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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基的“顫筆”不是故意的

北京畫院正在展出“佳墨名楮紛相隨——何紹基書法與湖湘傳脈”展覽。 展品彙集了湖南省博物館、中國國家圖書館、遼寧省博物館、首都博物館、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江蘇省美術館、北京畫院等七家機構的重要收藏, 涵蓋書法、繪畫、古籍、古印、詩冊、日記等諸多品類, 分為“且自低頭誦經史(綜合學養)、池邊寫字師前輩(皆為我師)、柔毫硬紙寫無停(自成一家)、蝯翁門下萃群賢(書傳湖湘)”四個板塊,講述何紹基書法對後世的影響與分流。

何紹基從18歲開始致力於科舉考試, 直到37歲時才中榜湖南解元, 本來殿試有希望奪魁,

但最終因“語疵”降為二甲第八名。 在京十年, 儘管政績不凡, 但何紹基始終未得道光皇帝的提拔和重用。

到咸豐帝登基, 經人保舉, 何紹基得皇帝兩次召見, 並委任為四川學政, 相當於四川教育廳廳長的職位。 何紹基深感皇恩, 並依聖諭, 對“地方一切情形, 訪查具奏”。 不過, 言多必遭小人陷害。 任期不足四年, 何紹基就被朝廷削去官職, 從此絕意仕途, 遍訪山水, 四處講學。

何紹基熔鑄百家, 開宗立派, 為碑學運動中第一位有效的踐行者, 于楷則力厚骨勁、於行則沉雄峭拔、于隸則古茂朴厚、於篆則遒峻凝重的獨到之風。 他的書學創新對後世書壇以及湖湘文化均產生了深遠影響。 湘軍將領左宗棠、湖南旺門譚延闓、地方大儒王闓運、民初“南曾北李”之曾熙、李瑞清,

人民藝術家齊白石……他們的書法, 皆從不同角度傳自何紹基衣缽。

值得注意的是何紹基晚年書法的顫筆風貌。

何紹基《題“墨飴”橫披》 45.5cm×161.5cm 1871年 湖南省博物館藏

他的這種顫筆現象歷來被世人所重視, 李瑞清等人以為這樣更能表現斑駁的金石氣而刻意摹仿何氏, 故意顫動筆桿。

張盈袖在《何紹基書法及其書學思想研究》一文中認為, 這裡面存在著很大的誤會, 何紹基書法的顫筆現象並不如李氏所理解那樣。 其顫筆是因為右臂頹廢, 拿不穩筆桿, 控制不住筆鋒而形成的。

這一點在何氏自己的日記、與人的信劄及好友詩文集中多有記載。

何紹基稱自己右臂有問題的時間為咸豐十一年(1861), 時六十三歲。

他在詩中自言:“臂為之痛, 將來能保不左手乎?”

在同治初年致好友楊瀚書劄中, 何紹基曾向楊氏請教左手作書的方法。 可見其右手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 並且這一病症持續多年, 直到同治十一年(1872), 何氏去世的前一年, 其好友方浚頤在詩中提及紹基的來信仍稱自己:“手顫不能成字。 ”

何紹基右臂漸為頹廢這一事件, 在其摯友吳雲致陳介祺的信中也有記載:“(何氏)自去年以來多病手顫, 艱于握管。 ”

由此可見, 紹基在晚年右臂有疾這一事件定為不虛。 從其流傳作品中也可以發現, 在何氏早、中年時期作品中並沒有顫筆現象, 而晚年所書者滿眼顫筆, 這並不是何紹基故意為之, 其難處為外人難道也。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是何紹基的執筆方式——回腕執筆法。

何紹基執筆姿勢

據張盈袖介紹, 何紹基執筆高懸肘臂, 大、小臂與手腕同高, 手背與小臂平行, 虎口向內, 手指以龍眼法握筆管, 所以其稱書法“貴在懸臂能圓空”。 此“圓空”為肘部如“嬰兒抱”、五指橫撐的龍眼執筆法, 而並非腕部的彎轉圓環。

何紹基用筆以指為不動而腕活, 如他人理解的“回腕”則腕部為僵死。 再將全身之力發自指尖, 達到筆力精絕, 力透紙背的效果。

何紹基的摯友陳介祺認為, 其執筆法是要“中鋒直立”, 以求“篆隸遺意”。 而且他這種高懸肘臂, 成引弓之勢的執筆方式, 使其運筆止限於胸前兩手之間。 這樣做的最大好處就是防止作書平滑, 以增加運筆“澀勢”。 何紹基的復古不僅體現在其學習篆隸古體書法上, 而且他採用的這種執筆方法也是為了使其書更具有“篆隸遺意”。

