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的去世把人拉回武俠小說的巔峰時代。 古龍成為一個不能不提的名字。 古龍生前曾說， 隨著人們生活節奏的加快， 進行極短篇武俠小說的創作勢在必行。
明朝時， 開封大相國寺一帶向為三教九流彙聚之地。
某年， 一個小小的戲班子來此跑馬賣藝， 卻引得觀者如雲。 不為別的， 只為班主夫婦帶來的兩個女兒。 但見那大的正在妙齡， 每每於騎馬飛奔之中， 掏出彈弓， 分左右打出， 百步之外， 彈無虛發， 卻只是冷著一張臉， 不肯多話；小的在十五六歲上下， 倒活潑些， 卻架了一人多高的走繩， 踢踏騰跳， 上下翻飛， 使出各種把戲， 看得人眼花繚亂。
其時， 新鄉武舉唐茂來開封訪友， 見這紅萼馬上輕盈， 相貌姣好， 不覺看得癡了， 一連數日前來捧場， 竟自忘了回家。 也不知那紅萼注意到他沒有， 每每冷臉寡言如故。
一日， 卻來了個姓常的公子， 一見紅萼便垂涎三尺，
唐茂大怒， 挺身出面喝止。 二人一言不合， 便動起手來。 常公子不敵， 竟一個跟頭摔了個狗啃屎， 遂恨恨而去。
班主見狀大驚， 趕緊來勸唐茂離開， 說這常公子世襲指揮使， 實乃當地一霸。 唐茂畢竟年輕， 絲毫不懼。 不多時， 常公子果然領來十幾名膀闊腰圓的軍漢。 雙方又展開一場惡鬥。 唐茂力不能支， 心裡大急， 卻只是咬牙死撐， 不肯示弱。
紅萼冷眼旁觀多時， 見狀輕歎一聲， 便欲飛身下場。 班主急道：“你下手恁般不知輕重， 如何使得？”遂把眼望向綠竹。 綠竹嬌笑一聲， 自繩上一躍而下， 三拳兩腳將眾軍漢打得人仰馬翻。 常公子亦吃了她一掌， 複跌了個狗啃屎。 眾大驚而走。
班主上前扶起目瞪口呆的唐茂， 道：“多謝壯士出手相助，
紅萼瞥了唐茂一眼， 本已轉身， 卻又忽然折返。 唐茂愕然， 定定地望著她， 連全身的疼痛都忘記了。
紅萼卻只是低著頭， 遞給他一方白手帕， 仍不肯多說半句。
唐茂經此一事， 方知自己本領尚弱， 遂黯然回鄉。
數年後，
唐茂赴任成都千戶所鎮撫，
竟在當地意外重逢馬戲班。
那時，
班主夫婦已不大管事，
演出事宜已交由綠竹打理。
多年不見的綠竹變化甚大， 若非她主動上前招呼， 唐茂根本認她不出。 唐茂見她竟還認得自己， 感慨之余又於心甚慰。 只是獨獨不見紅萼， 心中疑惑， 又不便直言相問， 遂道：“我有一物， 要親手交還于你姐。 不知她卻在何處？”邊說邊從懷中摸出那方手帕來。
不料綠竹吃了一驚， 道：“阿姊早已嫁往江西。 ”又道：“阿姊也還記得你， 說你是個好人……”
唐茂也吃了一驚， 手裡托著那方手帕， 遞也不是， 收也不是。
綠竹偷眼瞧時， 見那手帕已然泛黃了。
本文由秋心筆記原創， 作者：宋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