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天國
不管是故土還是異地
把家安在一處時
我們都會天黑路熟
都需要時間
讓腳學會放輕走路的聲音
讓彈琴的秋蟲抒情
讓蛙鳴唱著， 田野的靜謐
那夜色裡的陰影
是一些熟悉的輪廓
偶爾幾盞明亮
或是冬天枝椏挑亮的寒星
都是溫暖的事物
即便暴雨或大雪覆蓋萬物
也只有人世的蒼桑
讓草摸黑走到曾經的廣場上
文/周天國
其實在春夏兩季
也有樹葉發黃， 從枝間
零星小雨般墜落
綠色那麼茂盛， 誰會在意
這一丁點的死亡
記得， 我歪頭望著
冬天裡的白楊問母親
“為什麼樹葉會黃”？
“冬天來了， 它就黃”
“為什麼它們都一起黃？”
母親回答不了我
現在， 我知道
冬天其實是一場戰爭
讓我更追憶將逝之前的母親
老年癡呆之後
將庭前的落葉一遍遍掃淨
然後倒到堤外的樹林
那時暮鴉聒噪， 吵得母親
記不清回家的百米之路
總被鄰居找回家
而我們在異地茂盛
就是在冬天裡
也被雪壓得青翠， 好象冬青樹
母親是夏天裡的一片落葉
她一輩子的冬天， 都被她戰勝！
文/周天國
高深莫測的
在筆膽裡， 裝著一海水
是不是只有黑
才能描寫出每一個象形的最初
都是靈動的神像
面對文字， 我只能
小心翼翼用尖銳的事物
不去捅破一張紙
一場山河的大雪， 卻讓
祖先用柔軟的內心
書寫開闔縱橫， 痛快暢淋
我要怎樣避開
臨摹的道路， 這些人群擁擠的
獨木之橋
只有老樹的虯軀
才會用年輪寫出風雨的經文
如果我把一個文字
點成一粒燭光， 為何照亮了
四壁都是囚人的高牆？
如果我把一場大火
擲向書房， 為何文字
沒有掙扎， 呼號和它
最初求生的欲望高深莫測的
作者簡介：周天國 ， 武漢江夏人， 長江詩社會員， 市區二級作協會員， 有作品發於報刊及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