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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誕與殘酷之外,生活是否還具有“神性”?

美國詩人、小說家愛德格·李·馬斯特斯於1896年出生於堪薩斯州的一個律師家庭, 1898年開始以不同筆名在芝加哥報紙上發表詩歌, 1914年, 他創作了這本廣受歡迎的《匙河集》, 被視為芝加哥文藝復興運動的代表人物。

馬斯特斯的《匙河集》由214首墓誌銘式的詩組成, 以現實主義的筆法再現了19世紀末20詩集初美國伊利諾州的小鎮生活圖景。 詩歌中每個死去的小鎮人物都以墓誌銘的口吻訴說著自己卑微卻獨特的故事, 以諷刺的筆法揭露了“人類生活的神性與荒誕性”。 在本文作者看來, 馬斯特斯在詩歌敘事主題和手法上的創新使其處於20世紀初美國現代詩興起的先行者地位;《匙河集》不僅達到了“複調性和戲劇性的成功”,

“語言的深度和情感的強度”, 同時也展示了複雜的精神向度——在展示生活的荒誕與殘酷之外, 呈現了“人類生活的神性”。

愛德格·李·馬斯特斯(1869-1950),

美國詩人, 一生多產, 寫過大量詩歌、戲劇、小說作品, 但真正流傳下來的作品只有詩集《匙河鎮》。 匙河鎮的原型一般被認為是詩人曾經生活過的劉易斯敦。

撰文 | 連晗生

如果不是因為不幸的命運,

我應該已經像喬治·艾略特一樣偉大。

看著盆尼維特為我製作的照片,

下巴托在手上,

深邃的灰色眼睛望著遠方,

但是有一個古老又古老的問題:

是否應獨身, 結婚或淫蕩地生活?

然後約翰·斯拉克, 那個富有的藥劑師懇求我,

以給予閒暇寫小說的承諾來誘惑我,

於是我嫁給他, 生了八個孩子,

根本沒有時間創作。

不管怎樣, 一切都過去了,

正當我洗嬰兒的物件時

縫衣針不小心紮破我的手,

最終死於破傷風, 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死因。

聽著, 充滿野心的魂靈,

性是生命的禍根!

——《瑪格麗特·富勒·斯拉克》

愛德格·李·馬斯特斯的詩集《匙河集》形式非常獨特, 初版時共有215首詩, 除開頭和結尾的兩首外, 其餘詩歌都以死者的墓誌銘口吻寫成, 通過墳墓之下的直率敘述, 用寥寥數語展現一個又一個小人物卑微的一生以及匙河鎮的輪廓。

今天, 如果把《匙河集》——這部對於我們有點陌生的、然而早已在美國風靡一時的詩集, 放回其問世時的時代環境, 重新審視美國現代詩勃興期的狀況及這位詩人在那場域中的位置, 是一件頗有意思的事情。

《匙河集》

作者:(美)愛德格·馬斯特斯

譯者:淩越 梁嘉瑩

版本:人民文學出版社 2017年8月

“人格面具”的先行者

在二十世紀初美國現代詩興起時, 馬斯特斯處於一個先行者的位置, 其成熟時間大致相當於弗洛斯特和琳賽等詩人;而以單部詩集的成熟度而論, 馬斯特斯又早於同樣運用“人格面具”這一手法的艾略特和龐德。 而在那時, 不同於前述的那幾位詩人, 《匙河集》剛一出版時就廣受歡迎,

之後多次重印, 獲得詩歌出版史上罕有的成功。 很顯然, 《匙河集》吸引普通讀者之處, 在於詩集的敘事性和獨特性, 在於其構思的縝密, 語言的明快有力, 在於對美國中西部社會生活人們的靈魂和命運的深入揭示。

翻開這本詩集, 撲面而來的是一個個已經死去的人物直抒胸臆的心靈剖白:霍特·派特、溫德爾、小提琴手鐘斯、埃爾莎·沃特曼、希爾醫師……而讀者在對單個人物的命運感同身受之時也會不由自主地被席捲入對某些事件線索的追逐中, 去尋找著人物之間的關聯, 以求最終獲得匙河鎮社會的總體圖景。

