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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蘿蔔 紅蘿蔔

想著下班到家, 急衝衝沒時間燒菜, 影響讀書郎的心情, 出門前, 看見地上兩個蘿蔔, 清水下洗淨, 切成絲, 撒一點鹽, 在砧板上使勁搓了幾把, 看白絲裡隱隱露出一點水意, 盛在盤裡候著。

暮色中, 一身倦怠地趕回, 熬熱了豬油, 拍碎的大蒜倒入, 輕柔的油煙升起, 蒜香飄來, 瀝去醃過蘿蔔絲的水, 倒入, 輕輕地翻炒幾下, 撒下幾絲切細的紅辣椒, 就那樣上桌來, 白中有紅, 看上去挺好。

讀書郎吃粥時滿口稱讚, 味道不錯, 回味無窮。 我心裡是呵呵一樂, 這道菜是得到母親真傳的, 只是沒有很好地施展過身手。 童年記憶裡,

深秋到來, 幾乎每天的早餐都離不開它, 那爽口或韌性, 是難以言狀的。

故鄉多山, 秋冬的菜蔬其實只有青菜或蘿蔔。 村口的菜地裡, 是備受恩寵的青菜或是大蒜之類。 大片的蘿蔔, 很多是撒種在遠山的茶棵地, 與蘿蔔有關的故事, 總是如那地裡的它們, 密密挨挨的, 一言難盡。 深秋的時節到來, 蘿蔔是一大籃一大簍地背回家。 那蘿蔔菜多是喂豬的, 蘿蔔成為家人的期待。

天氣晴好的日子, 洗乾淨一籃蘿蔔, 切成手指大小的條狀, 晾曬在陽臺的竹匾裡, 讓冬陽沐浴, 讓寒風吹過。 幾天之後, 外皮開始收水瘦身變白變黃, 忙碌開始。 大木盆洗乾淨晾乾, 那些蔫蔫的蘿蔔條倒盆裡, 倒入兩袋鹽, 然後開始使暗勁用力搓揉, 翻來覆去要好多遍,

準備好的辣椒粉和切碎的大蒜, 倒個一碗半碗進去, 重新搓揉。 鹽分的作用下, 那蘿蔔條開始變軟, 開始微微滲水, 開始蜷曲在一起, 圓圓的一團, 如大棗, 村人給的美名是“蘿蔔棗”。 兩個指頭捉起一根放嘴裡, 味道出來了。

大罎子是早就洗乾淨晾乾的, 醃制好的蘿蔔放進去, 一層一層的, 按得結結實實。 怕蘿蔔要反彈, 在上層塞入幾個扁平的石塊。 幾天之後, 那幽香的味道就出來了。 想吃時, 拿掉石頭, 摳出一碗來, 熱油爆炒, 就是一碗菜。 從冬天吃到春天, 然後到初夏, 蘿蔔棗就一直陪伴著餐桌。

蘿蔔棗在碗裡彎曲著小腰, 金黃的色澤, 讓人確實有食欲。 天天如此, 餐餐如此, 它淡定地在那裡。 偶爾的, 在冬天吃新鮮, 炒一盤蘿蔔絲。

霜降之後, 辣椒都摘回家了, 蘿蔔切絲稍微醃制, 炒辣椒, 辣味帶著一點生味, 直入味蕾的感覺, 一直在記憶中。

山裡的村落, 古時多野物。 祖母說, 崇山峻嶺, 也是深山密林。 遠離村莊的地方, 有野猴出沒, 冬天覓食, 蘿蔔是個好東西。 村民多種紅蘿蔔, 那猴子拔出來, 看見的是一團火, 嚇一跳就不敢動爪了。 我聽了笑笑, 也當真的。 家裡的蘿蔔多是深紅色, 偶爾粉紅, 鮮豔的一籃蘿蔔, 在籃子裡, 看著都是溫暖, 溫情脈脈地陪著一個冬天。

對於村民而言, 對紅蘿蔔是多喜歡一點。 冬天砍柴, 在沒有水壺塑膠瓶的時代, 渴了只有山澗的清泉。 山野裡的蘿蔔, 就成了一種美麗的邂逅。 山頭上的蘿蔔, 是人們興奮的所在。 拔兩個出來, 擰下蘿蔔菜放地邊上。

紅蘿蔔的水分與甜味, 比白蘿蔔好許多。 隨身帶的柴刀, 削去皮張口就啃。 蘿蔔小, 手指扣去外面一層皮, 裸出光滑的芯來, 每一口都是扛柴回家的力量。

蘿蔔, 是冬天的菜蔬, 也能是夏天的快樂。 蘿蔔切成薄皮, 或是細絲, 曬乾了, 收進家裡, 那洋鐵箱裝著, 可以存放。 來年茶季, 菜地裡啥都沒有的時候, 浸泡一碗蘿蔔乾, 醃肉燒了, 香氣撲鼻, 冬天的暖意散發出來, 滿滿都是情誼。 不需要多大的火力與時間, 純粹的幹菜蔬, 只要有足夠的油, 與肉相伴相依, 很快能端上桌來。

當然, 蘿蔔燉牛肉的味道, 是公認的好。 山村平日哪裡有牛肉呢?更何況哪裡有錢去買那價錢高昂的牛肉?最多是在過年時, 才偶爾看見賣牛肉的, 看到一鍋熱氣騰騰的牛肉燉蘿蔔,

那是節日才可帶來的一點味道, 成為奢望。

日子過著, 在網上看到羊肉燉蘿蔔, 說蘿蔔可以除去羊膻味, 還祛寒暖身。 一日去菜場閒逛時, 看著那潔白的羊腿, 心裡一動, 想起家裡有從老家帶出來的蘿蔔, 塵世謀食幾十年, 這個小夢想是可以有的。 電砂鍋可以用, 切塊的羊肉先燒水汆一遍, 切好蘿蔔放進去, 廚房裡一上午都是羊肉蘿蔔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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