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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經濟報導:第二梯隊大逆襲,光穀存儲產業隱現“國家隊效應”

武漢東湖高新區未來三路與高新大道交匯處, 一個被稱為“黃金大道”的T字形結構的芯屏組合的產業聚集區已悄然形成。 而這其中的“1號工程”正是在中國記憶體產業已掀起“巨浪”的長江存儲科技責任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長江存儲”)。

2017年9月28日, 國家記憶體基地專案(一期)一號生產及動力廠房, 提前實現封頂。

2018年1月17日, 陰冷兩天的武漢再度放晴, 而長江存儲的一期工廠已經竣工, 已然組建的研發團隊正在東湖高新區(以下簡稱“高新區”)的另一處辦公地址加緊推進研發工作。

“最初, 武漢競爭長江存儲專案的時候, 國內與武漢競爭的省市並不多。 ”1月11日, 武漢東湖國家自主創新示範區半導體產業辦公室謝齊威感慨地說道, 如今, 國家大基金二期募資啟動, 諸多地區開始爭搶申報相關專案, 通過大基金和大項目拉動中國積體電路產業的局面終於被打開,

而產業也將呈現出蓬勃發展的局面。

作為記憶體領域唯一“國家隊”代表的長江存儲, 正在按照自己的研發節奏逐步推進, 而在高新區內, 也正謀求形成由點到線再到面的記憶體產業格局。 “我們要將現在的幾棵參天大樹, 培育成廣茂森林。 ”謝齊威表示, 也正是因為如此, 東湖高新區已設立了半導體產業辦公室。

“謀劃”良久的巧合

在全國很多地區看來, 長江存儲落戶武漢是一個偶然, 但在很多產業專家和熟悉光穀的人眼中, 這並不是一個巧合。

2001年, 東湖高新區被原國家計委、科技部批准為國家光電子產業基地, 即“武漢·中國光穀”, 而當時高新區的產業以鐳射和光通信為典型代表。

時任高新區管委會主任的唐良智帶隊在全球範圍內考察,

欲開啟高新區的“二次創業”之路, 如何確立高新區在21世紀的發展思路?這是一個需要全盤思考的課題。

彼時的美國已進入移動互聯時代, “這會代表中國未來的發展方向”, 基於這種判斷, 高新區也計畫朝此領域開拓, “移動互聯有四個產業鏈, 即晶片、面板、智慧終端機和通信, ”湖北一位知情人士表示, 當時高新區在這一產業是一窮二白, 最終的思路是:每個鏈條引進一個龍頭企業形成龍頭效應, 拉動產業發展, 最終串起移動互聯的產業鏈條。

在這種佈局下, 高新區引進台資企業富士康, 後續成立武漢新芯。

“自己做記憶體產業, 我們沒有團隊。 ”上述人士說, 2005年前後, 經過談判後高新區出資成立武漢新芯,

引進中芯國際對前者進行託管。 並明確武漢新芯以代碼型快閃記憶體和圖像感測器作為發展方向。

發展思路確定後, 武漢新芯在2006年正式開工建設, 經過了廠房建設、進設備、爬產能週期後, 2008年, 產品才正式上市。

但生不逢時, 按照記憶體行業的摩爾定律,

此時的全球記憶體行業進入低潮期, 當時的武漢新芯也被市場環境拖累, 難以開拓市場。

此時按積體電路產業的分類, 全國的產業格局呈現“三超多強”。 即北京、上海、深圳為“三超”, 蘇州、無錫、成都、西安、武漢為“多強”。 上述人士回憶, 當時北上深依託“中芯國際”和“海思”成為三強。 而無錫、上海一帶則有908、902工程作依託, 成都有封測產業, 西安還有三星的製造業基地, 武漢則憑藉著武漢新芯成為多強之一。

在國際競爭格局上, 無論是記憶體還是快閃記憶體產品, 基本均被韓國、日本、美國等國壟斷。 其中在DRAM領域, 三星、海力士及美光(它於2012年兼併日本的爾必達)為行業龍頭, 在NAND領域, 也由三星、東芝、新帝, 海力士以及美光、英特爾共同掌握全球產品的話語權。

反觀中國,企業在存儲領域既沒有技術優勢,也沒有生產規模,每年進口的晶片金額高達2500億美元,在主流與DRAM和NAND Flash晶片的製造上是零。“在記憶體產業中,韓美日廠商幾乎壟斷了全球記憶體市場。”上述人士也表示無奈。

記憶體行業內流傳的讓人印象深刻卻又百般難受的段子是:在中國3C領域風光十足的國內智慧終端機廠商也受制于三星,“這些廠商領導人曾親自前往韓國採購晶片,但最終只拿到少量訂單,有的還拿不到訂單。”上述人士回憶,中國記憶體產業長期受制於人的局面一直無法得到改善。核心技術的落後成為產業發展的桎梏,無論是產業需求還是軍事戰略,記憶體產品的國產化迫在眉睫。

大基金專案角逐始末

2014年,這種局面終於有了突破。

當年6月,《國家積體電路產業發展推進綱要》公佈,中國計畫徹底改善在半導體產業的被動局面。同年9月,國家大基金成立,首次以基金來推動半導體產業發展,其中記憶體產業基地是大基金的一個重要投資方向,而培育至少一個擁有自主智慧財產權的記憶體專案的目標也已經明確。

此時武漢新芯的局面雖未大幅改善,但湖北省和武漢市仍在堅持,這也為國家保留了一個自主智慧財產權發展記憶體產業的“火種”。全國範圍內,當時符合大基金投資記憶體產業基地的省份也並不多。上述人士也表示,“最初,參與報名競標大基金專案的省份並不多,湖北算是很積極的一個,但競標的關鍵在於方案。”

