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所想, 若一生由自己安排, 該多好, 無需太多貪念, 此時雲淡風輕, 會覺得, 一輩子風起雲湧, 還不如一滴水平靜地滴入大海, 安然亦超然, 該多好。
出生的那天, 天剛破曉, 女孩兒, 哭啼聲清脆, 平常人家的小屋裡, 燈光溫暖喜氣洋洋, 窗外有蛙鳴有菜香。 母親有潤甜的乳汁, 父親有嚴峻溫和的臉。 咿呀學語, 蹣跚學路, 嚴厲但不過分的家教, 沒有強加的喜好, 無知也無憂的歲月裡, 都是夢幻一樣存在的記憶, 是後院裡雞鴨鵝的叫鳴, 是父親自製的書櫃裡飄來的書香, 是母親梳頭發用的檀木梳子, 是日復一日的玩耍和歡笑。
六歲那年, 念小學, 上學路上小雨飄灑道路泥濘, 父親跟隨良久, 目送到遠方。 那是一個普通知識份子家庭對女兒的小小期盼, 簡單快樂地長大成人, 不求優秀, 只求良好, 不出差錯, 一切平安。 會鬧脾氣, 會膽子小, 也不愛說話, 偶爾被人欺負,
十二歲那年, 青春叛逆的時光, 藏在字裡行間裡, 沒有記憶中隱痛的傷痕, 時光悄無聲息, 偶有淚水。 收到第一封忐忑的情書, 沒有被上繳, 沒有被公開, 沒有被干擾, 沒有被拒絕, 淡淡地回應, 淡淡的相處, 那個眉眼清澈的男孩, 會寫一手好看的鋼筆字, 喜歡的心情似是表露, 實則感歎。 週末竹林裡聽最愛歌手的磁帶, 放學時拙笨的巧遇, 一個微笑已然安慰落寞的心, 那是一種手也沒有碰過的清澈的情感, 寫在歲月的前端, 美妙又美好。
二十歲那年, 剛步入社會, 一切都是未知的欣喜,
三十歲那年, 結婚生孩子, 對象是沉穩卻憨厚的他, 不是彼此的初戀, 卻覺得此刻的相遇與相知恰恰是最好。 望著繈褓中的孩子, 想起父母記憶中自己出生那一年, 有蛙聲有菜香, 懷中的小生命緊閉的雙眼, 微合柔軟的唇, 是輪回的宿命, 是生命的延續。 繁碎的生活中,
四十歲那年, 孩子上初中到了叛逆的時期, 父母開始多病, 職業到了瓶頸期, 感情也時有爭執。 中年的壓力讓人倍覺傷懷, 親人終將離去,
五十歲以後, 身體沒有了青年時的健壯, 清明時節帶著鮮花去祭奠逝去的親人, 他依然是站在身旁打傘的那個人, 年華已老, 兒女也已長大, 幾十年來, 唯有他相伴如初。 退休後的生活愈加清淡, 以茶為飲, 對酒當歌, 隱居山林, 寫一些樸實的文字記錄自己平淡的一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 盼著孩子節日的歸家, 也會幼稚地幻想一些這一輩子還未做過的事, 想許自己一次悲壯的徒步遠行,最後卻選擇了去隔壁城市探望三十年前的同窗。
這一輩子,沒有高貴的出身,沒有驚人的成就,只有一個普通卻懂愛的伴侶,一個時常保持良好狀態的自己。浮浮沉沉不如心靜如水,悲歡離合不如平平淡淡。一聲感歎,是給歲月洗禮後的如清風般的自己,落幕或許寂靜無聲,離去或許無需告別,在這最美人間世裡走一趟,就許我和你這如詩又如水般的簡單的一生。
想許自己一次悲壯的徒步遠行,最後卻選擇了去隔壁城市探望三十年前的同窗。這一輩子,沒有高貴的出身,沒有驚人的成就,只有一個普通卻懂愛的伴侶,一個時常保持良好狀態的自己。浮浮沉沉不如心靜如水,悲歡離合不如平平淡淡。一聲感歎,是給歲月洗禮後的如清風般的自己,落幕或許寂靜無聲,離去或許無需告別,在這最美人間世裡走一趟,就許我和你這如詩又如水般的簡單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