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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小城詩意地棲息

新書書目:《建水記》

點評:於堅的散文題材廣泛, 語言自由, 心接古今。 他將口語和書面語交替使用, 使得他的敘述和描寫, 在體驗和經驗、現實和歷史之間來回巡遊、自由穿梭,

堪稱當代散文精品。 ——第三屆朱自清散文獎授獎辭

2015年冬天, 曾獲得過多項散文、詩歌大獎的作家、攝影家於堅, 帶著比利時漢學家麥約翰來到雲南建水城。 浸淫中國文化數十載的麥約翰在那裡長歎一聲:“我一輩子要找的那個中國, 就在這裡。 ”

在過去的幾十年間, 於堅不斷穿梭在建水城的大街小巷, 體悟建水的建築、手藝、生活方式, 查詢各類古籍, 熔鑄成37篇文章, 再配以精挑的134張照片, 結集成《建水記》一書, 述說建水這座古城的前世今生, 展示了建水人如何“詩意地棲居”。

在城市化的洪流中, 建水的時光卻像停滯了一般, 人們過著與過去大同小異的日子, 成了古典生活世界的活化石

建水城, 古稱臨安。

不過, 此臨安並非南宋首都臨安, 而是地處偏遠的雲南, 曾是流放之地, 在無數文人墨客的描述中被視為“煙瘴”之地。 臨安之名, 始于明朝洪武十五年, 之所以得名, 和這座城的建造者當時的期待密切相關。

據於堅所講, 14世紀晚期, 明朝“移中土大姓, 以實雲南”。 此後二三十年間, 數十萬移民背井離鄉, 遷徙雲南。 這長長的遷徙隊伍中包含著無數各行各業的行家裡手, 帶著中原、江南的各類種子、精緻的手藝, 依照宋元時形成的經典“營造法式”建築了一個夢中的棲息地。 建水城就這樣誕生了, 之後定名為“臨安”, 飽含著南遷的人們想在當地建築一座像臨安那樣的宜居城市的理想。

現代化的洪流滾滾向前, 無論是中原大地還是江南水鄉,

大多都已不復昔日模樣。 然而, 在城市化的洪流中, 建水的時光卻像停滯了一般, 人們過著與過去大同小異的日子:汲水的、挑水的、送水的、掃落花的、做豆腐的、納鞋底的、補衣裳的、開茶館的、銀匠、屠夫、魚販……在快節奏的社會大背景下悠然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就連洗衣的婦人也還蹲在井邊, 背上依然背著娃娃。 在於堅的筆下, 建水成了古典生活世界的活化石。

走在建水城的街巷中, 時不時能瞥見“小樓一夜聽春雨, 深巷明朝賣杏花”那類女子。 於堅寫道:“建水的賣花女與江南的不同, 這邊的女性身體上洋溢著一種積極性, 結實、健康、天真——正挑著一擔子火紅欲燃的石榴, 笑呵呵地在青石鋪成的街中央飄著呢。

”見到這樣的情形, 想必人們都會如作者一般, “精神為之一振, 睡意全消, 先去買幾個來解渴”。

在建水, 沒有文化的人“住不來”。 這裡隨處可見描金繪彩的屋簷房梁、楹聯牌匾、壁畫石刻, 到處都有摘自《論語》《孟子》以及唐詩宋詞的句子詩行。

如今的建水, 到底是怎樣一座城?

在於堅的筆下, 這是一座有文化底蘊的城。 建水城的巷子一條接著一條, 像河水般流淌開去。 然而在百度地圖上,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巷是大片的空白, 於堅說:“百度地圖很不耐煩, 只是標出一些大單位的地點和最寬的幾條街, 抹去了建水城的大量細節, 給人的印象, 似乎建水城是個荒涼的不毛之地。 其實這個城毛細血管密集, 據統計, 建水城3.3平方公里範圍內有30多條街巷,

550處已經被列為具有保護價值的文物性建築。 ”

在建水, 沒有文化的人“住不來”。 這裡隨處可見描金繪彩的屋簷房梁、楹聯牌匾、壁畫石刻, 到處都有摘自《論語》《孟子》以及唐詩宋詞的句子詩行。 於堅說, 不懂的人“住在裡面卻兩眼一抹黑, 只是吃飯睡覺的話, 人會自慚形穢, 越住越苦大仇深”。

建水的落後並不盲目, 這是對此在的確認, 建水知道它要如何在, 如何好在, 如何作為建水而不是他者而在。

建水城也是適合普通人居住的。 城裡遍佈便宜的小餐館, 十幾元就能吃飽一頓飯。 “炒菜的大鍋支在店門口, 廚娘就像眾人的保姆, 胖而敦實, 絕不因為價格便宜而馬虎, 一盆子打好的雞蛋滑溜溜地倒向熱油鍋裡去, 即刻嘩啦啦爆響起來, 大鍋鏟劈裡啪啦撥拉一陣,一盆脆生生的炒雞蛋已經誕生。那爆響撥拉之聲使得滿堂都像在一口大鍋裡似的,各個吃得熱騰騰、喜滋滋。”這座城裡,到處洋溢著濃濃的人情味和生活氣息。

如今,很多城市人熱衷於買房,正如於堅所說:“搬家成為時髦,人們渴望著搬新家,再搬新家,搬到更大的家,房子是否增值比是否可以定居、傳宗接代更重要,整個社會都在為此奮鬥,所以房地產業非常火爆。”

建水的情況卻並非如此。在這裡,人們更願意住在老家,哪怕土木建築的老家顯得落後、鄙陋。至於不願搬家的道理,建水人說是“好在”。對此,於堅屆時說:“好是美好,在是在場。”在他看來,人的居所不僅要實用,而且要美好,止於至善,所謂的“好在”,就是詩意地棲息。

以現代人的觀點看,建水似乎是落後的,於堅也承認這一點。然而,他對於這種“落後”有著充滿詩意的解釋:“大地是落後的,落日是落後的,落後意味著一種對時間的迷戀,對經驗的自信。建水的落後並不盲目,這是對此在的確認,建水知道它要如何在,如何好在,如何作為建水而不是他者而在。”

這樣的建水,值得尊重,讓人遇到後就不忍離開。記者 李甯

大鍋鏟劈裡啪啦撥拉一陣,一盆脆生生的炒雞蛋已經誕生。那爆響撥拉之聲使得滿堂都像在一口大鍋裡似的,各個吃得熱騰騰、喜滋滋。”這座城裡,到處洋溢著濃濃的人情味和生活氣息。

如今,很多城市人熱衷於買房,正如於堅所說:“搬家成為時髦,人們渴望著搬新家,再搬新家,搬到更大的家,房子是否增值比是否可以定居、傳宗接代更重要,整個社會都在為此奮鬥,所以房地產業非常火爆。”

建水的情況卻並非如此。在這裡,人們更願意住在老家,哪怕土木建築的老家顯得落後、鄙陋。至於不願搬家的道理,建水人說是“好在”。對此,於堅屆時說:“好是美好,在是在場。”在他看來,人的居所不僅要實用,而且要美好,止於至善,所謂的“好在”,就是詩意地棲息。

以現代人的觀點看,建水似乎是落後的,於堅也承認這一點。然而,他對於這種“落後”有著充滿詩意的解釋:“大地是落後的,落日是落後的,落後意味著一種對時間的迷戀,對經驗的自信。建水的落後並不盲目,這是對此在的確認,建水知道它要如何在,如何好在,如何作為建水而不是他者而在。”

這樣的建水,值得尊重,讓人遇到後就不忍離開。記者 李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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