為了爭取這一專案,“湖北省、武漢市和高新區均成立專班,各級政府也將該專案列為一號工程,每日跟進專案進度。”作為其中的參與者之一,謝齊威也親歷了這一過程。

但方案的修改和調整則是一個高強度、週期長且反復的過程。

“2015年年中,全國多地也列入候選名單。”謝齊威說,2015年8月18日晚上6點左右,就這一項目的申報,湖北省召開省委常委會,其中有6個省委常委參會,這在湖北省的行政辦公體系中十分少見。如此高級別的會議的結論是:必須以年產30萬片產能的方式予以申報,“只有達到這個產能,才能具備參與全球競爭格局的基礎”。此外,還確定“國家戰略、湖北申報、武漢實施、高新區執行”的落實措施。

一個多小時的會議開完後,湖北省政府分管領導親自帶隊趕赴北京,準備遞交方案。“方案需要先報給部裡,部裡徵集的積體電路專家組對方案進行審核,經通過後才能上報國務院審核。”謝齊威說,當時的專家組成員就有10人,在2天的時間裡,申報團隊跑了4個相關部委,此外,還逐一拜訪了專家組成員。

高強度的上門拜訪,讓方案先後經歷了30多輪的修改,到2015年年底,方案正式遞交給國務院,而此時,其他省份陸續放棄了申報。前期工作的準備到位,讓這一決策更加高效,到2016年2月,武漢的申報方案即正式獲批。

此後的落實過程中,效率仍然十分重要。時隔4個月後,即2016年8月,國家大基金、紫光集團和湖北省政府擔綱股東,就共同出資成立長江存儲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作為國家記憶體基地專案實施主體。

當前,國家大基金已啟動二期募資,計畫募集資金1500億-2000億元。其中,記憶體產業仍然是一個重點的投資方向。“如今,全國各地對積體電路產業的投資熱情明顯提速。”謝齊威說,長江存儲的成立已帶動了全國積體電路產業的發展,也掀起了各地投資熱潮,投資熱潮的背後,則承載了國家積體電路產業“彎道超越”的期望。

反觀中國,企業在存儲領域既沒有技術優勢,也沒有生產規模,每年進口的晶片金額高達2500億美元,在主流與DRAM和NAND Flash晶片的製造上是零。“在記憶體產業中,韓美日廠商幾乎壟斷了全球記憶體市場。”上述人士也表示無奈。

記憶體行業內流傳的讓人印象深刻卻又百般難受的段子是:在中國3C領域風光十足的國內智慧終端機廠商也受制于三星,“這些廠商領導人曾親自前往韓國採購晶片,但最終只拿到少量訂單,有的還拿不到訂單。”上述人士回憶,中國記憶體產業長期受制於人的局面一直無法得到改善。核心技術的落後成為產業發展的桎梏,無論是產業需求還是軍事戰略,記憶體產品的國產化迫在眉睫。

大基金專案角逐始末

2014年,這種局面終於有了突破。

當年6月,《國家積體電路產業發展推進綱要》公佈,中國計畫徹底改善在半導體產業的被動局面。同年9月,國家大基金成立,首次以基金來推動半導體產業發展,其中記憶體產業基地是大基金的一個重要投資方向,而培育至少一個擁有自主智慧財產權的記憶體專案的目標也已經明確。

此時武漢新芯的局面雖未大幅改善,但湖北省和武漢市仍在堅持,這也為國家保留了一個自主智慧財產權發展記憶體產業的“火種”。全國範圍內,當時符合大基金投資記憶體產業基地的省份也並不多。上述人士也表示,“最初,參與報名競標大基金專案的省份並不多,湖北算是很積極的一個,但競標的關鍵在於方案。”

為了爭取這一專案,“湖北省、武漢市和高新區均成立專班,各級政府也將該專案列為一號工程,每日跟進專案進度。”作為其中的參與者之一,謝齊威也親歷了這一過程。

但方案的修改和調整則是一個高強度、週期長且反復的過程。

“2015年年中,全國多地也列入候選名單。”謝齊威說,2015年8月18日晚上6點左右,就這一項目的申報,湖北省召開省委常委會,其中有6個省委常委參會,這在湖北省的行政辦公體系中十分少見。如此高級別的會議的結論是:必須以年產30萬片產能的方式予以申報,“只有達到這個產能,才能具備參與全球競爭格局的基礎”。此外,還確定“國家戰略、湖北申報、武漢實施、高新區執行”的落實措施。

一個多小時的會議開完後,湖北省政府分管領導親自帶隊趕赴北京,準備遞交方案。“方案需要先報給部裡,部裡徵集的積體電路專家組對方案進行審核,經通過後才能上報國務院審核。”謝齊威說,當時的專家組成員就有10人,在2天的時間裡,申報團隊跑了4個相關部委,此外,還逐一拜訪了專家組成員。

高強度的上門拜訪,讓方案先後經歷了30多輪的修改,到2015年年底,方案正式遞交給國務院,而此時,其他省份陸續放棄了申報。前期工作的準備到位,讓這一決策更加高效,到2016年2月,武漢的申報方案即正式獲批。

此後的落實過程中,效率仍然十分重要。時隔4個月後,即2016年8月,國家大基金、紫光集團和湖北省政府擔綱股東,就共同出資成立長江存儲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作為國家記憶體基地專案實施主體。

當前,國家大基金已啟動二期募資,計畫募集資金1500億-2000億元。其中,記憶體產業仍然是一個重點的投資方向。“如今,全國各地對積體電路產業的投資熱情明顯提速。”謝齊威說,長江存儲的成立已帶動了全國積體電路產業的發展,也掀起了各地投資熱潮,投資熱潮的背後,則承載了國家積體電路產業“彎道超越”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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