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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 學術精神的變與不變

《餘音》

作者:葛兆光

版本: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2017年1月1日

葛兆光, 上海復旦大學文史研究院及歷史系教授, 著有《中國思想史》、《禪宗與中國文化》等。

致敬辭

現如今, 以學術為工作者多, 而以學術為志業者少。 學術的道路清冷而寂寞, 孤獨而難耐。 在商業文化發達的今天, 學術研究更顯得不合時宜, 寒蟬淒切。

葛兆光在學術道路堅守半生, 從古典文獻研究到詩詞研究, 由宗教文化研究而入思想史研究,

旁涉中西, 打通古今, 思接千載。 用生命融入學問, 用感情熔鑄關懷。 《餘音》雖寫民國學術人物的思想絕響, 卻更像一個心有戚戚的現代學者, 在“時”與“勢”中體會學問堅守的艱難。

我們致敬《餘音》, 除了致敬葛兆光多年的研究成果之外, 更是致敬他幾十年來在學術道路上踽踽獨行, 矢志不渝的堅守, 對民國思想精神進行承續與發揚的努力。 日子雖陰晴不定, 世間也已都是滾滾紅塵, 但作為人文學者, 內心波瀾不驚, 也就能獨看雲卷雲舒了。

答謝辭

《餘音》一書彙集了從1992年到2015年為紀念前輩學者寫的若干文章, 因為涉及學術史, 所以叫“學術史隨筆選”。 關於這部隨筆選集的主旨, 我在有點兒長的“序”裡都說了:第一, 是想談談如何回顧和評價晚清民國的學術,

第二, 是在學術史裡討論“國學”這個頗有問題的概念, 第三, 就是借著重訪這些學者生平和志業的機會, 談談獨立和自由的環境對人文學術意味著什麼。 話已說盡, 這裡就不再重複。

有時候我總有點感慨, 晚清、民國到現在的一百多年裡, 時代充滿太多變動, 原本要從容幾個世紀的歷史進程, 好像壓扁了濃縮在這一個多世紀裡, 衝擊、反應、啟蒙、救亡、革命, 到告別革命, 歷史在加速度地翻篇再翻篇, 弄得人們目不暇接, 甚至不知所措。 學者也是人, 身處這種劇烈動盪的時代, 他們的思想在經受彎道加速和顛簸, 他們的學術也不得不預流和轉型。 如果他們的思想不連滾帶爬追蹤主流,

如果他們的學術不畫地為牢固守故轍, 那麼他們的身心“輒痛苦非常”, 仿佛分乘二馬“受車裂之刑”(陳寅恪、吳宓語)。 於是, 比起承平時代的學者來, 他們平添了好多曲折, 生出了好多故事。

從據說是“學術史熱”的上世紀90年代起, 我就注意這些學者的身世、思想和學術, 常常抽時間讀他們的日記、讀他們的作品, 也滿世界收集他們的遺墨和圖像。 說是寫“隨筆”, 其實寫起來一點兒無法隨意, 唯一的好處, 是寫作的過程中, 仿佛漸漸進入了他們的精神世界, 更多地理解了他們的學術取向。 這二十幾篇文字, 陸陸續續寫了二十幾年, 寫這二十幾篇文字時的心情, 也折射了這二十幾年的歷史。 有人曾問我, 你一直強調胡適, 為什麼偏偏你沒有寫寫他?說實在的,

胡適是一個理性堅定、觀念明晰和始終樂觀的學者, 我很想寫但寫不好。 而我筆下大多數晚清民國的學者, 心情卻往往“徘徊到糾結”, 無論是沈曾植、王國維、陳寅恪、顧頡剛還是吳宓, 就連稍後的黃仁宇、週一良和楊聯陞, 遭際這個為難的時代, 身世不免帶有一些悲涼, 似乎他們的這種際遇, 正巧吻合我對這個時代的感受。 這就像我解釋書名時說的, 餘音雖然還在繞梁, 但我卻懷有杞憂, 總在追問三日之後, “餘音”是否會成“絕響”?因此, 面對他們這批人不免心有戚戚, 似乎更容易落筆成文, 也似乎更容易呈現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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