靠近, 看來只接觸一次, 它們就認識我們夫婦了。 三隻狗圍著我們搖著尾巴, 不斷地吻我們的褲腳和鞋。 當我們把切碎的腸、肉拿出來放在地面上, 他們立即吃起來。 那幾個女孩子走過來看見地上的肉, 便笑著說:“您又給它們改善伙食了, 真好!”其實我並不考慮別人說什麼, 而只是看那些流浪狗可憐。 這以後, 我和妻子幾乎每天都帶著食品來這個狗窩, 或腸或肉, 有時候隔著幾十米, 不知道這三隻狗怎麼就看見了我們, 都遠遠地跑過來。 那對遛狗的夫婦說, 狗最聰明, 而且知道誰對它們好, 你只要喂它們一次, 它們准能記住你。 就這樣, 持續近1個月,我們每天中午都準時來喂這三隻流浪狗。我這個反對養狗,而且自己至今也不願意養狗的人,卻每月花不少錢買肉喂流浪狗。有時候,有些事兒真說不清。

以後,我因住院治療及出院後在家休息,有1個多月沒有去花園散步,當然也沒有去看那流浪狗。就在昨天晚上,妻子建議我出去散步,說我身體恢復很好。當我們過馬路即將接近那花園的門口時,我遠遠看見一對男女的背影,好像是那對兒遛狗的夫婦。我指給妻子看時,她說就是那對兒夫婦。這時,草叢中跑出兩隻黃狗,正是那兩隻流浪的黃狗。原來他們遛狗正好遛到我家對面便道這兒啦。於是我們加快腳步向那對兒夫婦和狗走去。距離十幾米時,妻子突然說:“看!小黑兒怎麼也跟著遛啦?”這時,那小黑兒大概聽見了我妻子的聲音,回頭看了看,突然那三隻狗迅速跑過來,圍著我們又蹦又跳,還不時地吻著我們夫婦的腳。尤其是那只開始“警惕性”很高的黃狗,竟站立起來用一隻前爪似做“行禮”狀。我驚呆了,一個多月呀,這三隻狗居然還認識我們夫婦,而且表現得如此親密!這時那對兒夫婦跟著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並問怎麼這麼長時間沒見到我們。當我說明情況後,又感慨地說:“想不到這狗還認識我們。”那位男士說:“您別說一個月,您對它們好,就是離別幾年,它們也會認出您來。狗這動物就這麼仁義!”聽了這些話我更感動了,當時讓我妻子跑到旁邊小超市買肉腸,立刻喂那些離別一個多月的狗,那些狗一邊吃一邊不住地搖著尾巴,並抬頭看著我們,再次吻我們夫婦的褲腳和鞋,好像充分表達與我們離別一個多月的思念。看來狗真是感恩呀!

這三隻流浪狗的表現,真讓我感慨萬分。我不由得想到那位名人的話,也想到我小時候父母就給我講過“良犬報主”等關於狗的故事和傳說,想到歷來在民間傳說“狗”最忠於主人、仁義等說法。我記得我5歲時,母親指著一張“洋畫兒”給我講上面的故事。那洋畫兒上畫著一隻狼狗,這狗立起身把兩隻前爪搭在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肩上似擁抱狀,那乞丐也用那只沒有拄棍兒的胳膊抱住這只狗。我由於三歲時母親便教我識字,所以認識那洋畫兒最上邊寫的四個字《它倒認識》。我母親告訴我這個故事是這樣的:我國古代一位將軍在一次交戰中被敵軍俘虜後,帶到遙遠的北部邊疆地區做苦役。他的戰馬因不願為敵軍服務竟活活絕食餓死。將軍養的一隻狼狗因失去主人,很長時間不吃不喝,後來才開始飲食並活下來繼續為將軍家看家護院。時間過了將近10年,那位將軍終於看准機會逃離了敵營。他一路乞討終於走回自己的家,此時他已經是一個滿頭白髮、滿臉白鬍鬚、渾身衣衫襤褸的乞丐。當他站在家門口時,從敞開的大門裡看見全家人正吃飯,由於已過10年,他的兒女已長大,而且有的已經有了孩子。看著妻子和滿堂兒孫,他滿臉是淚,但是吃飯的親人,包括妻子,卻沒有一個人認識他。他的妻子說:“門口站著一個乞丐,趕快把他打發走吧!”他的一個兒子拿了幾個錢走過來準備交給他時,這時突然那只他養的狼犬從旁邊的狗窩裡跑出來,它動作也有點遲緩了。來到將軍面前,它只看一眼,便認出是舊日的主人,於是立起身來,把兩隻前抓搭在將軍肩膀上,並用嘴在將軍身上吻來吻去,不住地搖著尾巴。而那個將軍乞丐,左手拄著一根打狗棍,右胳膊緊緊抱住狗。這驚人的一幕使將軍的妻子非常奇怪,她馬上走出屋子,帶著兒女來到大門前,仔細辨認一會兒,終於認出這是她離別10年的丈夫。於是大家這才把將軍擁進屋。

