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國家寶藏》的播出, 乾隆的“農家樂”審美又一次刷屏。 觀眾們喜聞樂見地看到, 原來這麼一位九五之尊,喜好卻如此不“高雅”:比如說,
比乾隆的審美更接地氣的, 應該是他在奏摺上的批閱。 2004年初, 收藏了頗多清宮文物的臺北故宮博物院推出“‘知道了’朱批奏摺特展”, 這些朱批奏摺有的事關國家大事, 有的只是關乎日常起居。 有的皇帝喜歡在奏摺上長篇大論, 而乾隆在朱批大多數簡單直接, 無非是“好”、“是”、“知道了”幾個字, 還有些奏摺甚至得到了“放你的屁”之類的回復, 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不僅乾隆愛批復“知道了”, 清代的列位皇帝, 個個都喜歡在奏摺上用這句話。 康熙應該是批復“知道了”的“始作俑者”, 南京江甯織造博物館開放時,
即使是審美一流的雍正, 批起奏摺來也是白話連篇。 最著名的朱批是他那句:“朕就是這樣漢子,
這不是清朝皇帝沒文化, 而是真實語言生活的實錄。 長期以來, 皇帝的身份給他們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在鄰國日本, 天皇的地位很高, 是神在民間的代表, 普通老百姓從來不敢想像自己的耳朵能聽到神的聲音。 日本戰敗投降時,
清代以前, 歷朝皇帝批閱的文書的真跡幾乎不存在。 只有清代大量保留了從康熙到宣統的九個皇帝的朱批文書, 根據統計足有143萬多件, 這給我們提供了窺探清代皇帝說話行文方式的絕佳機會。 本以為貴為一國之君的皇帝, 說話應當更文雅, 誰知道卻和販夫走卒、引漿買車者流沒什麼多大區別, 難免讓人大跌眼鏡。
清代以前, 也有些皇帝的大白話留了下來。 比如元代時, 漢語並非統治者的母語, 皇帝的詔書也不搞“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那一套, 直錄當時口語。有一封成吉思汗給丘處機的詔書是這麼寫的:“丘神仙,你春月行程別來至夏日,路上炎熱艱難來,沿路好底鋪馬得騎來麼?路裡飲食廣多不少來麼?你到宣德州等處,官員好覷你來麼?下頭百姓得來麼?你起身心裡好麼?我這裡常思量著神仙你,我不曾忘了你,你休忘了我者。”絮絮叨叨,好像拉家常一樣。明太祖朱元璋就更厲害了,聽說沿海有倭寇來犯,怒而下詔說: “告訴百姓每(們),準備好刀子,這幫傢伙來了,殺了再說。欽此。”
皇帝會說出“知道了”這樣接地氣的話,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靠文創做成網紅的故宮博物院也趁勢推出了一系列產品,比如印著“朕就是這樣漢子”的膠帶,或“朕乃曠代奇才”的帆布包,讓皇帝接地氣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直錄當時口語。有一封成吉思汗給丘處機的詔書是這麼寫的:“丘神仙,你春月行程別來至夏日,路上炎熱艱難來,沿路好底鋪馬得騎來麼?路裡飲食廣多不少來麼?你到宣德州等處,官員好覷你來麼?下頭百姓得來麼?你起身心裡好麼?我這裡常思量著神仙你,我不曾忘了你,你休忘了我者。”絮絮叨叨,好像拉家常一樣。明太祖朱元璋就更厲害了,聽說沿海有倭寇來犯,怒而下詔說: “告訴百姓每(們),準備好刀子,這幫傢伙來了,殺了再說。欽此。”皇帝會說出“知道了”這樣接地氣的話,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靠文創做成網紅的故宮博物院也趁勢推出了一系列產品,比如印著“朕就是這樣漢子”的膠帶,或“朕乃曠代奇才”的帆布包,讓皇帝接地氣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