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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執著紅學,紅樓夢“解味人”孫玉明

《紅樓夢》是偉大作品, 也是第一作者未完成的著作, 那份殘缺的美, 誰解其中味?

30年的紅學生涯裡, 孫玉明只做了兩件事:研究紅學、推廣紅學。

可謂一朝入紅樓, 一生《紅樓夢》“解味人”。

近日, 孫玉明受邀來到湖南大學, 作了一場關於紅樓夢“是”與“非”的專題講座。

孫玉明, 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紅樓夢研究所所長、中國紅樓夢學會副會長, 《<紅樓夢>學刊》副主編;著有《日本紅學史稿》《紅學:1954》《<紅樓夢>賞析》等。

讓更多人讀懂《紅樓夢》

1989年, 孫玉明被分配到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學刊》編輯部工作。 他自己都未曾想過, 這一干便是28年。

大學學日語專業的他, 在編輯部找到了最好的契合點, 以中國紅學和日本的紅學做對比形成自己的寫作角度, 出版了《日本紅學史稿》。 這是首部系統研究日本紅學的學術專著, 不僅開拓了紅學研究的海外平臺, 也引領了《紅樓夢》在國外傳播、翻譯、研究的熱潮。

研究紅學到今天, 孫玉明坦言自己不屬於任何派別。 學界對孫玉明學術上的解讀, 他也甚少回應。 在他看來,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紅樓夢”, 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 這也是人文社會科學的豐富性所在。

80年代初出版的《紅樓夢學刊》。

現在, 孫玉明最重要的工作是致力於《紅樓夢》文學的推廣和普及。 “用當代人的視角, 對作品的文化內涵予以呈現, 進行賞析性的講解, 不能讓名著與‘枯燥’‘沉悶’劃上等號。 ”

為讓不同層次的《紅樓夢》愛好者有一個好的賞析體驗, 孫玉明著述的12卷本《<紅樓夢>賞析》第一卷已正式出版發行,

剩下的預計在5年之內完成出版。

《<紅樓夢>賞析》注重版本的校勘, 以最接近文本原貌的庚辰本為底本, 同時也參校了其它版本, 以便《紅樓夢》愛好者根據自己的觀點來解讀原文。 對於《紅樓夢》所涉及的學術問題, 孫玉明沒有刻意回避, 而是將學術與鑒賞融合, 在潤物無聲中揉入了家世、版本、探軼等紅學問題。

“《<紅樓夢>賞析》不僅讓讀者能夠更好地理解《紅樓夢》的思想內涵與藝術特色, 也兼顧了初讀者與資深愛好者的不同需求。 ”孫玉明表示, 《<紅樓夢>賞析》系列出版不是最終目的, 還將通過遠端教學、音訊視頻等形式, 以現代人更便捷的方式, 去傳播和推介《紅樓夢》。 無論哪種形式, 只要大家願意捧起書本讀下去,

就是成功的。

挖掘《紅樓夢》藝術魅力

雖然對於《紅樓夢》心存敬畏, 多年的鑽研, 孫玉明看到了《紅樓夢》中存在的諸多“是非”。

“人物年齡忽大忽小、排行錯誤、人名錯亂與時序錯亂, 是《紅樓夢》最明顯的漏洞。 ”孫玉明舉例說, 黛玉的年齡表述, 前後出現偏差;對賈璉“璉二爺”的稱呼不合邏輯;在有的章節, 本來描寫的已經是冬天,但之後竟然在花園裡看見了菊花等內容都經不起推敲。

“究其原因,一是作者曹雪芹沒有最後修改完成作品;二是成書過程的複雜性。這很正常,畢竟是第一作者未完成的作品。”孫玉明認為,其他紅學研究者所說的“一稿多改”“兩書合成”“剪貼說”等造成《紅樓夢》諸多“非”的解釋說法也不無道理。

“《紅樓夢》成書的複雜性以及文字的多樣性,造成了許多至今不可解的疑問,不應用隻言片語去過度闡釋。”對於《紅樓夢》的“非”,孫玉明覺得,這只是學術探討的一個小內容,更應該關注挖掘其深層次的文學藝術魅力和歷史文化價值。

對話

湘聲報 & 孫玉明

湘聲報:《紅樓夢》是中國名著裡最受關注的著作之一,紅學研究也引發了許多討論。您眼中的《紅樓夢》是什麼樣的?