對於這部人物繁多的詩集所涉及的事件的諸多線索, 以及在結構、主題和語言等方面所產生的力量, 中文版序言已有一些說明。而對一個讀者而言,最大的樂趣仍在於親身去感受這部詩集內在的魅力,至於我自己,我感興趣的是這部詩集是如何在二百四十多首詩中不走樣、從容不迫地完成自身的。因此,在一種同樣情不自禁的事實拼圖遊戲中,我試圖通過品鑒和比照,檢視那些紛亂的要素是如何交錯、疊合、印證和糾正的,考察其複調性張力是如何形成的,為此我也知道,如果這部著作可稱為優秀,它必定在每首詩完善地實現自我戲劇化,必定在語言的錘煉和修辭的生動上有過人之處。

青年時期的愛德格·李·馬斯特斯

應當說,《匙河集》的複調性和戲劇性的成功,首先主要依賴於詩篇之間在人物敘事、主題、語言等方面的對應與張力。顯而易見,這部詩集迥異于其他現代詩集且吸引更多讀者的根本因素在於其敘事性(以至這種敘事有時產生了一種情節性),從整部詩來看,這些主要用於敘事、占五分之四篇幅的詩篇(有時是完整人生的敘述,如《約翰·沃森》和《喬爾妗·桑德·邁納》),有時是對事件的一種特寫(如《羅伊·巴特勒》和《“大老粗”威爾迪》),極大地形成這部詩的事實結構,奠定其基調,呈現了人物迥然不同的遭遇,展現不同的主題追求,——可想而知,這種聲音的複調最終會產生何等的詩歌張力。此外,這些詩歌又遙相對應著另一些偏於抒情、描寫和議論的詩,比如,像《珍妮·艾姆·格魯》側重於景物描寫的詩,像這種《艾德蒙·波拉德》著眼於觀念表達的詩,共同構成了詩的多樣性和豐富性,從而又形成另一種詩歌張力。

其次,《匙河集》的成功無疑也依賴在於每首詩本身的質地,依賴於其戲劇性的營造,依賴於其中敘述、描寫、抒情和議論的交融完善,語言的深度和感情的強度。比如,在《金西·基恩》之中,金西·基恩的自我敘述中穿插著那種大場面的景象描寫,其效果浩然大氣:“在絕望的戰敗那天臨近結束的時候,/那不再是偉大的拿破崙軍隊的大群男人/在狂風暴雨的電閃雷鳴中/在田野中緩緩流動像破碎的布條。”在《約翰·沃森》中,平靜的語調呈現了一種命運的蒼涼感,帶來了一種震撼性:

然後我開始尋找瑞貝卡,

最後在維吉尼亞找到她,

兩個孩子死于戰爭期間。

我們騎著閹牛到了田納西,

多年後又到伊利諾,

最終來到匙河。

而在《麗蓓嘉·沃森》中,頌歌體般的莊重和綿長,洋洋灑灑表達著人物對時間流逝感的感覺,而在詩末那個臨終見到兒子時大喜大悲的戲劇性場面也令人動容。對於這部詩集某些詩作其語言和意境的獨特性,如果我們把它們與我們所熟悉的某些詩人的詩作相比照,則可以加深我們對它們的認識,比如我們可以把《伊蒂絲·柯南特》和《亨利·菲普斯》與洛威爾的詩集《人生研究》中的許多詩作對照,以發現它們之中某種相似的感情強度,“這裡是飛翔的光線,神秘的月亮,夢想的音樂。”