將軍沐浴更衣後,不住撫摸著那只臥在他腳下的愛犬。將軍夫人感慨地說:“你一走就是10年,當你出現時我們誰也認不出你啦。沒想到它(指狗)倒認識呀!”從此,將軍一家更珍惜這只狗。

在中國流傳一句老話: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幾千年傳說和故事中,包括外國的故事和傳說,還很少有狗背叛主人的例子。更多的是狗為死去的主人絕食殉葬;狗捨身救主等事例。所以那位名人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既然“沒有不仁義的狗”被大量事實證實,那麼“只有不仁義的人”呢?我不禁驚歎這樣的事例實在太多了,我從童年到現在進入老年階段,拋棄書本上的這類故事和傳說不說,也拋棄現在那驚人的父母殺子、夫妻相戕、子女弑父母、買賣婦女、買賣兒童、殺人洩憤等大量的連絲毫仁義都談不上的惡人不說,既然談的是僅僅喂狗幾口食狗就知恩,那麼就看看有些“人”是怎麼對待別人對自己的“恩”吧。我從小聽到看到的恩將仇報、見利忘義的事例太多啦!要是寫恩將仇報的例子,那麼恐怕幾十本、幾百本書也寫不完。就舉幾個曾震動我的例子吧:

其一,我善良熱情的母親在我5歲那年參加“毛衣組”,即手工織毛衣的組織,當時叫“合作社”,後來發展成工廠。母親是技術權威,她幫助人從來不要任何回報。不少人知道母親善良和樂於助人,紛紛找母親要求介紹進入“毛衣組”。母親先後介紹了六七個阿姨參加。有些人技術方面差一些,母親有時候親自去她家手把手教,使她們深受感動。萬萬沒想到的是,到了上世紀50年代一次政治運動中,一個家庭生活最困難、由我母親介紹加入“毛衣組”、我母親對她幫助最多的一位婦女,竟給我母親貼了一張大字報,主要攻擊我母親在穿戴上追求資產階級生活享受,並上綱上線用惡毒語言攻擊。其實我母親在穿戴上是講究乾淨俐落,只不過冬天外面穿一件品質很好的“皮猴兒”(當時流行的一種大衣類服裝);夏天穿戴變換幾件旗袍,總是乾乾淨淨而已。這張大字報不僅氣得我母親渾身哆嗦,而且周圍群眾都氣得大罵那婦女忘恩負義、良心喪盡!那天晚上我母親是被十幾個阿姨送回家的,大家繼續安慰母親,讓患心臟病的母親千萬不要生氣,要保重。當然,那位忘恩負義的女人後來遭惡報了,這是天意呀!但對我幼小心靈來講,這也是一個創傷。

