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有太多色彩
正在向金色靠攏
光、落葉和麥穗
流浪的白雲， 還有我
追隨溫度的大雁開始叛逃
那一刻起， 憂傷的葉脈
失去恩寵， 自身幻化
一場黃金般的降雨
忠誠後背叛
相聚中逃離
都是冥冥天意或命中註定
都需耐心和理性甄別
唯有季節不改情愫
石榴熟了， 開花
麥子熟了， 開鐮
一個季節養育一年
收穫， 把所有過錯包容
因此， 沉甸甸 金亮亮
這個季節般配如此濃重的修飾
般配秋風漲滿的豐腴
也般配率性自由的歌唱
金
色
二
行走的生命加厚外衣
木本植物抖落羽毛
寒冷將至， 迎接的方式
怎會如此不同
我瞭解木本植物的思考
以及一粒種子的起源
如同， 沒有一粒種子
落到錯誤的地方
種子與土地的這段談話
點亮生命的隱喻
與奔走或飛翔相比
木本植物此生註定孤獨
鷹翅觸摸天際
魚鰭激蕩水波
唯有木本植物
向土地紮根， 向天空翹首
輕輕觸碰粗糙的質感
我深深折服， 縱向的站立
秋風穿越木本的叢林
熟透的果子離開母體
開始豢養漫長的冬眠
這樣的安排， 無怨亦無悔
期待， 太陽南渡北歸
一個鳥鳴的清晨， 風與大地
將賜予無比熱烈的補償
木
本
三
一泓秋水， 滿載落葉的扁舟
小蟲細細的長腿
向秋的深處擺渡
淺淺的水灣
蒸騰不再熱烈
這個季節， 也不會再有降雨
賞賜一份充盈
但， 這不影響水波蕩漾
不影響色彩過度的渲染
湖水瀲灩
將高陽 浮雲， 以及
一派秋光， 擁攬入懷
兩隻蝴蝶在舞蹈時相愛
沒有水晶鞋， 一樣可以
來一支最後的歡舞， 攪動水波
攪動兩顆普通的心房
淺淺的水灣
浮動沉睡前的繾綣
睡吧， 枕著蟲鳴， 枕著
高山、樹木和白雲的倒影
雪季來臨之後
冰是睡著的水
水是醒來的冰
水
波
四
風 雷 電
木 石 燧
誰和誰的碰撞或摩擦
引燃平原與山崗
楓丹起于白露
白露降臨人間
漫山的紅葉舉著無言的烽火
為這個秋天熱情加冕
久違了， 隨風舞動的火
火中箭一般的飛靈
淺淺的灼傷， 也同樣久違
那就放緩腳步， 坐下來
坐在火焰的包圍， 用舌苔
細細品味風中淡淡的苦味
真實的火焰來自炊煙
嫋娜的步態， 讓秋光朦朧如常
衰敗與絢麗共生共滅
一苗火焰的熱度
照亮胸中溝壑， 照亮半生紅塵
火
焰
五
進入秋天， 土地陷入
深沉的憂鬱
很長一段時間裡
不再有走獸的踏痕
不再有草木生長， 以及
根系刺穿表皮的痛
霜凍把土地鎖緊
土地把解救寄予天空
天地遙遙相望
內心默契， 卻守口如瓶
土地承載鄉村和城市
養育道路和岔口
通向未解之謎的轉折處
總有新的風景隱藏
這就是土地的公平與寬宏
無論春華秋實
抑或歡笑與傷悲
都是土生土長的劇情
翻開土壤，如同
打開一部厚重哲學
回聲，至簡也至深——
無論過去，還是永遠
一切生命從這裡出發
這裡也將接受一切回歸
包括你我的宿命
土
地
作 者
耿靜波 : 男，1971年生人，包頭作協會員，包頭“鋼鐵城”詩社秘書長。主任記者，包鋼工作。曾在《草原》《鹿鳴》《包頭日報》《中國冶金報》等報刊發表詩歌、散文。
這就是土地的公平與寬宏
無論春華秋實
抑或歡笑與傷悲
都是土生土長的劇情
翻開土壤，如同
打開一部厚重哲學
回聲，至簡也至深——
無論過去，還是永遠
一切生命從這裡出發
這裡也將接受一切回歸
包括你我的宿命
土
地
作 者
耿靜波 : 男，1971年生人，包頭作協會員，包頭“鋼鐵城”詩社秘書長。主任記者，包鋼工作。曾在《草原》《鹿鳴》《包頭日報》《中國冶金報》等報刊發表詩歌、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