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源於《聊齋志異》元素極多, 而且做到了“襲取無痕”。
《聊齋志異》是一顆顆璀璨的明珠, 《紅樓夢》是一串絕美的項鍊。
六十四、美女動情
《紅樓夢》第八十六回中:且說妙玉歸去, 早有道婆接著, 掩了庵門, 坐了一回, 把《禪門日誦》念了一遍。 吃了晚飯, 點上香, 拜了菩薩, 命道婆子自去歇著, 自己的禪床靠背俱已整齊, 屏息垂簾, 跏跌坐下, 斷除妄想, 趨向真如。 坐到三更以後, 聽得房上嗗㖨㖨一片聲響, 妙玉恐有賊來, 下了禪床, 出到前軒, 但見雲影橫空, 月華如水。 那時天氣尚不很涼, 獨自一個憑欄站了一回, 忽聽房上兩個貓兒一遞一聲廝叫。
《聊齋志異》中《嫦娥》篇:嫦娥方嬉笑間, 忽覺媚情一縷, 自足趾而上, 直達心舍, 意蕩思淫, 若不自主。 乃急斂神, 呵曰:“狐奴當死!不擇人而惑之耶?”
心跳耳熱, 意蕩思淫。 直達心舍, 神不守舍。 兩人一樣心理變化。
六十五、露垂煙潤
《紅樓夢》第九十七回中:正在那裡徘徊瞻顧, 看見墨雨飛跑, 紫鵑便叫住他。 墨雨過來笑嘻嘻的道:“姐姐到這裡做什麼?”紫鵑道:“我聽見寶二爺娶親, 我要來看看熱鬧兒, 誰知不在這裡, 也不知是幾兒?”墨雨悄悄的道:“我這話, 只告訴姐姐, 你可別告訴雪雁。 他們上頭吩咐了, 連你們都不叫知道呢。 就是今日夜裡娶。 那裡是在這裡?老爺派璉二爺另收拾了房子了。
寶玉睜眼一看, 好像是寶釵。 心中不信, 自己一手持燈, 一手擦眼一看, 可不是寶釵麼!只見他盛妝豔服, 豐肩軟體, 鬟低鬢嚲, 眼瞤息微, 論雅淡, 似荷粉露垂;看嬌羞, 真是杏花煙潤了。
《聊齋志異》《胡四姐》篇:夜娶。 逾夕, 果偕四姐來。 年方及笄, 荷粉露垂, 杏花煙潤, 嫣然含笑, 媚麗欲絕。
兩書中:“荷粉露垂, 杏花煙潤”、“論雅淡, 似荷粉露垂;看嬌羞, 真是杏花煙潤了”, 描寫如出一轍, 其他書中沒怎麼用過這兩個詞。 兩書提及時間都是在夜晚, 燈下觀美人, 效果自然好。
鄂州大學的童立群教授指出, 《紅樓夢》中的這兩個詞語, 正是來自《聊齋志異》。 (吳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