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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經典短篇新國度

黃育海

“短經典”系列叢書策劃人

《海風中失落的血色饋贈》

作者:(加)阿利斯泰爾·麥克勞德

譯者:陳以侃

版本:上海文藝出版社 2015年6月

《拋錨》

作者:(瑞士)弗裡德里希·狄倫馬特

譯者:郭金榮

版本:人民文學出版社 2013年3月

提到世界文學大師, 人們想到的總是那些寫下長篇巨著的人。 但在世界文學中, 還有一批短篇小說作者, 其中有不少人是只寫短篇的巧匠, 不過這些作家在國內幾乎無人知曉。 99讀書人的“短經典”系列似乎從一開始就找到了這塊遺失的路牌, 成為目前國內最重要的一套專注短篇的系列叢書。 2011年第一輯出版時, 這個系列裡沒有收錄卡夫卡、歐·亨利這些被反復出版的作家, 而是選擇了瑞士的弗裡德里希·狄倫馬特、愛爾蘭的克雷爾·吉根、美國的洛麗·摩爾等。

七年過去了, “短經典”系列已經出了86本, 每一輯都讓國內讀者接觸到此前零認知的作品。 如今, 在書架上, 那排彩色的封面組成一道虹, 告訴讀者在厚重的長篇之外, 還有許多靈動的短篇, 成為文學中不可磨滅的經典。

“短經典”系列

版本:人民文學出版社/上海文藝出版社

出版起始年份:2011年

已出版冊數:86冊

主要領域:外國短篇小說

理念:“集中展現短篇小說創作的世界版圖”

自述

1 裝幀簡潔

走進書店, 看到純色封面, 第一反應就是“短經典”叢書。 在當下眾多書籍的腰封中, “短經典”的腰封設計也算是少見:一張作家的照片、一句簡介、一段文字摘錄, 此外無他, 沿承了和封面一致的簡潔。 可對總策劃黃育海來說,

“這也就是個及格分吧, 說實話, 我不是特別滿意”。 他認為這套書的裝幀可以更加精緻一些。 然而這份簡潔的成品, 經歷的出版過程卻不簡單。

第一輯“短經典”是籌備時間最久的。 版本資訊顯示, 第一輯的五本短經典出版於2011年, 但黃育海早在2008年就開始籌備, 一同策劃的還有彭倫、何家煒等專業編輯。 之所以想到要做“短經典”系列, 黃育海有三個理由。 除了短篇小說本身的藝術性外, 策劃嗅覺靈敏的他也發現了當時國內行業的空缺, “我發現在國內, 哪怕是以出版外國文學為主的出版機構, 也沒有人在系統地推短篇小說, 所以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而且, 短篇小說的形式也更適合現代人的閱讀, “現在大家日常的工作、學習都很忙,

閱讀的時間是相對比較碎片化的, 這樣的話一篇一兩萬字的短篇小說, 在飛機上火車上, 或者在晚上睡覺以前, 讀一讀也蠻好的”。

2 專業眼光

這個想法有價值, 但同時, 也有些冒險。 國內的外國文學讀者本就不多, 再加上普通購書人都會選擇比較有名的大家或者長篇經典做保險, 出版這些短篇小說——尤其是在國內沒有知名度的作家——幾乎就等於放棄了市場銷量。 在“短經典”系列中, 名氣最大的也不過是雷蒙德·卡佛、威廉·特雷弗、科塔薩爾這些, 更多的是在國內幾乎零知名度的作者。 “這個問題是出版所有的外國文學作品都可能碰到的”, 但黃育海相信“只要經過我們的專業眼光, 認定它是真正有品質的短篇小說, 那總是會有讀者的”,“我們也不追求很高的銷量,略有利潤就可以。我們也沒指望它們能像有的長篇小說那樣,一次能印幾十萬、幾百萬本。但結果還是挺好的,國內的許多作家,像王安憶、余華、蘇童啊,他們都非常喜歡我們的這套書”。

3 遺憾

七年過去,“短經典”已經擴張到86本,平均一年出12本左右。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但黃育海還是嫌慢。一來,在策劃過程中,有很多選題都會被斃掉,要麼是作家本身的品質不夠,要麼是一些作家雖然寫長篇很出名,但短篇卻未必寫得好;另外,優秀的翻譯也是件急不得的事。“我本來的打算是在10年之內出到150種左右”,黃育海說道,“現在我準備再給10年時間,出到200種。”不過,這個想法實現的可能性並不高。99讀書人並不是專出“短經典”這一套書的公司,經常會有其他新的、更具時效性的選題打斷“短經典”的出版過程。而且,作為一家民營出版社,99讀書人的財力有限,也沒有自己的書號。熟悉短經典的讀者肯定會知道,“短經典”系列曾經有一段時間交由上海文藝出版社發行,封面也從彩色變成了質樸的硬皮白色。尋找合作出版社,也是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好在去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成了99讀書人的最大股東,“短經典”的出版權又回到了人民文學出版社手裡,它們又以熟悉的封面回到讀者的視野中。

