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盆文竹置於書桌右上角, 作為案頭清供。 “清”者, 我意為清爽、清淡, 無一雜色, 一味地綠;“供”者, 取其虔敬、珍愛之義。 十年來, 它是我案頭的唯一清供, 足見我對它情有獨鍾。
我愛文竹之綠。 從色彩的審美角度看, 綠是藍和黃兩種色素的合璧。 文竹將這兩種色素巧妙地調配出富有詩意的綠。 它既沒有熒綠的浮豔和輕佻, 也沒有墨綠的沉滯和老態, 更沒有嫩綠的淺顯和幼稚。 文竹之綠如碧如翠, 沁人心脾。 只有朱自清先生所驚歎的梅雨潭的那種“女兒綠”才能與它媲美。
我愛文竹之綠。 文竹來自草根, 它的莖叢生依偎,
我愛文竹之綠。 文竹有自強不息的品格, 它不賴春風而“綠”。 它雖然需要稍許陽光, 但為了滿足主人的需要寧可放棄陽光, 甘心情願地在你的書齋案頭與你長相廝守而始終綠色不衰。 即使在萬物蕭索、朔風凜冽的隆冬, 它仍然生機勃勃, 與甘坐冷板凳的書生朝夕相伴。
我案頭的那盆文竹, 它供在我的書案已有十年, 如今依然滿身翠綠。 我在盡情享受它的“綠”趣之餘, 不禁懷念起它原來的主人——陳先生。 他是我的同鄉, 緣于書生之氣故而脾氣相投,
萬般痛惜的是數年前, 陳先生身患不治之症離開了他心愛的花木世界。 從此, 我更加珍惜、愛護我的案頭清供, 為自己, 也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