孫玉明:《紅樓夢》是一部具有高度思想性和藝術性的偉大作品,這部古典文學名著不僅在內容方面博大精深、包羅萬象,而且在藝術方面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代表著中國古代小說藝術的最高成就。其蘊含了深刻的學術價值,是古典文學的巔峰之作,是全人類的文化瑰寶。

但我要說,《紅樓夢》只是一部寫得極好的小說。不論小說中寫到的恢弘精緻的建築,還是豐裕的盛宴佳餚等,都是為文學功能而服務的,是為了情節發展,為了人物形象塑造和氣氛營造。不要把它當作百科全書,它就是一部有虛構、有誇張的小說。《紅樓夢》對我來說是具有極大魅力的,因為它還是一部未完成的著作,那份殘缺的美最讓人動情。正如作家王蒙所說,《紅樓夢》是中國的斷臂維納斯,讀者可以帶著尋寶、猜謎、欣賞的不同心態去閱讀,都必有所獲。

湘聲報:自上世紀50年代起,全國相繼出現了幾次“紅學熱”。您如何看待這一現象?

孫玉明:每個時代有不同時代的學術,學者個人興趣不同,角度自然不同,對紅樓夢的研究永遠不會統一,不能強求彼此研究的同類化,哪怕從《紅樓夢》裡找出一個字來研究,也是對紅學的貢獻,紅學研究更需相容並包。

“一千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一位紅學研究者心中都藏著不同的《紅樓夢》,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這正是人文社會科學的豐富性所在。如果你曾走進紅樓的世界之中,你的心裡也藏匿著一個屬於自己的大觀園。

湘聲報:有電視臺拍了小戲骨版的《紅樓夢之劉姥姥進大觀園》,很受歡迎。

孫玉明:《紅樓夢》的幾次重拍,對古典名著起到了普及、啟蒙的作用。隨著時代的發展,知識結構也隨之迅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當下運用一些創新的形式對《紅樓夢》等經典名著的重拍帶動了一大批青少年來看原著,有著教育、推廣的作用,一定程度上弘揚了中國的傳統文化。

湘聲報:如何激發青少年對諸如《紅樓夢》等經典文學名著的閱讀興趣?

孫玉明:像《紅樓夢》這樣的小說,還是宜於慢慢地讀、慢慢地品味。初看時,繁華明豔,細讀來字字血痕。對於初識文學的中小學生,甚至是具有一定知識水準的大學生來說,《紅樓夢》讀起來都是很枯燥,難以讀下去的,那就沒必要勉強去讀。14億人口不是非要都讀《紅樓夢》的,也沒必要人人都讀得懂《紅樓夢》,要看個人興趣而定。《紅樓夢》需要一定的知識結構,更適合真正懂文學愛文學的人在案頭來慢慢品味。

當然,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近些年來,我常年奔走於全國各高校與莘莘學子漫談《紅樓夢》,就是覺得學術不能普及,但學術成果可以,紅學研究也應喚起人們,尤其是年輕一代對《紅樓夢》的閱讀興趣。

END

文|湘聲報記者 李飛

圖片|部分來源網路

責編|李 戎

美編|李麗婭

本來描寫的已經是冬天,但之後竟然在花園裡看見了菊花等內容都經不起推敲。

“究其原因,一是作者曹雪芹沒有最後修改完成作品;二是成書過程的複雜性。這很正常,畢竟是第一作者未完成的作品。”孫玉明認為,其他紅學研究者所說的“一稿多改”“兩書合成”“剪貼說”等造成《紅樓夢》諸多“非”的解釋說法也不無道理。

