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時代, 讀書人想要謀求仕進, 須通過童子試、鄉試、會試、殿試幾個級別的考試。 在最高級別的殿試上, 由皇帝親自主持策問, 以決定考生的名次, 名列一甲第一名為狀元, 第二名為榜眼, 第三名為探花, 名列二甲的賜進士出身, 三甲為同進士出身。 但很多時候, 皇帝都是委派大臣主持殿試, 自己只是審核最後的結果, 閱卷大臣也是可以直接決定考生命運的人。
清代前期, 任閱卷大臣的多為皇帝的寵臣, 甚至是皇帝獎掖功臣的一種方式。 如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 定邊將軍兆惠因平叛新疆有功, 被委任為辛巳恩科的首席閱卷大臣, 另派協辦大學士劉統勳等九人為輔。 兆惠是滿人, 對漢文不甚了了, 根本無法評定文章的優劣。 但乾隆對另九位閱卷大臣事前有過交代, 讓他們在審閱過的試卷上粘一張小紙條, 紙上以圈點表示優劣, 然後又告知兆惠, 讓他根據眾人的圈點判斷,
到了晚清, 隨著政體的日趨腐朽, 科舉考試已經變得黑幕重重。 有些考生事前就揣測某官可能會被任命為殿試的閱卷大臣, 提前就托人走關係, 打通關節。 屆時, 先把自己的字樣送上, 讓閱卷大臣熟悉, 等到出場之後, 再將自己試卷的前四句寫到紙上, 派人輾轉送到閱卷大臣的手裡, 謂之“送詩片”。
而在閱卷大臣之間, 也有預設通行的“潛規則”。 各閱卷大臣乃是以朝廷委派的名次先後為序, 排位第一的閱卷大臣, 錄取的第一卷就是狀元;排位第二的閱卷大臣, 錄取的第一卷則為榜眼;排位第三的閱卷大臣, 錄取的第一卷則為探花, 依此類推。 如果閱卷大臣總共有八個人, 排位第一的閱卷大臣, 錄取的第二卷就是第九名。 這一暗定的規矩, 向為各方所恪守, 謂之“憲綱”, 意為不可踰越。 當然, 也偶有破例的時候。 光緒年間, 翁同龢與徐樹銘都被任命為閱卷大臣,
除了禮讓, 翁同龢亦有僭越之時。 光緒十五年(1889)的己醜科, 首席閱卷大臣為李鴻藻, 次席為翁同龢。 翁同龢仗自己是光緒的老師, 想錄取費念慈為狀元, 就去和李鴻藻商量。 而李鴻藻也已打算錄取張教謙為狀元, 加之兩人的政見不同, 平時就是各行其是, 於是堅辭不允。 雖然翁同龢深獲光緒的信任, 但李鴻藻是同治帝的老師, 資格比翁同龢更老, 在朝中也頗有威望, 翁同龢亦是難奈他何。 兩人相執不下, 最後只得採取折中之法——兩人錄取的人都不用, 狀元和榜眼被改為了張建勳和李盛鐸。
另外, 閱卷大臣中也有迂腐的冬烘先生, 取卷只憑自己的一時好惡, 而非依據文章的正誤曲直。 清人羅惇融的《賓退隨筆》載, 光緒年間, 理藩院尚書裕德每次充當閱卷大臣, 只要看到試卷中有犯其家人名諱的字, 就會肅衣整冠, 對著試卷行禮, 然後把試卷擱置一旁, 不再複閱。所以凡是遇到裕德主試,人們就會詳細打探他家人的名諱,然後私下告知親友,考試時切莫寫犯其家人名諱的字,以免失去被錄取的機會。
通常來說,閱卷大臣進呈的試卷,皇帝很少更改名次。但也有特例。清人錢泳的《履園叢話》載,乾隆辛巳恩科,乾隆審閱試卷的時候,見第一名為江南人趙翼,第二名為浙江的胡高望,第三名為陝西人王傑。由於陝西在此之前還從沒有出過狀元,而辛巳科又是為了慶祝皇太后七十壽辰加開的恩科,為了地域平衡,營造率土同慶的氛圍,乾隆便召來閱卷大臣,把王傑取為了狀元,趙翼則被改為了探花。
此外,光緒二十一年(1895)的乙未科,蕭榮爵本來名列一甲的第一名,駱成驤為二甲的第一名,名列第四。試卷進呈後,光緒見駱成驤的試卷首語為“臣聞殷憂所以啟聖,多難所以興邦”。當時正值大清甲午之戰新敗於日本,光緒心為此語所感,遂將駱成驤取為狀元,蕭榮爵則被改為了第四。
很多時候,考生的幸與不幸,也就在於閱卷大臣和皇帝的一念之間。
不再複閱。所以凡是遇到裕德主試,人們就會詳細打探他家人的名諱,然後私下告知親友,考試時切莫寫犯其家人名諱的字,以免失去被錄取的機會。通常來說,閱卷大臣進呈的試卷,皇帝很少更改名次。但也有特例。清人錢泳的《履園叢話》載,乾隆辛巳恩科,乾隆審閱試卷的時候,見第一名為江南人趙翼,第二名為浙江的胡高望,第三名為陝西人王傑。由於陝西在此之前還從沒有出過狀元,而辛巳科又是為了慶祝皇太后七十壽辰加開的恩科,為了地域平衡,營造率土同慶的氛圍,乾隆便召來閱卷大臣,把王傑取為了狀元,趙翼則被改為了探花。
此外,光緒二十一年(1895)的乙未科,蕭榮爵本來名列一甲的第一名,駱成驤為二甲的第一名,名列第四。試卷進呈後,光緒見駱成驤的試卷首語為“臣聞殷憂所以啟聖,多難所以興邦”。當時正值大清甲午之戰新敗於日本,光緒心為此語所感,遂將駱成驤取為狀元,蕭榮爵則被改為了第四。
很多時候,考生的幸與不幸,也就在於閱卷大臣和皇帝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