其二,我上小學四年級時,班裡轉來一位農村來的女同學。她生活貧困,穿戴“土氣”,加上長相難看,經常遭到幾個調皮男同學的嘲諷,有幾個淘氣的男生更是在她身上惡作劇。如,他們知道這女生怕昆蟲,故意把一個土鼈蟲用紙包住放在她鉛筆盒裡,她打開鉛筆盒後嚇得大叫,看著她出洋相樣子,那幾個男生哈哈大笑等。每逢這時,我們的班主任就嚴厲批評那些學生,並要求大家要關心這位女同學,要求大家團結友愛。班主任老師經常在下學後,給這位女同學補習功課,使她的成績不斷提高。班主任老師的幫助和愛護,曾使這位女同學非常感動。但是想不到的是,到了那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爆發時,我們全班只有那個女同學帶著她所在中學的紅衛兵,回到小學母校造那位有恩于她的班主任老師的反!當她揮動皮帶指著老師的臉大罵:“原來你是他媽的地主出身,我怎麼沒早看清你的反動面目呀!”一邊說一邊揮動皮帶打這位女教師……以後,時隔多年我們班同學去看望這位老師時,她拉著我的手哭道:“我對她(那位造反女同學)最好呀,最關心她呀,怎麼偏偏她一個人帶頭打我呀!”我們大家只得一邊安慰老師,一邊譴責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其三,因為不是一個人,而所有例子又相似,所以權當一個例子吧。即我上中學時,學校有不少家庭生活困難的同學是免學費的。儘管每學期5元的學費在現在看來並不多,但在當時,可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星期全家的生活費呀。這些同學,包括我們班一個同學和鄰班一個同學,每逢學校組織看電影,他們連1角錢的電影票錢都捨不得花,因為那是1斤玉米麵的價錢呀。這些學生很體諒家庭的困難。有很多次,都是其所在班的班主任替他們交錢,讓他們看上電影。然而,也是到了那“文化大革命”年代,這些學生中不少人竟成了揭發、批鬥乃至毒打老師的急先鋒!由於我校絕大多數老師出身于地主、資本家、舊軍官等所謂剝削階級家庭,所以運動初期就成為“革命對象”。這些學生一律把昔日老師對他們的關心和幫助,怒斥為“用一張電影片等小恩小惠拉攏腐蝕工人階級子弟”,並為了表示對剝削階級的憤恨,他們的皮帶、拳頭紛紛落在那些老師身上!

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

看看“狗”,再看看那些所謂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喪失人性的“人”,什麼是仁義,人、狗的仁義體現,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啦!

記得一位日本心理學家寫過一本書,他把人與畜,即人與動物的區別分為“第一性”、“第二性”,人之所以是人,在於人有“第二性”。而在“第一性”上人畜相同。那麼人若失去“第二性”呢?則人畜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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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近1個月,我們每天中午都準時來喂這三隻流浪狗。我這個反對養狗,而且自己至今也不願意養狗的人,卻每月花不少錢買肉喂流浪狗。有時候,有些事兒真說不清。

以後,我因住院治療及出院後在家休息,有1個多月沒有去花園散步,當然也沒有去看那流浪狗。就在昨天晚上,妻子建議我出去散步,說我身體恢復很好。當我們過馬路即將接近那花園的門口時,我遠遠看見一對男女的背影,好像是那對兒遛狗的夫婦。我指給妻子看時,她說就是那對兒夫婦。這時,草叢中跑出兩隻黃狗,正是那兩隻流浪的黃狗。原來他們遛狗正好遛到我家對面便道這兒啦。於是我們加快腳步向那對兒夫婦和狗走去。距離十幾米時,妻子突然說:“看!小黑兒怎麼也跟著遛啦?”這時,那小黑兒大概聽見了我妻子的聲音,回頭看了看,突然那三隻狗迅速跑過來,圍著我們又蹦又跳,還不時地吻著我們夫婦的腳。尤其是那只開始“警惕性”很高的黃狗,竟站立起來用一隻前爪似做“行禮”狀。我驚呆了,一個多月呀,這三隻狗居然還認識我們夫婦,而且表現得如此親密!這時那對兒夫婦跟著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並問怎麼這麼長時間沒見到我們。當我說明情況後,又感慨地說:“想不到這狗還認識我們。”那位男士說:“您別說一個月,您對它們好,就是離別幾年,它們也會認出您來。狗這動物就這麼仁義!”聽了這些話我更感動了,當時讓我妻子跑到旁邊小超市買肉腸,立刻喂那些離別一個多月的狗,那些狗一邊吃一邊不住地搖著尾巴,並抬頭看著我們,再次吻我們夫婦的褲腳和鞋,好像充分表達與我們離別一個多月的思念。看來狗真是感恩呀!