在《以利亞· 白朗寧》中,這樣的句子和氛圍無疑令人想到了里爾克:“以河裡拾來的貝殼覆蓋我,覆蓋我。/我活在驚奇中,崇拜著大地和天堂。/我已經行進在沒有盡頭的永恆生命中。”而《詩人希歐多爾》中對小龍蝦細緻的觀察則令我們想到希尼。這裡的關聯性比照,並非想說明馬斯特斯與這些詩人譜系學意義上的關係,而是想呈現這部詩在不同詩篇中不同的語言敏感和精神向度,呈現馬斯特斯作為詩歌先行者的身影。

《里爾克詩選 》作者: [奧地利] 萊內·馬利亞·里爾克

版本: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2年7月

墓誌銘:平庸的生活與神性的頓悟

“你應該明白我用認真的熱誠,/探索那條道路,還有我所有的流浪,/也是探索中的流浪。”(《威廉·古德》),在這部詩集的後半部分,馬斯特斯讓這部詩集出現了許多精神求道者和人生超脫者的形象(如威廉·鐘斯、威廉·古德等等),這些詩或從容雋永,或熱烈濃烈,以我們常見的抒情詩樣式,展現了靈魂生命所應有的尊嚴和追求,從而在一定程度上令整部詩集從前面沉重的大地事務中剝離出來,呈現出一種向上騰起的態勢。

哈麗特·門羅在為馬斯特斯辯護時,曾稱後者揭露了“人類生活的神性與荒誕性”,如果《匙河集》的前半部分展現生活的荒誕性和殘酷性,那麼在後面的某些詩中,在對像威廉·古德這樣的人物的精神追尋的展現中,呈現了“人類生活的神性”。在這些詩中,馬斯特斯或以獨特的角度來反觀人生(如在《阿方索·邱吉爾》以天文學家的視野來反觀人的渺小,在《驗光師迪波爾特那》中以一個個驗光鏡片來呈現一片片純粹的景象和光彩),或以直接的抒情來呈現著一種形而上的追求和向度(如《威廉·古德》和《賈雷特·斯托達德》)。而在這些詩中,也容易碰到一個優秀詩人的詩中常有的詩歌頓悟:“最終你會看到命運/以你自己在鏡中的模樣接近你;”(《萊曼·金》),以及那種生命的狂喜:“你是否曾走進黑暗中/當一扇未知的門在你面前打開/而你站住,它似乎,在一千支精美蠟燭的光線中?”(《阿爾·洛威爾》),“現在我非常接近那秘密了……”(《約翰·馬拉德》)。

在《匙河集》的結尾,馬斯特斯用一個史詩殘片《匙紀》和一個詩劇性的章節《終曲》對這部詩集做出總結性的抒寫。這兩個容易被人忽視、然而實質上作為整部詩集有機構成的部分,不僅在形式上豐富了詩集的詩歌形態,而且在內容和主題上令它更為完整和更具深度。在這其中,《匙紀》虛擬了一個史詩作者的筆法,讓《匙河集》中的諸多人物有一次整體出場的機會,而在手法上也刻意地對荷馬史詩的模仿與對應(這其中包括語調、韻律、修辭手法、人物關係等)而令人矚目,比如,《匙紀》開頭“約翰·卡巴尼斯的震怒”對“阿喀琉斯的憤怒”的對應,全詩隨處可見的“長長的明喻”的運用,最後兩個粗漢的打鬥對希臘英難的戰鬥場面的戲擬。

喬萬尼繪《阿喀琉斯的憤怒》

在兼具莊重和嘲諷的雙重性的《匙紀》之後,《終曲》是匙河墓園一些匿名聲音的對話,以及魔王別西卡等人的活動。在這裡通過不同聲音的對話,借助於一個遠景透視,作者回顧了歷史的變遷,喟歎著自然的無常迴圈,而在這種對人類命運的滄桑和宇宙與時間的無限的沉思中,也把《匙河集》這部詩集及其人物置於一個廣袤的時空背景。在它之中,一首恢宏的頌詩也令人側目:“我自己也是一個為生命而哭泣的孩子,不知道我該去何方。萬億個太陽在我之上,猶如夜晚的窗簾/被懸掛在創造之火前面,穿過編織的布料發著光……” 在這裡,馬斯特斯以其不凡的筆力為這部詩集畫上完滿的句號。

