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一到春天, 在放學後, 我就一溜煙兒跑到東河灣對面的一片柳樹林裡, 像一隻小猴子似的爬上柳樹, 專門撇下那些直溜溜的柳條帶回家裡, 用手輕輕一扭柳條, 皮和木棍就利利地分開了;再用雙手握緊木棍, 用牙咬住皮包著的木棍一頭勁向外一拽, 那根白白的柳木根兒就被拽了出來, 手裡剩下的是做哨哨(在這兒可念成mi)用的樹皮管管啦。 接著我把樹皮管管絞成一截一截,
又記得有一次放學後, 我們五六個小傢伙, 從家裡拿出自己玩耍的小鼓、小釵和銅勺子、破洋盆, 圍成一個圈兒, 中間還把摟來一些柴雜棍草點了堆火, 學起豐鎮的鼓匠班子來了。 我們這幾個, 數四老醜學的最像。 一吹起柳樹哨哨, 他脖子也變得一會兒粗一會兒細,
吹柳葉, 學蟲蟲牛牛叫, 學貓和耗子叫, 那是我小時候的拿手戲。
還記的有次放學回家後, 我悄悄地藏在門背後頭, 有一聲沒一聲地用柳葉吹出黑叫驢兒(蟋蟀)的叫聲。 開始家裡人沒啥反應, 可後來就有動靜了, 我哥滿地找, 還自言自語地說, 真日怪了, 怎今年夏天就有了黑叫驢兒了?他搬轉凳子找, 搬起風箱找, 還在甕黑拉找, 可怎也找不見。 我失笑得憋不住了, 噗哧地笑出了聲, 從門背後面走了出來。 他看著我, 像似開玩笑, 又像是正兒八徑地說:哎呀, 你可真日能, 我看你將來有兩天鼓匠得當呀?!
這話可讓他說准了。 後來我在上中學時就進了豐鎮中學樂隊;文化大革命時, 加入了文化館組織的縣宣傳隊;後來又加入了豐鎮中學毛澤東思想宣傳隊;一九七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