▌楷書

何紹基早年反復臨習顏體楷書, 顏體成為他學書的基礎。

他于27歲時在濟南獲得孤本《張黑女墓誌》, 視若珍寶, 行旅途中時時拿出欣賞, 反復琢磨。 《張黑女墓誌》的書法風格精美遒古, 多出隸意,屬於北碑中工整、秀美一路。何紹基對《張黑女墓誌》的欣賞也在於它“化篆分入楷,遂爾無種不妙……未有可比肩《黑女》者。”

這一年,何紹基曾經書寫《跋小字麻姑仙壇記舊拓本》,已具有顏書味道,字的重心稍微偏上而顯得字勢挺拔開張。

何紹基書墓誌銘《泉山墓表》 1832年 湖南省博物館藏

《泉山墓表》局部

何紹基《寫黃庭內景玉經》 1843年 湖南省博物館藏

何紹基《楷書潔園記屏》 1865年 遼寧省博物館

▌行書

何紹基的各體書法中,以行書成就最高。何氏早年從顏真卿書法入手,以《爭座位帖》為根基。通過大量反復的臨摹,此帖書法精熟於心,得其神髓。何紹基學顏真卿行書的功力,可謂“入顏魯公之室”。正是這樣的經歷使其書法一生都帶有顏書氣韻,也為其日後的變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何紹基行書蘇軾《跋韓退之送李願序》屏 163 cm×30cm 湖南省博物館藏

此屏書法為何紹基盛年所作,大氣磅礴。何紹基中年時期行書的變化,多得力於他收藏的大量的金石碑版拓本。故馬宗霍稱其:“中年極意北碑,尤得力于《黑女志》,遂臻沉著之境。”但其得力者不僅為北碑,更有秦漢金石碑版的厚重金石氣。此時何紹基亦大量臨習歐陽通的《道因碑》,何氏所臨習者更加強調歐書中鋒芒尖銳,險勁橫軼,何紹基將此筆法融于行書。

晚年何紹基將篆、隸、楷筆意皆融入行書,行筆裹鋒,強調澀勢。字形多桀倔奇變,正欹相合。章法上也採用篆隸書體和楹聯的書寫方式,蕭散古穆。加之“純以神行”的性情抒發,遂成為“有清二百餘年一人”。

▌隸書

何紹基晚年書法專攻篆隸,據何紹基於咸豐八年至九年的日記記載,其幾乎無日不臨習漢碑,所摹漢碑種類繁多,有《禮器碑》《張遷碑》《衡方碑》《石門頌》《魯峻碑》《乙瑛碑》《曹全碑》《孔宙碑》《史晨碑》《封龍山碑》等,在同治年間又曾臨習過《西狹頌》《武榮碑》等,並且所“摹漢碑每種至數百通”。由此可見,其于漢碑用功之深。

何紹基的隸書作品主要分為兩類,一為臨摹各種漢碑,一為用隸書創作的楹聯、冊頁、條幅等。他所臨摹每種漢碑都可達近百通,但所臨者“乃無一相似者”。何紹基於《張遷碑》至少曾臨習過一百通,其用功之深,可見一斑。

何紹基《駕言遊好》隸書五言聯 106cm×28.5cm 湖南省博物館藏

《駕言遊好》聯用筆緩澀,橫筆鮮有拱勢,方起多按,幾乎全是《張遷碑》氣息,何紹基書法向來長於細粗對比,此幅上聯末字“嶽”與下聯首字“遊”用提筆輕過,帶來生動變化。

▌篆書

何紹基篆書最重要的影響是其取法周秦金文,並將大篆的用筆融於小篆之中,更具高古氣韻。

何紹基篆書庾信《鏡賦》節選屏 114.5cm×28cm 1867年 湖南省博物館藏

此屏篆書,何紹基將金文筆意融於其中,體勢卻為小篆,甚至時有漢隸之態。線條多為粗細勻一,每筆皆保持“人鋒中正”,而顯遒勁圓潤。但如“橫”“雲”“年”等字,一筆之內粗細變化甚大,與勻一者交相呼應,使作品更為生動,也倍增古穆金石之氣。

