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
各種懷舊與鄉愁的文章經常映入眼簾,
各種懷舊的圖片也在朋友圈廣為流傳。
聽人說,
我們已經進入到一個鄉愁的時代。
《懷舊的未來》一書作者博伊姆說:工業化和現代化的加速, 導致人們越發懷念過往的慢節奏生活, 以及越發懷念並需要社會的內聚力和傳統。 社會學家大衛斯(Davis)也認為, 在充滿不確定的變動和斷裂的過程中追尋一種穩定與持續的力量, 是人們懷舊的主要動力。
按照博伊姆的分類, 懷舊分為修復型懷舊和反思型懷舊。
修復型的懷舊者認為舊的時代好於當下, 所以要回到過去。 這種類型的人走到極端, 便是要對已經因種種原因廢棄或消失的古跡進行復原。 今天我們在各地看到的以崇古為名大肆修建仿古建築, 其實就是這種修復型懷舊走到極端的例證。 有些地方甚至於將傳統的糟粕也銘刻在長廊, 供遊人學習瞻賞。
反思型的懷舊聽起來理性一些,
這類人更強調對舊的“懷”,
不追求回到過去,
而是追求一種懷念過去的徘徊感:“在廢墟上徘徊,
在時間和歷史的斑斑鏽跡上、在另外的地方和另外的時間的夢境中徘徊。
”但反思型懷舊走到極致,
便是對歷史的濫用,
使整個社會彌散著一種失落和挫敗感。
這類人會走向進步的對立面,
將任何合理的變化和發展都視為敵人。
他們不需要回到過去,
他們需要的是將時間停止,
將時間凝固。

在藝術領域, 淡淡的鄉愁固然有一種美感, 濃濃的鄉情也不失天然和真摯。 但是如果要和現在和未來去對立, 恐怕就走進了另外一個死胡同。
“記得住鄉愁”, 是那些出身草根, 輾轉於鄉村和城市的人對變化的不安和對未來的不確定。 他們背井離鄉, 為的是追逐一些少年時期的夢想, 改變一下父輩們的生活軌跡。 而城市的擁擠和冷漠、忙碌與疲憊, 又常常激發他們對於安靜鄉野的悵望。
“時間都去哪了”則指向時間的流逝,
時光飛逝, 英雄遲暮, 紅顏易老。

如火如荼的城市化改造中, 曾經的鄉村肌理已然面目全非, 曾經的鄉村記憶已然支離破碎。
如果故鄉能夠給我遠方?誰還願意出發?
離開故土的初心, 在流浪的歲月中何處安放?
倦鳥歸巢時, 可還記得眺望斜陽?
年少時, 也曾遙望遠山, 幻想山後面會不會有神仙;也曾躺在如茵草地, 靜看白雲在藍天流動;那一季的雨後初霽, 也曾有位鄰家女孩笑靨如花。
鋼筋混凝土的霓虹後面,
隱藏的是怎樣的一個身影?
可是否會想起, 那些沒有疲憊的青春, 和青春裡的歲歲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