這三隻流浪狗的表現,真讓我感慨萬分。我不由得想到那位名人的話,也想到我小時候父母就給我講過“良犬報主”等關於狗的故事和傳說,想到歷來在民間傳說“狗”最忠於主人、仁義等說法。我記得我5歲時,母親指著一張“洋畫兒”給我講上面的故事。那洋畫兒上畫著一隻狼狗,這狗立起身把兩隻前爪搭在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肩上似擁抱狀,那乞丐也用那只沒有拄棍兒的胳膊抱住這只狗。我由於三歲時母親便教我識字,所以認識那洋畫兒最上邊寫的四個字《它倒認識》。我母親告訴我這個故事是這樣的:我國古代一位將軍在一次交戰中被敵軍俘虜後,帶到遙遠的北部邊疆地區做苦役。他的戰馬因不願為敵軍服務竟活活絕食餓死。將軍養的一隻狼狗因失去主人,很長時間不吃不喝,後來才開始飲食並活下來繼續為將軍家看家護院。時間過了將近10年,那位將軍終於看准機會逃離了敵營。他一路乞討終於走回自己的家,此時他已經是一個滿頭白髮、滿臉白鬍鬚、渾身衣衫襤褸的乞丐。當他站在家門口時,從敞開的大門裡看見全家人正吃飯,由於已過10年,他的兒女已長大,而且有的已經有了孩子。看著妻子和滿堂兒孫,他滿臉是淚,但是吃飯的親人,包括妻子,卻沒有一個人認識他。他的妻子說:“門口站著一個乞丐,趕快把他打發走吧!”他的一個兒子拿了幾個錢走過來準備交給他時,這時突然那只他養的狼犬從旁邊的狗窩裡跑出來,它動作也有點遲緩了。來到將軍面前,它只看一眼,便認出是舊日的主人,於是立起身來,把兩隻前抓搭在將軍肩膀上,並用嘴在將軍身上吻來吻去,不住地搖著尾巴。而那個將軍乞丐,左手拄著一根打狗棍,右胳膊緊緊抱住狗。這驚人的一幕使將軍的妻子非常奇怪,她馬上走出屋子,帶著兒女來到大門前,仔細辨認一會兒,終於認出這是她離別10年的丈夫。於是大家這才把將軍擁進屋。

將軍沐浴更衣後,不住撫摸著那只臥在他腳下的愛犬。將軍夫人感慨地說:“你一走就是10年,當你出現時我們誰也認不出你啦。沒想到它(指狗)倒認識呀!”從此,將軍一家更珍惜這只狗。

在中國流傳一句老話: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幾千年傳說和故事中,包括外國的故事和傳說,還很少有狗背叛主人的例子。更多的是狗為死去的主人絕食殉葬;狗捨身救主等事例。所以那位名人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既然“沒有不仁義的狗”被大量事實證實,那麼“只有不仁義的人”呢?我不禁驚歎這樣的事例實在太多了,我從童年到現在進入老年階段,拋棄書本上的這類故事和傳說不說,也拋棄現在那驚人的父母殺子、夫妻相戕、子女弑父母、買賣婦女、買賣兒童、殺人洩憤等大量的連絲毫仁義都談不上的惡人不說,既然談的是僅僅喂狗幾口食狗就知恩,那麼就看看有些“人”是怎麼對待別人對自己的“恩”吧。我從小聽到看到的恩將仇報、見利忘義的事例太多啦!要是寫恩將仇報的例子,那麼恐怕幾十本、幾百本書也寫不完。就舉幾個曾震動我的例子吧:

