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讀作家郭義方的長篇小說《牛屋夜話》，
就好像聽一位閱歷豐富的鄰家兄弟談天說地，
平淡，
親切，
睿智，
讓我深深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教化人、感動人、愉悅人的功能。
這部回顧並不遙遠的過去的小說，
絕非等閒之書。
它含有雋永的美、真摯的情、浩蕩的氣。
作品通過主題提煉、人物塑造、情節建構、語言修辭等，
容納了流動的心靈世界和鮮活豐滿的本真生命，
包含了歷史、文化、人性的內涵，
具有思想的穿透力、審美的洞察力和形式的創造力。
《牛屋夜話》不是線性結構，
沒有聚焦于一個主人公，
而是將視點落在了先後出場的四五十個人物形象身上。
這眾多的人物形象構成了人物群體，
共同成為這部長篇小說的主人公。
換言之，
作品既沒有傳統意義上的主人公，
也沒有作為聚焦點的中心事件，
文本實際採取的結構小說的方式，
是寫完一個人物再寫另一個人物的藝術形式。
由此，
我們不難想起《水滸傳》等作品的結構方式。
可以說，
從《牛屋夜話》的結構方式與敘事風格上看，
它是對中國傳統文學的回歸與傳承，
折射出近年來長篇小說文體形式的新探索。
作者在大千世界裡靜氣凝神，
在對過往歲月的回眸中，
滿懷對人民大眾的敬畏和熱愛，
以正直與樸實的心靈，
以超越庸俗的境界，
觀照七行八作、三教九流之類的底層人物：編席的，
拴簸箕的，
剃頭的，
唱戲的，
行醫的，
蓋房的，
搓背的，
賣油的，
旋秤的，
瞎子，
酒鬼，
賭鬼等等，
都一一進入了他的筆下。
通過一個個有煙火氣、有世俗味、有傳奇色彩的故事，
描摹他們的痛苦與歡樂、困頓與掙扎、願望與追求，
塑造出一系列有血有肉的原生態人物，
展現豐富複雜的民間世相與卑微的生命圖景。
從而，
使作品富有人間真情、生活真味，
充滿溫暖的人生情懷和潤人心靈的正能量，
使讀者感受到歷史變幻和人世滄桑。
這亦是對習近平總書記要求文藝工作者“觀照人民的生活、命運、情感，
表達人民的心願、心情、心聲”的積極回應。
為書寫好底層人物的故事，
作者運用了第一人稱的手法。
作者把“我”擺進人物活動的現場，
去親見親歷親為，
沉潛進生活，
方對底層人物有了真正的理解和體恤，
方能進入人物的精神深處和事件的內部肌理，
方能有貼心切骨的感受，
方能切實體會到這種生活中浸潤出來的情感方式、行為方式以及相應的風俗、觀念、人格，
與其同呼吸、共休戚。
比如，
運用傳統比興手法的《老娘土》，
以小杏苗在移栽時帶著老娘土而活得好作比喻，
寫“我”離不開鄉親，
在親人與鄉親們的呵護下戰勝重重困難而茁壯成長的歷程。
“我”考上縣城中學，
家人和村鄰給湊學費；參加工作後被錯誤處理回村，
老隊長念“我”身子骨嫩讓當記工員；去水利工地幹活，
夥伴讓“我”駕車把；紅薯面饃吃多了吐酸水，
炊事員給多打半勺蘿蔔白菜湯；被抽到公社治河工地熬夜編寫稿件，
副書記老鄭讓炊事員給“我”做碗雞蛋面……勾連在一起的記憶碎片，
傳達出豐富的資訊，
表達了對難割難捨的鄉情的懷念與謳歌。
再如《瞎子劉全》，
寫的是外村的人，
可“我自小住姥姥家”，
常到他家去玩，
對其情況略知一二，
而快人快語的二妗子對劉全知根知底，
給“我”說起劉全來自然是竹筒倒豆子，
“我”聽了“心裡酸酸的，
淚珠兒在眼圈裡打轉”。
在這裡，
“我”不僅是個敘述者，
還成了作品中的一個人物形象。
兩千多年前，
亞聖孟子曾提出“性善論”，
認為“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
是人生來就有的。
的確如此，
當今底層人物身上依然蘊含著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作者從最真實的生活出發，
堅持以理性光芒照耀下的批判精神來透析複雜的社會，
透視親人、鄉鄰等底層人物的人生，
向著人類精神世界的深處探索，
展示他們的憂愁與歡樂、欲望與奮鬥、生存與死亡，
展示他們精神世界的各個層面，
著力挖掘人性之美，
真誠褒揚向善之光，
熱情謳歌其平凡中的偉大、質樸中的崇高。
泥瓦匠甄假的人性之美在於能設身處地，
“不講究吃喝招待，
處處為東家著想”；賣油郎麻五的人性之美在於誠信經營，
“從不摻和棉油、豆油、花生油”；童姑姑的人性之美在於義務為貧困者接骨療傷；蠻子奶奶的人性之美在於善解人意，
踐行和諧，
勤勞能幹；瞎子劉全的人性之美在於具有不向命運低頭的倔強精神和樂觀的生活態度；搓背的張大年的人性之美在於樂善好施，
扶貧濟困；苦人侯栓的人性之美在於有大孝大愛之心，為掙錢給老爹治病，甘願為外地的一個五保老人“摔老盆”，後來把個人一生的積蓄捐給村裡建小學校……
“文人之筆，勸善懲惡。”即使是灰色人物，作者在暴露其醜陋的人性之際，亦能揭示出其可愛之處。比如，靠說媒騙吃騙喝的達一道的人性之美在於能知過改過，老老實實開起了夕陽紅婚介所，“不久便門庭若市”；又如，賭鬼曹貴的人性之美在於感悟出“玩牌不圖輸贏，圖個樂子”的新觀念，還借給養雞失敗的青年錢，勉勵其要像打牌有輸有贏一樣能拿得起、放得下；再如，酒鬼甯二的人性之美在於“說真話，辦實事”，“沒一點架子，和土老帽們稱兄道弟”。就這樣，作者用理性之光、正義之光、善良之光照亮生活，照亮人生之路，給人以美好的希望和前行的力量。
扶貧濟困；苦人侯栓的人性之美在於有大孝大愛之心，為掙錢給老爹治病，甘願為外地的一個五保老人“摔老盆”，後來把個人一生的積蓄捐給村裡建小學校……
“文人之筆，勸善懲惡。”即使是灰色人物，作者在暴露其醜陋的人性之際，亦能揭示出其可愛之處。比如，靠說媒騙吃騙喝的達一道的人性之美在於能知過改過，老老實實開起了夕陽紅婚介所，“不久便門庭若市”；又如，賭鬼曹貴的人性之美在於感悟出“玩牌不圖輸贏，圖個樂子”的新觀念，還借給養雞失敗的青年錢，勉勵其要像打牌有輸有贏一樣能拿得起、放得下；再如，酒鬼甯二的人性之美在於“說真話，辦實事”，“沒一點架子，和土老帽們稱兄道弟”。就這樣，作者用理性之光、正義之光、善良之光照亮生活，照亮人生之路，給人以美好的希望和前行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