新的色彩正在誕生,過去的色彩已然消逝。如今,想要在書店找到前兩輯短經典已十分困難。在孔夫子網上,可以看到一本克雷爾·吉根的《走在藍色的田野上》的售價從18元變成了180元。雖然去年年底開始,有幾本“短經典”的前期書目重新以精裝本形式再版,黃育海說,這主要是“想做個精選”,把最好的作品再出版一次,至於那些沒有被再版的書,並非都是因藝術品質不足,而是很多書的版權期已到,出版社沒有辦法再次出版。它們只能變成稀缺的絕版書。這對於喜愛短經典的讀者來說,是個不小的遺憾。

聲音

驚歎作家的想像力

●茅銀輝(“短經典”《大象》譯者)

國內最早翻譯姆羅熱克的譯者是我的博士生導師易麗君教授,她在1988年的《世界文學》雜誌上發表過8篇該作家的短篇小說譯作,後來被多家雜誌轉載。因此,我很早就知道這位作家的短篇小說寫得很有意思。“短經典”這個系列策劃得非常成功,在當今日益忙碌的社會中,人們用來讀書的時間都非常有限,閱讀一部大部頭的圖書可能會比較艱難,然而在零碎的時間中閱讀一些短小精悍的小小說,會相對容易很多。比如姆羅熱克的短篇,有時一個故事只有短短一頁紙,卻能引發讀者思考、回味,或者會心一笑,驚歎于作家的黑色幽默、天馬行空的想像。不足之處是推廣的力度還不夠。

看見另一種寫作

●穀立立(書評人)

在我看來,讀者都是重度潔癖症患者,喜怒無常、捉摸不定。常常手拿一本書,除了要質疑作家的構思是不是出彩、故事是否精巧不落俗套,還要反復研究書的顏值:裝幀、紙張、色調,甚至是字體。“短經典”給了我們這樣一種可能:一本小說就像是一塊拼圖,赤橙黃綠,彩虹一般點燃了我曾經單調的書櫃。

更重要的是,看見了另一種寫作。如果不是有了《回憶,撲克牌》,我不會知道向田邦子是怎樣一個人、她的一生又有著怎樣的情愛觀。在看過《石泉鎮》之後,才知道美國不僅有雷蒙德·卡佛,還有理查·福特。最大的收穫,當然還是認識了威廉·特雷弗。《雨後》、《出軌》、《山區光棍》的接連出版,以簡約而不乏詩意的筆調,讓我對遙遠的愛爾蘭山區多了一份更為真切的想像。

薦書

“短經典”系列在上海文藝出版時期的代表作。麥克勞德是一位低產作家,一生只有兩部短篇小說集和一本長篇。《海風中失落的血色饋贈》由七個短篇組成,故事都發生在海濱的佈雷頓角。作者的文筆冷硬而不失細膩,初讀時會讓人感到困惑,無法捕捉到小說的真正意圖,必須要在句子中反復浸泡才能理解深處的意味。冷漠與迷失,殘酷與溫情,麥克勞德將所有情感牢牢地控制在詞語中,形成了獨特的風格。而譯者陳以侃的譯本也因成功傳遞了麥克勞德作品的這一特質而飽受好評。

德語作家狄倫馬特的短篇小說與“短經典”的風格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他的作品短小而不失濃度,再加上荒誕的情節,能讓讀者在短時間內感受到文學質感的衝擊,這也是“短經典”系列策劃的初衷。在他的短篇結束之後,我們不再敢肯定自己沒有被那股人性的罪惡浸染,也不再敢肯定自己還擁有明辨罪惡的能力。在狄倫馬特的黑暗世界中,常規的世界秩序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它似乎是卡夫卡的夢魘,而人類則是這個夢魘中誕生的怪胎。

采寫/新京報記者 宮照華

那總是會有讀者的”,“我們也不追求很高的銷量,略有利潤就可以。我們也沒指望它們能像有的長篇小說那樣,一次能印幾十萬、幾百萬本。但結果還是挺好的,國內的許多作家,像王安憶、余華、蘇童啊,他們都非常喜歡我們的這套書”。

