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國,迷信雖遭口誅筆伐, 依舊大行其道, 連嚴複、吳宓、陳寅恪、沈有鼎等“海歸派”, 也和傳統讀書人一樣, 有著濃厚的命理信仰或命理興趣……
康有為非常迷信,主要表現在迷信死生有命、迷信神仙扶乩和迷信風水。 他年輕時, 有一天從街上走過, 忽飛磚掠面而過, 若再近一寸, 就會打中腦袋而死, 他經常以這件事證明死生有命。
相信天命必然要相信鬼神,晚年, 康有為迷信更篤, 和在上海的一些遺老們, 把集雲軒作為扶乩之所, 凡有疑難, 就請濟顛神(濟公)指示。
新文化運動促使大批迷信擁護者“挺身而出”。 1917年, 上海靈學會成立。 這個以研究“靈學”為名的團體其實並不簡單。 首先, 創立者都是社會名流、文化人。 楊璿是江蘇無錫市立學校的校長, 陸費逵乃中華書局的創辦人, 俞複比較複雜, 他早年參與過康有為的“公車上書”, 與人組建過“少年進德會”, 創辦上海文明書局,
他們打著現代“學會”的旗號, 創辦現代雜誌—《靈學叢志》, 將一個原本的私人癖好引入公共空間, 以“拯救社會道德”的名義加以鼓吹, 提出“鬼神之說不昌, 國家之命遂促”的謬論。 他們為鬼魂照相、攝影, 一時間被很多人信服。
上海靈學會的一些人拉大總統黎元洪題字, 請近代“西學第一人”嚴複助陣, 1918年2月還在上海《時報》登出廣告, 宣傳“靈學”。 而這一廣告恰與《新青年》提倡“新青年之新道德”的廣告出現於同一版面上。
嚴複可以說是一個有新學背景的人熱衷命理的一個代表性人物, 他占卜的事情太多太多, 包括家裡面的事情, 國事、財富、疾病、官運、婚姻、流年等等。
嚴複受過西學教育,對於占卜、命理方面不光有自己的實踐, 他還有很多的理論。 嚴複曾寫信跟他的兒子、弟弟談占卜事情, 他說:“你們以後別把占卜、風水這些東西都說成迷信的, 千萬要當心, 不能隨便開口, 為什麼呢?因為有很多東西不是你們能夠懂的。 ”
留學哈佛的清華大學教授吳宓, 在占卜方面也跟嚴複一樣入迷, 他1910年要到清華去讀書, 占卜自己的未來, 得卦語雲:“海波兩頭高, 飛蓬駕六鼇, 居中能馭使, 何怕涉風濤。 ”他多年以後對照自己的經歷, 再詳細把當年占卜的結果拿出來對, 他說是對的。 從上海到美國, 不是兩頭都是波濤嘛, 居中能馭使, 就是說他做學問一定要能身跨中西, 前途才會比較好。
後來,他的日記裡面有很多占卜的記錄,
這段故事說明什麼呢?說明吳宓也好, 陳寅恪也好, 他們遇到事情占卜是一個常事。 陳寅恪占卜的水準應該比吳宓還高, 否則,吳宓不會向他請教這個問題。
沈有鼎原來是清華大學的老師, 後來是北大的教授, 再後來是中國社科院哲學研究所的研究員, 他從哈佛留學回來。他是民國時期研究邏輯學的中國第一人,也是西南聯大圈子裡面占卜第一人,占卜水準之高,人人都相信他。
據聞,有一個記錄,那時候,日本要來轟炸西南聯大,有一天,沈有鼎占卜,他說不好了,最近不能蹲在房間裡,因為占卜的結果是“不出門簾凶”。日本人飛機來轟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當時他們幾個人都在一起,人人都相信他,那段時間,大概一個星期,每天早上很早就吃早飯,吃完以後就跑到山上去,到太陽落山了才回來。就在這段時間裡,日軍飛機來轟炸,一批人死在了房間裡。這個事件以後,錢穆他們都認為沈有鼎確實水準高。
錢穆對命理文化有他自己的解釋。1930年代,在北京,他曾經跟梁漱溟、熊十力等人請一個四川來的相師為他們相過面,錢穆這些人被請到梁漱溟家裡面,相的結果是熊十力不是一個當官的人,是一個在野的人。講梁漱溟晚年不是很好,講錢穆精氣神三者都很足。當時還有一個在錢穆家裡面幫工的人,相面的說他倒是要當官的人。其他人都奇怪,後來過了沒幾天,幫工的人的一個親戚果然叫他去當官了。
錢穆對相命占卜這些東西有他自己的評論,他說:“大凡流行於人間的,必有其所以然的道理。不可以輕易的以不科學、迷信來對待它。”
民國時代,許多軍閥政要信奉迷信,他們在政治、軍事生活中遇到重大事件或將做出重大決定時,經常借助測風水、測八字、卜卦等活動。