此作品將小篆體勢修長轉變為寬博圓厚,這是與何紹基篆書審美取向有關的。何紹基以為秦小篆雖然雍容渾穆,但其更為欣賞的是古拙淳樸之味。他認為漢代篆書因其將秦篆流轉修長的體勢轉變為寬博方正,這樣才更接近周前朴拙的書法狀態。

多出隸意,屬於北碑中工整、秀美一路。何紹基對《張黑女墓誌》的欣賞也在於它“化篆分入楷,遂爾無種不妙……未有可比肩《黑女》者。”

這一年,何紹基曾經書寫《跋小字麻姑仙壇記舊拓本》,已具有顏書味道,字的重心稍微偏上而顯得字勢挺拔開張。

何紹基書墓誌銘《泉山墓表》 1832年 湖南省博物館藏

《泉山墓表》局部

何紹基《寫黃庭內景玉經》 1843年 湖南省博物館藏

何紹基《楷書潔園記屏》 1865年 遼寧省博物館

▌行書

何紹基的各體書法中,以行書成就最高。何氏早年從顏真卿書法入手,以《爭座位帖》為根基。通過大量反復的臨摹,此帖書法精熟於心,得其神髓。何紹基學顏真卿行書的功力,可謂“入顏魯公之室”。正是這樣的經歷使其書法一生都帶有顏書氣韻,也為其日後的變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何紹基行書蘇軾《跋韓退之送李願序》屏 163 cm×30cm 湖南省博物館藏

此屏書法為何紹基盛年所作,大氣磅礴。何紹基中年時期行書的變化,多得力於他收藏的大量的金石碑版拓本。故馬宗霍稱其:“中年極意北碑,尤得力于《黑女志》,遂臻沉著之境。”但其得力者不僅為北碑,更有秦漢金石碑版的厚重金石氣。此時何紹基亦大量臨習歐陽通的《道因碑》,何氏所臨習者更加強調歐書中鋒芒尖銳,險勁橫軼,何紹基將此筆法融于行書。

晚年何紹基將篆、隸、楷筆意皆融入行書,行筆裹鋒,強調澀勢。字形多桀倔奇變,正欹相合。章法上也採用篆隸書體和楹聯的書寫方式,蕭散古穆。加之“純以神行”的性情抒發,遂成為“有清二百餘年一人”。

▌隸書

何紹基晚年書法專攻篆隸,據何紹基於咸豐八年至九年的日記記載,其幾乎無日不臨習漢碑,所摹漢碑種類繁多,有《禮器碑》《張遷碑》《衡方碑》《石門頌》《魯峻碑》《乙瑛碑》《曹全碑》《孔宙碑》《史晨碑》《封龍山碑》等,在同治年間又曾臨習過《西狹頌》《武榮碑》等,並且所“摹漢碑每種至數百通”。由此可見,其于漢碑用功之深。

何紹基的隸書作品主要分為兩類,一為臨摹各種漢碑,一為用隸書創作的楹聯、冊頁、條幅等。他所臨摹每種漢碑都可達近百通,但所臨者“乃無一相似者”。何紹基於《張遷碑》至少曾臨習過一百通,其用功之深,可見一斑。

何紹基《駕言遊好》隸書五言聯 106cm×28.5cm 湖南省博物館藏

《駕言遊好》聯用筆緩澀,橫筆鮮有拱勢,方起多按,幾乎全是《張遷碑》氣息,何紹基書法向來長於細粗對比,此幅上聯末字“嶽”與下聯首字“遊”用提筆輕過,帶來生動變化。

▌篆書

何紹基篆書最重要的影響是其取法周秦金文,並將大篆的用筆融於小篆之中,更具高古氣韻。

何紹基篆書庾信《鏡賦》節選屏 114.5cm×28cm 1867年 湖南省博物館藏

此屏篆書,何紹基將金文筆意融於其中,體勢卻為小篆,甚至時有漢隸之態。線條多為粗細勻一,每筆皆保持“人鋒中正”,而顯遒勁圓潤。但如“橫”“雲”“年”等字,一筆之內粗細變化甚大,與勻一者交相呼應,使作品更為生動,也倍增古穆金石之氣。

此作品將小篆體勢修長轉變為寬博圓厚,這是與何紹基篆書審美取向有關的。何紹基以為秦小篆雖然雍容渾穆,但其更為欣賞的是古拙淳樸之味。他認為漢代篆書因其將秦篆流轉修長的體勢轉變為寬博方正,這樣才更接近周前朴拙的書法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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