本文為獨家原創內容,由新京報書評週刊旗下公號“有時書評”最早發佈。作者:連晗生;編輯:宮子、彭丹。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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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版序言已有一些說明。而對一個讀者而言,最大的樂趣仍在於親身去感受這部詩集內在的魅力,至於我自己,我感興趣的是這部詩集是如何在二百四十多首詩中不走樣、從容不迫地完成自身的。因此,在一種同樣情不自禁的事實拼圖遊戲中,我試圖通過品鑒和比照,檢視那些紛亂的要素是如何交錯、疊合、印證和糾正的,考察其複調性張力是如何形成的,為此我也知道,如果這部著作可稱為優秀,它必定在每首詩完善地實現自我戲劇化,必定在語言的錘煉和修辭的生動上有過人之處。

青年時期的愛德格·李·馬斯特斯

應當說,《匙河集》的複調性和戲劇性的成功,首先主要依賴於詩篇之間在人物敘事、主題、語言等方面的對應與張力。顯而易見,這部詩集迥異于其他現代詩集且吸引更多讀者的根本因素在於其敘事性(以至這種敘事有時產生了一種情節性),從整部詩來看,這些主要用於敘事、占五分之四篇幅的詩篇(有時是完整人生的敘述,如《約翰·沃森》和《喬爾妗·桑德·邁納》),有時是對事件的一種特寫(如《羅伊·巴特勒》和《“大老粗”威爾迪》),極大地形成這部詩的事實結構,奠定其基調,呈現了人物迥然不同的遭遇,展現不同的主題追求,——可想而知,這種聲音的複調最終會產生何等的詩歌張力。此外,這些詩歌又遙相對應著另一些偏於抒情、描寫和議論的詩,比如,像《珍妮·艾姆·格魯》側重於景物描寫的詩,像這種《艾德蒙·波拉德》著眼於觀念表達的詩,共同構成了詩的多樣性和豐富性,從而又形成另一種詩歌張力。

其次,《匙河集》的成功無疑也依賴在於每首詩本身的質地,依賴於其戲劇性的營造,依賴於其中敘述、描寫、抒情和議論的交融完善,語言的深度和感情的強度。比如,在《金西·基恩》之中,金西·基恩的自我敘述中穿插著那種大場面的景象描寫,其效果浩然大氣:“在絕望的戰敗那天臨近結束的時候,/那不再是偉大的拿破崙軍隊的大群男人/在狂風暴雨的電閃雷鳴中/在田野中緩緩流動像破碎的布條。”在《約翰·沃森》中,平靜的語調呈現了一種命運的蒼涼感,帶來了一種震撼性:

然後我開始尋找瑞貝卡,

最後在維吉尼亞找到她,

兩個孩子死于戰爭期間。

我們騎著閹牛到了田納西,

多年後又到伊利諾,

最終來到匙河。

而在《麗蓓嘉·沃森》中,頌歌體般的莊重和綿長,洋洋灑灑表達著人物對時間流逝感的感覺,而在詩末那個臨終見到兒子時大喜大悲的戲劇性場面也令人動容。對於這部詩集某些詩作其語言和意境的獨特性,如果我們把它們與我們所熟悉的某些詩人的詩作相比照,則可以加深我們對它們的認識,比如我們可以把《伊蒂絲·柯南特》和《亨利·菲普斯》與洛威爾的詩集《人生研究》中的許多詩作對照,以發現它們之中某種相似的感情強度,“這裡是飛翔的光線,神秘的月亮,夢想的音樂。”

在《以利亞· 白朗寧》中,這樣的句子和氛圍無疑令人想到了里爾克:“以河裡拾來的貝殼覆蓋我,覆蓋我。/我活在驚奇中,崇拜著大地和天堂。/我已經行進在沒有盡頭的永恆生命中。”而《詩人希歐多爾》中對小龍蝦細緻的觀察則令我們想到希尼。這裡的關聯性比照,並非想說明馬斯特斯與這些詩人譜系學意義上的關係,而是想呈現這部詩在不同詩篇中不同的語言敏感和精神向度,呈現馬斯特斯作為詩歌先行者的身影。

