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俗的審美——《世說新語》品讀
理洵
宗白華在《中國藝術意境之誕生》一文中說, 藝術境界介乎學術境界與宗教境界二者中間, 它“以宇宙人生的具體為物件, 賞玩它的色相、秩序、節奏、和諧, 藉以窺見自我的最深心靈的反映;化實境而為虛境, 創形象以為象徵, 使人類最高的心靈具體化、肉身化。 ”“藝術境界主於美。 ”在《世說新語》中, 有很多的故事都能表現出晉人審美意識的自覺幾乎已經達到了藝術境界的高度, 他們在生活中享受著美的滋養。
“言語門”中有一則故事說, 支道林曾經養過幾匹馬, 有人就說僧人養馬不高雅,
就審美物件來說, 上面兩則故事中的馬與竹都體現在瑣碎的日常生活中, 它們已經成為實際生活中的一類, 使魏晉名士捨棄了世俗的實用價值觀, 以非功利性的審美視覺去關照它們的精神氣質, 去自適我心, 完全成為一種純粹的審美需要。 在《世說新語》中, 除卻日常生活中的物什之外, 魏晉名士也把山水風景作為自己的審美對象, 也會把藝術興趣與個體形象作為審美活動的重要內容,
這樣的審美活動, 有些看似執著的, 抑或是任性的, 但他們內心深處則是自由而尊崇自然的。 “言語門”中記錄的另一則支道林的故事說, 支道林喜歡鶴, 他住在剡縣東邊的岇山時, 有人送給他一對鶴, 不久鶴的翅膀長硬了想飛起來, 但支道林捨不得它們, 就剪去它們的翅莖。 鶴張開翅膀不再能飛了, 就回過頭看看翅膀,
不只是有著超俗的審美視覺, 亦有著自由的、超俗的審美姿態, 人與物, 人與自然、人與藝術, 人與人, 似乎都有一種心理的默契, 達到一種美美與共的美的呈現, 完全脫離了俗氣的因數, 而完成了一個超俗的審美之旅, 這就是《世說新語》中的好多故事, 帶給讀者的精神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