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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中的植物都是有靈性的

詩經中的植物都是有靈性的

瀟湘藍

有人說, 一部《詩經》, 半部“吃”經。 吃貨看什麼都是吃。 這是詩集, 不是食經啊。 詩人與農夫, 畫家與美食家, 同在一株植物面前, 所呈現出的畫面和心理到底是不一樣的。

荇(xìng)菜::

《詩經·關雎》:參差荇菜, 左右流之

吃貨:

“一盤炒荇菜, 蒜香皆透入葉片中, 以文火慢炒, 先前的苦味兒淡了許多。 荇菜長得嬌嫩可愛, 吃起來也是柔軟又嫩滑。 ”

朱熹:

荇, 接餘也。 根生水底, 莖如釵股, 上青下白, 葉赤紫, 園莖寸餘, 浮在水面。 或左或右, 言無方也。

這樣一對比, 就頗有趣了。

芣(fú)苢(yǐ)

《周南·芣苢》:采采芣苡, 薄言采之。

采采芣苡, 薄言采之。 采采芣苡, 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 薄言掇之, 采采芣苡, 薄言捋之。

采采芣苡, 薄言袺之。 采采芣苡, 薄言襭之。

芣苡:車前草。

看到芣苢, 吃貨立馬想到了“想吃純味的芣苢, 需將其嫩葉洗淨, 用沸水焯, 再素炒。 或者和紅棗枸杞一起慢燉, 文火細細熬, 熬成的湯色煞是好看。 ”

而清代大儒方玉潤看完這首詩說了這樣一段話:讀者試平心靜氣, 涵詠此詩, 恍聽田家婦女, 三三五五, 于平原秀野, 風和日麗中, 群歌互答, 餘音嫋嫋, 忽斷忽續, 不知其情之何以移, 而神之何以曠, 則此詩可不必細繹而自得其妙焉。

方大師漫捲詩書, 周人千年得遇知音。 詩家會心, 朝朝暮暮對語神明。

吃貨也蠻可愛的, 深深地沉浸在味覺的極致體驗中,

那種態度以及對每一個細節的追求也是不輸其他門類的。

兩種畫風同時打開, 就是娛樂時代。

《小雅·采薇》

采薇采薇, 薇亦作止。

采薇采薇, 薇亦柔止。

采薇采薇, 薇亦剛止。

薇:野豌豆

僅一字之差, 周人把薇從“生出地”到“始生而弱”再到“繼成而剛”整個生長過程顯現出來。 同時婦人的思念, 征夫的苦痛, 也在一年年歲月的無情流逝中愈加哀切。

吃貨們並不在意這些, 只看到“薇”這個字, 便想像著“菜之美者, 蜀鄉之巢。 ”娛樂時代不說離愁, 只問笑顏。 轉過身, 任憑涕泗橫流肝腸寸斷, 又何嘗不是一種大悲切。

把《詩經》中的植物一樣樣抽出來看, 為什麼都成了餐桌上的一盤盤菜?後人怎麼解讀, 那跟時代的環境氣息有關係。 但西周當年, 《詩三百》必定從詩,

而不從食。

能看到植物之美的, 並把這種美變成一種清晰的景象和娛情悅性的高級物種的只有一個人。

承接《詩經》中的植物以詩之靈的第一人, 是楚國大詩人屈原。

1、屈原的香草譜系

《詩經》中有“芄蘭之支, 童子佩觿(xī)”。 可見周人已有佩帶香草的習慣。 屈原把它系化了。 在他的香草譜系裡, 大概有這些品種:江離、辟芷、秋蘭、木蘭、宿莽、蕙、茝、留夷、揭車、杜衡、椒木、芰荷、荃……

他認為不是香草的有:菌桂、菉(藎草)、葹(蒼耳)、艾草、茱萸……

2、屈原的香草生活

屈大夫對香草的喜愛和癡迷是驚世駭俗的, 以《離騷》為例:

種植:

“余既滋蘭之九畹兮, 又樹惠之百畝。 ”

他在庭前園後種滿了蘭蕙, 廣至方圓百里, 悉心栽培, 朝夕養護。

採摘:

“朝搴阰之木蘭兮,

夕攬洲之宿莽。 ”

早晨爬上高坡遍尋木蘭, 晚上在水洲邊摘取宿莽。

擇選:

“畦留夷與揭車兮, 雜杜衡與芳芷。 ”