3 遺憾

七年過去,“短經典”已經擴張到86本,平均一年出12本左右。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但黃育海還是嫌慢。一來,在策劃過程中,有很多選題都會被斃掉,要麼是作家本身的品質不夠,要麼是一些作家雖然寫長篇很出名,但短篇卻未必寫得好;另外,優秀的翻譯也是件急不得的事。“我本來的打算是在10年之內出到150種左右”,黃育海說道,“現在我準備再給10年時間,出到200種。”不過,這個想法實現的可能性並不高。99讀書人並不是專出“短經典”這一套書的公司,經常會有其他新的、更具時效性的選題打斷“短經典”的出版過程。而且,作為一家民營出版社,99讀書人的財力有限,也沒有自己的書號。熟悉短經典的讀者肯定會知道,“短經典”系列曾經有一段時間交由上海文藝出版社發行,封面也從彩色變成了質樸的硬皮白色。尋找合作出版社,也是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好在去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成了99讀書人的最大股東,“短經典”的出版權又回到了人民文學出版社手裡,它們又以熟悉的封面回到讀者的視野中。

新的色彩正在誕生,過去的色彩已然消逝。如今,想要在書店找到前兩輯短經典已十分困難。在孔夫子網上,可以看到一本克雷爾·吉根的《走在藍色的田野上》的售價從18元變成了180元。雖然去年年底開始,有幾本“短經典”的前期書目重新以精裝本形式再版,黃育海說,這主要是“想做個精選”,把最好的作品再出版一次,至於那些沒有被再版的書,並非都是因藝術品質不足,而是很多書的版權期已到,出版社沒有辦法再次出版。它們只能變成稀缺的絕版書。這對於喜愛短經典的讀者來說,是個不小的遺憾。

聲音

驚歎作家的想像力

●茅銀輝(“短經典”《大象》譯者)

國內最早翻譯姆羅熱克的譯者是我的博士生導師易麗君教授,她在1988年的《世界文學》雜誌上發表過8篇該作家的短篇小說譯作,後來被多家雜誌轉載。因此,我很早就知道這位作家的短篇小說寫得很有意思。“短經典”這個系列策劃得非常成功,在當今日益忙碌的社會中,人們用來讀書的時間都非常有限,閱讀一部大部頭的圖書可能會比較艱難,然而在零碎的時間中閱讀一些短小精悍的小小說,會相對容易很多。比如姆羅熱克的短篇,有時一個故事只有短短一頁紙,卻能引發讀者思考、回味,或者會心一笑,驚歎于作家的黑色幽默、天馬行空的想像。不足之處是推廣的力度還不夠。

看見另一種寫作

●穀立立(書評人)

在我看來,讀者都是重度潔癖症患者,喜怒無常、捉摸不定。常常手拿一本書,除了要質疑作家的構思是不是出彩、故事是否精巧不落俗套,還要反復研究書的顏值:裝幀、紙張、色調,甚至是字體。“短經典”給了我們這樣一種可能:一本小說就像是一塊拼圖,赤橙黃綠,彩虹一般點燃了我曾經單調的書櫃。

更重要的是,看見了另一種寫作。如果不是有了《回憶,撲克牌》,我不會知道向田邦子是怎樣一個人、她的一生又有著怎樣的情愛觀。在看過《石泉鎮》之後,才知道美國不僅有雷蒙德·卡佛,還有理查·福特。最大的收穫,當然還是認識了威廉·特雷弗。《雨後》、《出軌》、《山區光棍》的接連出版,以簡約而不乏詩意的筆調,讓我對遙遠的愛爾蘭山區多了一份更為真切的想像。

薦書

“短經典”系列在上海文藝出版時期的代表作。麥克勞德是一位低產作家,一生只有兩部短篇小說集和一本長篇。《海風中失落的血色饋贈》由七個短篇組成,故事都發生在海濱的佈雷頓角。作者的文筆冷硬而不失細膩,初讀時會讓人感到困惑,無法捕捉到小說的真正意圖,必須要在句子中反復浸泡才能理解深處的意味。冷漠與迷失,殘酷與溫情,麥克勞德將所有情感牢牢地控制在詞語中,形成了獨特的風格。而譯者陳以侃的譯本也因成功傳遞了麥克勞德作品的這一特質而飽受好評。

德語作家狄倫馬特的短篇小說與“短經典”的風格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他的作品短小而不失濃度,再加上荒誕的情節,能讓讀者在短時間內感受到文學質感的衝擊,這也是“短經典”系列策劃的初衷。在他的短篇結束之後,我們不再敢肯定自己沒有被那股人性的罪惡浸染,也不再敢肯定自己還擁有明辨罪惡的能力。在狄倫馬特的黑暗世界中,常規的世界秩序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它似乎是卡夫卡的夢魘,而人類則是這個夢魘中誕生的怪胎。

采寫/新京報記者 宮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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