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桔子皮放宿舍幹啥呢?當文物呢?弄的一屋子桔子味。
”室友顯然對我貯存桔子皮不滿。
“好, 我收起來就是了。 ”唉, 如果這些桔子皮放在家裡的話,
父親就是這樣, 喜歡收藏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失了螺母的螺絲釘;沒了汽的打火機;爛了幫的鞋底……這些, 在父親看來, 下次同樣的東西壞了可以配件修理。 就這樣, 當初好好的結婚打的紅漆梨木櫃, 三個大抽屜塞的滿滿當當, 容不得別人動他的東西。 小時候我尋寶一樣翻, 沒少被父親從手中奪寶。
“桔子皮是個好東西, 這東西放在醫生手中叫陳皮, 用來理氣、健胃、化痰, 是一味常用中藥, 泡水喝, 能清熱化痰。 有時找都找不到, 放好, 以後有用哩。 ”父親以過來人的口吻說。
那時, 好像吃個桔子是有錢人的口福。 沒錢人, 只有生個病, 親朋好友去醫院看你時才會買一兩斤桔子給你潤潤口,
一向對我不親熱的奶奶, 在那時竟想到我這個長孫還是有用的, 讓我對她長久的冷漠一下子親近了不少。 原來, 我是有奶奶的。
在父親的年代, 什麼東西都稀缺貨。 為了活命, 村子裡流傳著許多偏方:花椒煎雞蛋治感冒;老發酵面能貼愈瘋狗咬傷;放血能治百病……
有偏方就有藥引。 往往一種偏方需幾種藥引, 只要有人要, 全村人都樂意給。 那時的話題是:“給我某某, 做藥引用。 ”這樣的話語, 大多數人都曾說過。
照管一個孩子長成大人不容易, 特別是我們小時候, 動不動就頭疼腦熱。 記得那時最常見的治病方式是“送病”。 這法子是母親從外公和外婆那兒學來的, 也有村人口頭傳的功勞。 一種是送, 一種是解。 送是拿一碗涼水, 放一把竹筷子, 來回倒立一下, 然後蘸水在人頭上輪。 之後一聲斷呵:“毛鬼神, 哪裡來送你回哪裡去, 我會給你路費。 ”一把將筷子朝門口打在腳地上, 然後燒幾塊黃表紙, 這就收功了;後者是用一個大瓷碗, 裡麵包一滿碗麥麩或是別的糧食,
既然有這法子還要藥引做什麼?我也想不通,
反正是什麼法子有用就用什麼法子。
村裡人倒是會變通,
不會一條路走到黑,
比我們現在的書呆子強百倍,
失個戀什麼的都痛不欲生。
好像村中的人大多都識一兩個中藥的藥性, 養牛的爺爺專在山上采牛黃存著, 說是給牛解毒;養羊的父親存大白菜放在陰涼處, 說是能讓羊下仔時少受點痛;就連小孩子上山也會采柴胡和黃芪, 大部分賣給國營藥店, 留一小點放在自己家備用。 差不多每家都會存一點, 那時的人好像現在城裡的人一樣, 留幾樣家庭常備用藥。
對於愛收拾的東西的人我一向是瞧不起的, 什麼針頭線腦都收藏, 也沒見他們發家。
今年, 辦公室搬了三次, 每搬一次, 我們個人的東西就得一次大清除。這不,總會在角落裡找出一些不用的東西,也不知是幾百年收起來的。不過,看到東西還是會想到,這是自己當初留著做什麼用的,為什麼後來用的時候沒找到呢?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變成了一個收破爛的?
我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許多人,許多事,許多東西,該棄的下不了心,總是生活幫我。大多是隨著工作而移步換景。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東西只能留在心裡了。等到下一個同樣的人和事物走進我的內心時,他們才會變得模糊。
沒有什麼是永久的。
人不能讓身邊的俗物禁固了心神。
就像我們家五口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收藏品。大多東西在別人眼中是無用的東西,因為別人不瞭解這東西的用途,更看不出有什麼用。五口人之間尚且如此,放眼天下,你的,他的,何嘗不是?
上次回家時,已不見父親擺弄許多舊東西了。家中的農具壞了,他也只是指導我去什麼地方找什麼東西來修理,很少自己動手。現在的他只是一個靠在向陽牆下曬太陽的老頭了,很少聽見他說“桔子皮是個好東西”之類的話了,倒是他見我們收拾東西,掃興開口:“你又常年不在家,那些東西收拾給誰用哩!”
我們個人的東西就得一次大清除。這不,總會在角落裡找出一些不用的東西,也不知是幾百年收起來的。不過,看到東西還是會想到,這是自己當初留著做什麼用的,為什麼後來用的時候沒找到呢?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變成了一個收破爛的?我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許多人,許多事,許多東西,該棄的下不了心,總是生活幫我。大多是隨著工作而移步換景。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東西只能留在心裡了。等到下一個同樣的人和事物走進我的內心時,他們才會變得模糊。
沒有什麼是永久的。
人不能讓身邊的俗物禁固了心神。
就像我們家五口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收藏品。大多東西在別人眼中是無用的東西,因為別人不瞭解這東西的用途,更看不出有什麼用。五口人之間尚且如此,放眼天下,你的,他的,何嘗不是?
上次回家時,已不見父親擺弄許多舊東西了。家中的農具壞了,他也只是指導我去什麼地方找什麼東西來修理,很少自己動手。現在的他只是一個靠在向陽牆下曬太陽的老頭了,很少聽見他說“桔子皮是個好東西”之類的話了,倒是他見我們收拾東西,掃興開口:“你又常年不在家,那些東西收拾給誰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