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被噩夢驚醒, 滿頭大汗, 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骨頭都要散架了, 力氣都用盡了, 癱軟在床頭, 一動不動, 眼睛抬頭望著一片漆黑的出租屋,
一個噩夢接著一個噩夢, 還是鼓起勇氣去面對, 去觸碰。 噩夢之所以稱之為噩夢, 大概是因為其真實, 其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內心, 可醒來明知道只是噩夢, 還會忍不住多想, 如果哪一天我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 再沒勇氣去揭開, 也許就永遠沉睡在夢裡了吧。
有時候想想, 這樣的結局也還好吧, 最起碼, 不用面對現實的一切, 一切比噩夢還叫人絕望的一切。
夜空中點燃一支煙, 點著卻不想將煙吸入肺裡。
我知道, 我並不想抽煙, 我也不喜歡抽煙, 只是寂寞了, 有一絲光亮, 有些味道, 這樣簡單的陪伴, 看起來就不那麼寂寞了吧,
打開窗戶, 讓屋子裡的煙流失一些, 新鮮的空氣直沖入房間, 橫衝直撞, 感覺到一陣的冰涼。
裹著被子, 依舊覺得冷, 卻不是身體的那種涼, 而是總感覺冷清, 有些淒涼。
一支煙燃盡, 又點燃一支, 火機發出寂寞的聲響, 煙發出燃燒的火焰, 漸漸火焰沒了, 忽明忽暗的光亮在夜空裡寂寞的閃著, 孤獨的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看著煙燒著, 煙熏紅了雙眼, 紅腫著, 兀自流著淚。
我真的好累了。
這樣的黑夜, 卻不願點燃燈, 也許是害怕看到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樣子, 就這樣點點星火, 點點光亮, 照耀著有限的角落, 有些自欺欺人的覺得這樣就很好。
房間裡安靜的有些可怕, 想在黑夜裡放歌, 只是打開音樂的介面,
煙燃盡了, 燒著煙蒂, 發出一陣陣燒焦的味道, 很難聞, 可我卻覺得很好啊, 覺得這味道也有些“臭味相投”。
這樣的黑夜, 我多像這煙蒂一般, 輕飄飄的, 無足輕重。
《阿飛正傳》說:“這世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 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 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 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 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
有時候, 我會想, 也許我就是那只鳥吧, 漂浮著, 不屬於世界, 也不屬於自己, 更像是為了等待死亡而無依無靠, 只能在風中尋求片刻的溫存。
活著是為了什麼呢?這樣的問題,
就像, 幸福的人是不會喜歡民謠的, 更不會理解喜歡民謠的人, 他們的孤寂, 他們敏感, 脆弱, 無聲的呐喊, 以及無盡的渴望。
溫暖, 孤獨, 寂寞, 追尋溫存, 想要靠岸, 渴望擁抱, 可現實呢?只有冰冷。 冷了, 只能在風中追尋片刻的溫存, 飛得快些, 再快些, 燃燒生命, 燃燒, 然後等待死亡。
我是真的累了, 累了, 不想說話。 靜靜地, 什麼也不說, 就這樣。
什麼時候風起了?我就要飛了。
易謬
2018年04月於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