四川軍閥劉湘不僅自己迷信占卜、扶乩、風水,還聘請算命先生劉從雲“以神治軍”。劉湘拜劉從雲為軍師,以至於當時重慶流傳“前朝軍師諸葛亮,後朝軍師劉伯溫,當朝軍師劉從雲”的諺語。劉從雲還組建了一支近2萬人的“神軍”。
更荒唐的是山東軍閥張宗昌。1928年,國民革命軍向北挺進,張宗昌得知悟善社(注:民國初年出現的秘密結社)練得有法術,可以避刀槍,就找來法師柴詡真,拜其為大法師,連夜畫出了幾萬道符,發給士兵佩戴在身上。
閻錫山也不例外,他深信陰陽否泰之術。1930年,他聯合馮玉祥反蔣,找了幾個算命術士推算了幾天,結論是中華民國十九年9月9日9時為黃道吉日,此時“登基”謂之長治久安。於是,閻錫山抵達北平,於9月9日在懷仁堂宣誓就任國民政府主席之職。然而9月18日,閻馮聯軍便大敗。
閻錫山還忌諱地名。抗戰爆發後,他帶著第二戰區黨政要員來到陝北洛川,因為洛川諧音“落川”,而閻錫山的字是“伯川”,於是,他就轉移到了宜川。
與以上眾人不同,蔣介石不信“國產”鬼神,而信《聖經》。1930年中原大戰,差一點被馮玉祥的士兵捉住。他躲在車廂內,雙膝跪地,泣聲禱告:“天父在上,大顯神通,今夜只要護衛中正脫險,我一定洗禮入教……”脫險後,蔣介石認為是祈禱起了作用,自此決定全身心信奉基督教。
他從哈佛留學回來。他是民國時期研究邏輯學的中國第一人,也是西南聯大圈子裡面占卜第一人,占卜水準之高,人人都相信他。據聞,有一個記錄,那時候,日本要來轟炸西南聯大,有一天,沈有鼎占卜,他說不好了,最近不能蹲在房間裡,因為占卜的結果是“不出門簾凶”。日本人飛機來轟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當時他們幾個人都在一起,人人都相信他,那段時間,大概一個星期,每天早上很早就吃早飯,吃完以後就跑到山上去,到太陽落山了才回來。就在這段時間裡,日軍飛機來轟炸,一批人死在了房間裡。這個事件以後,錢穆他們都認為沈有鼎確實水準高。
錢穆對命理文化有他自己的解釋。1930年代,在北京,他曾經跟梁漱溟、熊十力等人請一個四川來的相師為他們相過面,錢穆這些人被請到梁漱溟家裡面,相的結果是熊十力不是一個當官的人,是一個在野的人。講梁漱溟晚年不是很好,講錢穆精氣神三者都很足。當時還有一個在錢穆家裡面幫工的人,相面的說他倒是要當官的人。其他人都奇怪,後來過了沒幾天,幫工的人的一個親戚果然叫他去當官了。
錢穆對相命占卜這些東西有他自己的評論,他說:“大凡流行於人間的,必有其所以然的道理。不可以輕易的以不科學、迷信來對待它。”
民國時代,許多軍閥政要信奉迷信,他們在政治、軍事生活中遇到重大事件或將做出重大決定時,經常借助測風水、測八字、卜卦等活動。
四川軍閥劉湘不僅自己迷信占卜、扶乩、風水,還聘請算命先生劉從雲“以神治軍”。劉湘拜劉從雲為軍師,以至於當時重慶流傳“前朝軍師諸葛亮,後朝軍師劉伯溫,當朝軍師劉從雲”的諺語。劉從雲還組建了一支近2萬人的“神軍”。
更荒唐的是山東軍閥張宗昌。1928年,國民革命軍向北挺進,張宗昌得知悟善社(注:民國初年出現的秘密結社)練得有法術,可以避刀槍,就找來法師柴詡真,拜其為大法師,連夜畫出了幾萬道符,發給士兵佩戴在身上。
閻錫山也不例外,他深信陰陽否泰之術。1930年,他聯合馮玉祥反蔣,找了幾個算命術士推算了幾天,結論是中華民國十九年9月9日9時為黃道吉日,此時“登基”謂之長治久安。於是,閻錫山抵達北平,於9月9日在懷仁堂宣誓就任國民政府主席之職。然而9月18日,閻馮聯軍便大敗。
閻錫山還忌諱地名。抗戰爆發後,他帶著第二戰區黨政要員來到陝北洛川,因為洛川諧音“落川”,而閻錫山的字是“伯川”,於是,他就轉移到了宜川。
與以上眾人不同,蔣介石不信“國產”鬼神,而信《聖經》。1930年中原大戰,差一點被馮玉祥的士兵捉住。他躲在車廂內,雙膝跪地,泣聲禱告:“天父在上,大顯神通,今夜只要護衛中正脫險,我一定洗禮入教……”脫險後,蔣介石認為是祈禱起了作用,自此決定全身心信奉基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