“《紅樓夢》成書的複雜性以及文字的多樣性,造成了許多至今不可解的疑問,不應用隻言片語去過度闡釋。”對於《紅樓夢》的“非”,孫玉明覺得,這只是學術探討的一個小內容,更應該關注挖掘其深層次的文學藝術魅力和歷史文化價值。

對話

湘聲報 & 孫玉明

湘聲報:《紅樓夢》是中國名著裡最受關注的著作之一,紅學研究也引發了許多討論。您眼中的《紅樓夢》是什麼樣的?

孫玉明:《紅樓夢》是一部具有高度思想性和藝術性的偉大作品,這部古典文學名著不僅在內容方面博大精深、包羅萬象,而且在藝術方面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代表著中國古代小說藝術的最高成就。其蘊含了深刻的學術價值,是古典文學的巔峰之作,是全人類的文化瑰寶。

但我要說,《紅樓夢》只是一部寫得極好的小說。不論小說中寫到的恢弘精緻的建築,還是豐裕的盛宴佳餚等,都是為文學功能而服務的,是為了情節發展,為了人物形象塑造和氣氛營造。不要把它當作百科全書,它就是一部有虛構、有誇張的小說。《紅樓夢》對我來說是具有極大魅力的,因為它還是一部未完成的著作,那份殘缺的美最讓人動情。正如作家王蒙所說,《紅樓夢》是中國的斷臂維納斯,讀者可以帶著尋寶、猜謎、欣賞的不同心態去閱讀,都必有所獲。

湘聲報:自上世紀50年代起,全國相繼出現了幾次“紅學熱”。您如何看待這一現象?

孫玉明:每個時代有不同時代的學術,學者個人興趣不同,角度自然不同,對紅樓夢的研究永遠不會統一,不能強求彼此研究的同類化,哪怕從《紅樓夢》裡找出一個字來研究,也是對紅學的貢獻,紅學研究更需相容並包。

“一千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一位紅學研究者心中都藏著不同的《紅樓夢》,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這正是人文社會科學的豐富性所在。如果你曾走進紅樓的世界之中,你的心裡也藏匿著一個屬於自己的大觀園。

湘聲報:有電視臺拍了小戲骨版的《紅樓夢之劉姥姥進大觀園》,很受歡迎。

孫玉明:《紅樓夢》的幾次重拍,對古典名著起到了普及、啟蒙的作用。隨著時代的發展,知識結構也隨之迅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當下運用一些創新的形式對《紅樓夢》等經典名著的重拍帶動了一大批青少年來看原著,有著教育、推廣的作用,一定程度上弘揚了中國的傳統文化。

湘聲報:如何激發青少年對諸如《紅樓夢》等經典文學名著的閱讀興趣?

孫玉明:像《紅樓夢》這樣的小說,還是宜於慢慢地讀、慢慢地品味。初看時,繁華明豔,細讀來字字血痕。對於初識文學的中小學生,甚至是具有一定知識水準的大學生來說,《紅樓夢》讀起來都是很枯燥,難以讀下去的,那就沒必要勉強去讀。14億人口不是非要都讀《紅樓夢》的,也沒必要人人都讀得懂《紅樓夢》,要看個人興趣而定。《紅樓夢》需要一定的知識結構,更適合真正懂文學愛文學的人在案頭來慢慢品味。

當然,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近些年來,我常年奔走於全國各高校與莘莘學子漫談《紅樓夢》,就是覺得學術不能普及,但學術成果可以,紅學研究也應喚起人們,尤其是年輕一代對《紅樓夢》的閱讀興趣。

END

文|湘聲報記者 李飛

圖片|部分來源網路

責編|李 戎

美編|李麗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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