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以前怎麼聽戲的嗎？

老一輩人愛聽戲， 除了評彈之外， 在我家鄉比較流行的有越劇， 錫劇， 滬劇， 黃梅戲， 當然還有國粹京劇。 我小時候還有戲院專門演戲的，

如果沒有劇團來演出， 就放電影， 但電影也是以戲曲電影為主， 我就曾跟著長輩去看過《鍘美案》， 《白蛇傳》， 《火焰山》， 《真假猴王》等等， 可能還不止， 可我就只記得這幾部， 大概是因為武戲比較多， 所以我印象深吧。

只是這些戲曲不如評彈的待遇高， 有專門的書場， 大多是各種曲種輪著來， 組織到什麼演出就看什麼演出。 大概是因為這些戲曲不像評彈般簡單， 一個人一塊醒木一把扇子就能開一場戲， 非要諸多行頭道具背景才能上演， 自然前期工作就比較麻煩。

其實所謂聽戲聽戲， 主要還是在聽， 老人大多眼神不佳， 舞臺上演什麼並不太在意， 可唱念做打中的唱念兩個字， 卻來不得半點馬虎。 他們那輩聽了一輩子戲， 一個唱腔哪裡該高哪裡該低哪裡要拖，

心底裡清楚著呢， 一耳朵就能聽出這演員的門派和功底來。 我還記得父親有一次為了趙志剛的唱腔到底算不算尹派而和別人爭了個面紅耳赤， 差點翻臉。

所以在那時候最接近群眾的戲曲傳播方式， 是收音機。

我祖父換過好幾台收音機， 我記憶中最早是非常巨大的一台， 矗立在房間一角。 後來越來越小， 到最後是一台不過兩指寬的微型收音機， 插個耳機聽， 因為他病在床上無聊， 沒日沒夜的聽收音機， 若不用耳機的話就吵得一家子都睡眠不足。

只是如今的收音機已不太容易買到， 漸漸淪為汽車， MP3或者手機的附屬功能。

今天傍晚步行回家， 走過一戶人家見男主人坐在門口乘涼， 旁邊一輛寶馬汽車車門敞開，

裡邊的收音機正在放戲， 那位聽得半閉著眼睛， 拍著大腿， 搖頭晃腦的自在。

這大概是我見過的最牛聽戲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