其中還有不少是留夷、揭車、杜衡、芷草這些香草名品。

佩掛:

“扈江離與辟芷兮, 紉秋蘭以為佩。 ”

他把江離、芷草披在肩上, 把秋蘭編成環佩掛在身上。

“佩繽紛其繁飾兮, 芳菲菲其彌章。 ”

聞香識女人, 焉有屈大夫之奇香可依。

飲用: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 夕餐秋菊之落英。 ”

木蘭之清露, 秋菊之落英, 朝飲夕食, 恍若神仙。 屈大夫的品味何等精雅, 其開天闢地空前絕後的生活趣味至今高高屹立在文人的精神世界中。 這是《離騷》中最為文藝青年賞知一句話, 又何止他們怦然心動呢。

園藝:

“掔木根以結茝兮, 貫薜荔之落蕊。 ”

他把茝草纏擾在木根上,

把薜荔的花蕊串在一起。 屈大才子蕙心蘭質心思細膩, 後世濫觴只從這裡學到一兩點就足以盈潤一生了。

穿戴:

“制芰荷以為衣兮, 集芙蓉以為裳。 ”

這句被驚豔到了。

屈公子若以芰荷為衣芙蓉為裳, 想來輕袍緩帶, 玉樹臨風, 豐神俊逸, 飄忽若神。 這是中華第一超模秒殺一萬個李慕白江左梅郎哪, 太帥了。

“高餘冠之岌岌兮, 長余佩之陸離。 ”

高冠長佩, 風吹陸離, 婉若游龍翩若驚鴻。 這樣的屈大夫可惜生不逢時, 楚國不知何其幸, 華夏平添千年淚。

指引:

“步余馬于蘭皋兮, 馳椒丘且焉止息。 ”

信馬山野, 坐愛楓林。 他也要追蹤蘭草集生之處, 椒木馥鬱之所。

淹涕:

“攬茹蕙以掩涕兮, 沾餘襟之浪浪。 ”

這一句也被驚到了。

屈大夫悲慟之餘竟用茹蕙擦拭眼淚。

記得有一陣流鼻血,剛好包裡的紙巾用完了。一個人走在路上無著,恰好櫻花盛季,便順手捋了一把櫻花止住鼻口,看上去也不那麼狼狽可憐了。

3、屈原:香草的品性

屈原把桑林山壑中植物分出一類,叫做香草,像人一樣賦予了品級和才德。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屈原說:天賦予我良好的出生背景美質才華,我還要不斷的加強自己的修養。

每念此句,潸然淚下。

香草的與眾不同,在於自律。

這就是屈原,堅持自我,不為強俗。汨羅江畔縱身一躍,還世間一個永恆的英魂。

芄蘭之葉,童子佩觿。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詩經》裡的植物都是有靈性的。從《詩經》到《離騷》,一脈相承。追本溯源,滿目馨香,香草的時光裡,日子漸漸清晰。

香草的這種高潔品質隨屈原而逝。

後來卻在這裡看到了:“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瓏山石來,四面群繞各式石塊,竟把裡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無。只見許多異草:或有牽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巔,或穿石隙,甚至垂簷繞柱,縈砌盤階。或如翠帶飄搖,或如金繩盤屈,或實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氣馥,非花香之可比。”

記得有一陣流鼻血,剛好包裡的紙巾用完了。一個人走在路上無著,恰好櫻花盛季,便順手捋了一把櫻花止住鼻口,看上去也不那麼狼狽可憐了。

3、屈原:香草的品性

屈原把桑林山壑中植物分出一類,叫做香草,像人一樣賦予了品級和才德。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屈原說:天賦予我良好的出生背景美質才華,我還要不斷的加強自己的修養。

每念此句,潸然淚下。

香草的與眾不同,在於自律。

這就是屈原,堅持自我,不為強俗。汨羅江畔縱身一躍,還世間一個永恆的英魂。

芄蘭之葉,童子佩觿。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詩經》裡的植物都是有靈性的。從《詩經》到《離騷》,一脈相承。追本溯源,滿目馨香,香草的時光裡,日子漸漸清晰。

香草的這種高潔品質隨屈原而逝。

後來卻在這裡看到了:“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瓏山石來,四面群繞各式石塊,竟把裡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無。只見許多異草:或有牽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巔,或穿石隙,甚至垂簷繞柱,縈砌盤階。或如翠帶飄搖,或如金繩盤屈,或實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氣馥,非花香之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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