《里爾克詩選 》作者: [奧地利] 萊內·馬利亞·里爾克

版本: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2年7月

墓誌銘:平庸的生活與神性的頓悟

“你應該明白我用認真的熱誠,/探索那條道路,還有我所有的流浪,/也是探索中的流浪。”(《威廉·古德》),在這部詩集的後半部分,馬斯特斯讓這部詩集出現了許多精神求道者和人生超脫者的形象(如威廉·鐘斯、威廉·古德等等),這些詩或從容雋永,或熱烈濃烈,以我們常見的抒情詩樣式,展現了靈魂生命所應有的尊嚴和追求,從而在一定程度上令整部詩集從前面沉重的大地事務中剝離出來,呈現出一種向上騰起的態勢。

哈麗特·門羅在為馬斯特斯辯護時,曾稱後者揭露了“人類生活的神性與荒誕性”,如果《匙河集》的前半部分展現生活的荒誕性和殘酷性,那麼在後面的某些詩中,在對像威廉·古德這樣的人物的精神追尋的展現中,呈現了“人類生活的神性”。在這些詩中,馬斯特斯或以獨特的角度來反觀人生(如在《阿方索·邱吉爾》以天文學家的視野來反觀人的渺小,在《驗光師迪波爾特那》中以一個個驗光鏡片來呈現一片片純粹的景象和光彩),或以直接的抒情來呈現著一種形而上的追求和向度(如《威廉·古德》和《賈雷特·斯托達德》)。而在這些詩中,也容易碰到一個優秀詩人的詩中常有的詩歌頓悟:“最終你會看到命運/以你自己在鏡中的模樣接近你;”(《萊曼·金》),以及那種生命的狂喜:“你是否曾走進黑暗中/當一扇未知的門在你面前打開/而你站住,它似乎,在一千支精美蠟燭的光線中?”(《阿爾·洛威爾》),“現在我非常接近那秘密了……”(《約翰·馬拉德》)。

在《匙河集》的結尾,馬斯特斯用一個史詩殘片《匙紀》和一個詩劇性的章節《終曲》對這部詩集做出總結性的抒寫。這兩個容易被人忽視、然而實質上作為整部詩集有機構成的部分,不僅在形式上豐富了詩集的詩歌形態,而且在內容和主題上令它更為完整和更具深度。在這其中,《匙紀》虛擬了一個史詩作者的筆法,讓《匙河集》中的諸多人物有一次整體出場的機會,而在手法上也刻意地對荷馬史詩的模仿與對應(這其中包括語調、韻律、修辭手法、人物關係等)而令人矚目,比如,《匙紀》開頭“約翰·卡巴尼斯的震怒”對“阿喀琉斯的憤怒”的對應,全詩隨處可見的“長長的明喻”的運用,最後兩個粗漢的打鬥對希臘英難的戰鬥場面的戲擬。

喬萬尼繪《阿喀琉斯的憤怒》

在兼具莊重和嘲諷的雙重性的《匙紀》之後,《終曲》是匙河墓園一些匿名聲音的對話,以及魔王別西卡等人的活動。在這裡通過不同聲音的對話,借助於一個遠景透視,作者回顧了歷史的變遷,喟歎著自然的無常迴圈,而在這種對人類命運的滄桑和宇宙與時間的無限的沉思中,也把《匙河集》這部詩集及其人物置於一個廣袤的時空背景。在它之中,一首恢宏的頌詩也令人側目:“我自己也是一個為生命而哭泣的孩子,不知道我該去何方。萬億個太陽在我之上,猶如夜晚的窗簾/被懸掛在創造之火前面,穿過編織的布料發著光……” 在這裡,馬斯特斯以其不凡的筆力為這部詩集畫上完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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