其一,我善良熱情的母親在我5歲那年參加“毛衣組”,即手工織毛衣的組織,當時叫“合作社”,後來發展成工廠。母親是技術權威,她幫助人從來不要任何回報。不少人知道母親善良和樂於助人,紛紛找母親要求介紹進入“毛衣組”。母親先後介紹了六七個阿姨參加。有些人技術方面差一些,母親有時候親自去她家手把手教,使她們深受感動。萬萬沒想到的是,到了上世紀50年代一次政治運動中,一個家庭生活最困難、由我母親介紹加入“毛衣組”、我母親對她幫助最多的一位婦女,竟給我母親貼了一張大字報,主要攻擊我母親在穿戴上追求資產階級生活享受,並上綱上線用惡毒語言攻擊。其實我母親在穿戴上是講究乾淨俐落,只不過冬天外面穿一件品質很好的“皮猴兒”(當時流行的一種大衣類服裝);夏天穿戴變換幾件旗袍,總是乾乾淨淨而已。這張大字報不僅氣得我母親渾身哆嗦,而且周圍群眾都氣得大罵那婦女忘恩負義、良心喪盡!那天晚上我母親是被十幾個阿姨送回家的,大家繼續安慰母親,讓患心臟病的母親千萬不要生氣,要保重。當然,那位忘恩負義的女人後來遭惡報了,這是天意呀!但對我幼小心靈來講,這也是一個創傷。

其二,我上小學四年級時,班裡轉來一位農村來的女同學。她生活貧困,穿戴“土氣”,加上長相難看,經常遭到幾個調皮男同學的嘲諷,有幾個淘氣的男生更是在她身上惡作劇。如,他們知道這女生怕昆蟲,故意把一個土鼈蟲用紙包住放在她鉛筆盒裡,她打開鉛筆盒後嚇得大叫,看著她出洋相樣子,那幾個男生哈哈大笑等。每逢這時,我們的班主任就嚴厲批評那些學生,並要求大家要關心這位女同學,要求大家團結友愛。班主任老師經常在下學後,給這位女同學補習功課,使她的成績不斷提高。班主任老師的幫助和愛護,曾使這位女同學非常感動。但是想不到的是,到了那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爆發時,我們全班只有那個女同學帶著她所在中學的紅衛兵,回到小學母校造那位有恩于她的班主任老師的反!當她揮動皮帶指著老師的臉大罵:“原來你是他媽的地主出身,我怎麼沒早看清你的反動面目呀!”一邊說一邊揮動皮帶打這位女教師……以後,時隔多年我們班同學去看望這位老師時,她拉著我的手哭道:“我對她(那位造反女同學)最好呀,最關心她呀,怎麼偏偏她一個人帶頭打我呀!”我們大家只得一邊安慰老師,一邊譴責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其三,因為不是一個人,而所有例子又相似,所以權當一個例子吧。即我上中學時,學校有不少家庭生活困難的同學是免學費的。儘管每學期5元的學費在現在看來並不多,但在當時,可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星期全家的生活費呀。這些同學,包括我們班一個同學和鄰班一個同學,每逢學校組織看電影,他們連1角錢的電影票錢都捨不得花,因為那是1斤玉米麵的價錢呀。這些學生很體諒家庭的困難。有很多次,都是其所在班的班主任替他們交錢,讓他們看上電影。然而,也是到了那“文化大革命”年代,這些學生中不少人竟成了揭發、批鬥乃至毒打老師的急先鋒!由於我校絕大多數老師出身于地主、資本家、舊軍官等所謂剝削階級家庭,所以運動初期就成為“革命對象”。這些學生一律把昔日老師對他們的關心和幫助,怒斥為“用一張電影片等小恩小惠拉攏腐蝕工人階級子弟”,並為了表示對剝削階級的憤恨,他們的皮帶、拳頭紛紛落在那些老師身上!

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

看看“狗”,再看看那些所謂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喪失人性的“人”,什麼是仁義,人、狗的仁義體現,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啦!

記得一位日本心理學家寫過一本書,他把人與畜,即人與動物的區別分為“第一性”、“第二性”,人之所以是人,在於人有“第二性”。而在“第一性”上人畜相同。那麼人若失去“第二性”呢?則人畜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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