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你有沒有類似的體驗, 就是愛假想“自己有錢以後”的場景。 這種情況常浮現在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腦海中, 沒能在現實中實現手頭的寬裕, 就只能期待在口頭上獲得慰藉。
我也不例外。 我媽對於我在行動力這方面的印象, 一直不太美好。 這其中絕大部分原因應該歸咎於我總是“說多於做”, 令她有點失望。
說一件陳年舊事吧。 大概在我小學四年級那年, 有一場鋼琴比賽, 老師推薦我和幾個同齡人一起去參加。
大家年紀相仿, 勤練程度卻是不一。 那段時間, 我媽天天督促我要多練琴, 然而我總以“老師上課誇我彈得好”為由堵塞她的催促,
我和我媽以及我的老師都覺得我一定能進決賽, 而事實是, 我第二輪就被刷了。
我媽當時說了一句“怎麼會這樣呢?”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對我說的, 反正我當時站在一旁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這件事一直被當做反面教材教育著我, 使我在長久的時間裡都選擇默然接受不敢反駁, 畢竟自己理虧。
習慣了默認“預設的美好”卻不在現實中使力的人, 終究不太能贏得盆滿缽滿。
2
我在圖書館敲下這個題目的時候, 想起了去年的一件事兒。
大概七月份, 舅母帶著結束高考的表弟到我家, 說想讓我以過來人的身份跟他聊聊大學生活。 我有點怔愣, 卻也只能暗壓內心的尷尬,
我們倆在客廳對坐了好一會兒, 他才開始打破沉默說, “姐, 你在大學都幹了什麼有意義的事啊?”
有意義的事?我很努力地在自己的腦海裡掃描與這三個字相吻合的事蹟, 無奈卻搜索無果 。
從實招來, 最初的兩年我是玩過來的, 直到大三才開始收心考慮未來。 有時候會懊悔自己覺醒得太晚, 可我也很清楚, 沒辦法從頭再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生活朝我虛晃一槍, 我也只能勒令自己往前走, 不准掉頭就跑。
現在的我, 已經學會讓自己篤定地去面對某些值得的事情。 這也許就是我在大學裡收穫的最大的意義。
3
明知道過程很不容易, 但我知道會是很好的體驗。 沒那麼矜貴了, 對一些直覺上覺得不那麼順滑的道路,
這中間, 有自己幡然的醒悟, 也有被刺激的成分在。
我的朋友中, 有從大二開始就加入創業團隊而掙得第一桶金的人, 有寸分必爭而穩坐保研資格的人, 有後來各種offer拿到手軟任君挑選的人。
而我, 是那個很不合時宜的人。 此前, 我所有的注意力, 全部集中在吃喝玩樂這四個字上面。 手裡刷著一家又一家廣受好評的網紅店, 腦子裡想著什麼時候攢錢買下那件在櫥窗前一瞥而過的心愛之物。 隨心所欲的日子不願抽離, 連做事的連續性都來得搖搖晃晃。
在旁人的刺激下, 我也會暗暗在深夜抽絲剝繭地盤問自己, “你怎麼這麼不思上進?”
雖然三分鐘的熱情來得迅猛,
那多一秒的堅持, 足以切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4
想起很多朋友都感歎, 多想做一回電影《尋夢環遊記》裡的米格。 不顧鞋匠世家的世襲傳統, 不管家人的三申五令, 不怕旁人的閒言碎語, 義無反顧對音樂狂熱不已。
自己的秘密角落裡, 全是和偶像有關的相片、影像, 還有一個珍貴的吉他, 利用盡可能多的時間在裡面練習唱歌。 亡靈節參加才藝大賽的決定, 更堅定了他隱匿在心裡除了小狗別人一無所知的渴望。
我在電影院看到這裡的時候, 突然明白了某種情緒, 也越來越能理解人心裡的某種“嘗試爭取”。
沒能在占進先機的關鍵期“嘗試爭取”, 只能在後悔之時加倍補償。 這種回饋, 太正常了。 就好比, 人生過得太混, 總是要償還的。
小學時的那個我, 陷於被老師誇讚的洋洋得意中, 錯失了原本眾望所歸的比賽;十八歲的那個我, 整日對著櫥窗裡的東西, 盤算著要再攢多少錢才能擁之入懷, 與周圍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好在, 及時醒悟。 年輕的好處, 就是一切都還來得及。 現在的我, 不會因為有些外在局限就輕易止步。 我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最壞的結果都試過了, 那剩下的就壞不到哪裡去了。
人生漫漫,你別早早就全面撤退。
人生漫漫,你別早早就全面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