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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鮁魚餅子”,母親七十年不忘

九月一日開海, 新鮮海貨上市。

一大早, 到海貨早市, 選了兩條新鮮大鮁魚, 和愛人一起回老家看望父母。

前幾天母親因病住院時, 曾和臨床的老妹說:那年九月轉移到海陽時, 老區群眾招待的午飯, 家家都是燉鮮鮁魚、玉米麵餅子。 還說那是她這輩子吃到的最香, 最好吃的一頓飯。 母親出院那天, 那阿姨悄悄地告訴了我。

其實, 這事我早就知道。 每年初秋開海, 我都要買幾條新鮮鮁魚, 給父母嘗嘗鮮。

打記事起, 就聽母親說過那段往事。

那是1947年9月, 國民黨軍隊二次進攻山東解放區, 敵人佔領沂蒙山后又大舉進犯膠東根據地。 為掩護膠東軍區機關、醫院、傷病員的轉移, 八路軍派部隊, 在萊西水溝頭瀦河南岸一線阻擊敵軍。 上一年秋, 解放區開展了土地改革, 因土改而南逃的惡霸地主被國民黨軍隊收攏, 糾合成“還鄉團”, 隨國民黨軍隊進犯解放區, 叫囂要“反攻倒算”,

殺光“共產窮骨頭”。 為防止“還鄉團”殺害革命幹部和進步群眾, 萊西縣委和民主政府連夜組織各區村幹部群眾, 向招遠、棲霞及海陽山區緊急轉移。

在兵臨城下的那天拂曉, 母親和金銅村長帶領村裡二十多名幹部群眾, 趕到譚格莊東山坡集結, 和幾十個村莊的五百多名幹部群眾一塊, 在區幹部和區武裝小隊的帶領下, 緊急向東轉移。

那天早八點多鐘, 母親他們剛轉移到草花山東南坡, 就發現從南飛過來的敵偵察機。 由於大家從未見過飛機, 見這大“鐵傢伙”響聲震耳, 飛的很低, 上面的人清晰可見, 都嚇得四處亂跑, 連一些區幹部和武裝小隊人員都嚇蒙了, 不知所措。 母親把跟在她後面的小弟按在溝裡, 跑到溝坡上招手呼喊, 叫大家趴下。 忽然, 敵機一個俯衝, 緊接著開槍向母親掃射過來, 母親迅速跳進溝裡趴下。 好危險, 子彈打在母親的腳前。 敵機又轉了幾圈, 打了幾梭子彈後向西飛去。 不一會兒, 聽到了從西邊傳來密集的槍炮聲, 那是八路軍和敵軍接上火了。

這時大家才發現, 一名村幹部被打死, 六七名群眾負傷。 區幹部把傷者和護理者留下, 帶領其餘人員又繼續轉移。

上午十時許, 隊伍來到五龍河邊, 因前一天大雨, 河水暴漲。 看著平槽的河水, 不少人退縮了, 不敢過河, 哭著叫著不走。 金銅村長對母親說:“高主任, 我們帶頭先過, 我會水, 你抓住我腰間的繩子。 ”母親喊叫著招呼大家:“都扔掉身上的東西, 快跟我們過河!”母親和金銅村長先跳進齊腰的河水裡。

母親他們過河後, 發現還有一小半人不願丟下身上帶的乾糧和衣物, 死也不走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槍炮聲, 過河後的隊伍不敢再等待, 繼續向東轉移。

母親他們自早上吃了一頓飯, 餓著肚子走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天亮, 五百多人的隊伍, 因死傷、溜號掉隊或走散, 只剩不到二百人走到海陽旱山附近的接頭點, 到半晌午, 大家才被小紀、小刁家等村的幹部領走, 三五人一夥, 分到各家吃飯。 也許是當地民主政府有安排, 家家都是燉鮮鮁魚, 玉米麵大餅子, 也是在那吃的唯一一頓好飯。 至今,母親仍常常提起那頓香噴噴的美餐,七十年不忘記。

兩天后,母親帶村裡轉移出來的二十多人,參加了膠東軍區民運部組織的擔架隊,往返萊陽、乳山各地,為八路軍運送傷患、彈藥和糧食,支援前線。到十月中旬,八路軍攻克了萊西南重鎮夏格莊,十月下旬又收復了水溝頭,切斷和分割包圍了萊陽城裡的敵軍。這時,母親他們才返回了村裡。

母親回村後才知道,周邊村那些沒有轉移出去和半路又返回來的村幹部、軍屬和積極群眾,有四十多人被國民黨軍隊和“還鄉團”殺害。

據萊西縣誌記載,一九四七年九、十月,在國民黨軍隊侵佔萊西解放區的四十多天的時間裡,有3837名幹部群眾被“還鄉團”殺害,其殘忍度令人髮指,怵目驚心。

每當提到一起工作過熟悉的,被“還鄉團”殘害的那些幹部和鄉親們,母親定會悲傷歎息,心裡難受好一陣子。父母親都經歷過戰爭,深知戰爭的災難和殘酷,因而倍加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也常常教導我們,不忘歷史,珍愛和平,為國家繁榮富強多做點事。

愛人一到家,打了個招呼就紮進廚房忙活去了,我和父親、母親便去了路西老屋。老屋無人居住,院落成了父母的小菜園,種了好幾樣蔬菜,在那兒和父母一起澆澆水,摘了些新鮮菜回來,又坐下一塊說說話兒,不一會兒,香噴噴的美食佳餚味兒便從廚房飄了過來。

燉新鮮鮁魚,玉米小米麵二合一餅子。這頓飯,父母親吃得很香,很高興。飯後,母親對我愛人說:“好多日子沒吃得這麼撐了。”

至今,母親仍常常提起那頓香噴噴的美餐,七十年不忘記。

兩天后,母親帶村裡轉移出來的二十多人,參加了膠東軍區民運部組織的擔架隊,往返萊陽、乳山各地,為八路軍運送傷患、彈藥和糧食,支援前線。到十月中旬,八路軍攻克了萊西南重鎮夏格莊,十月下旬又收復了水溝頭,切斷和分割包圍了萊陽城裡的敵軍。這時,母親他們才返回了村裡。

母親回村後才知道,周邊村那些沒有轉移出去和半路又返回來的村幹部、軍屬和積極群眾,有四十多人被國民黨軍隊和“還鄉團”殺害。

據萊西縣誌記載,一九四七年九、十月,在國民黨軍隊侵佔萊西解放區的四十多天的時間裡,有3837名幹部群眾被“還鄉團”殺害,其殘忍度令人髮指,怵目驚心。

每當提到一起工作過熟悉的,被“還鄉團”殘害的那些幹部和鄉親們,母親定會悲傷歎息,心裡難受好一陣子。父母親都經歷過戰爭,深知戰爭的災難和殘酷,因而倍加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也常常教導我們,不忘歷史,珍愛和平,為國家繁榮富強多做點事。

愛人一到家,打了個招呼就紮進廚房忙活去了,我和父親、母親便去了路西老屋。老屋無人居住,院落成了父母的小菜園,種了好幾樣蔬菜,在那兒和父母一起澆澆水,摘了些新鮮菜回來,又坐下一塊說說話兒,不一會兒,香噴噴的美食佳餚味兒便從廚房飄了過來。

燉新鮮鮁魚,玉米小米麵二合一餅子。這頓飯,父母親吃得很香,很高興。飯後,母親對我愛人說:“好多日子沒吃得這麼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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