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孩子時,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對話兒童文學作家湯素蘭
編者按
在世界讀書日央視2017年度中國好書榜頒獎典禮上, 湖南兒童文學作家湯素蘭的長篇小說《阿蓮》上榜。
王楊
只要作品有感染力, 就能打動人心
問:近年來, 很多作家創作了回憶或表現童年生活的作品,
答:我覺得不同時代的孩子, 生活環境、社會背景、歷史時代雖然不同, 但情感是相通的, 而且只要是孩子, 都會遇到成長中的問題, 都會面臨各種困擾與選擇。 主人公面臨困境時如何作出選擇, 主人公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這些依然能引起今天孩子的共鳴。 只要作品有感染力, 就能打動人心。
問:《阿蓮》是您以自己的童年經驗為素材創作的小說, 您是如何對自己的童年生活和童年經驗加以選擇和表現的?
答:它是以我自己的童年生活為背景的小說,
用童話的方式尋找一個心靈的桃花源
問:你的童話新作《南村傳奇》開篇, 羅列了很多“很久以前”, 您寫到現在很多人已經不相信這些“很久以前”了, 這似乎是童話寫作面臨的某種困境。 這也是您在寫作中所感受到的阻力或困難嗎?
答:是的。 童話思維、兒童思維和原始思維有很多相似之處,
問:《桃花源記》是您創作《南村傳奇》的靈感來源嗎?
答:“桃花源”是我們的前人曾想像過的美好居所。 人們雖然擁有了越來越便捷的生活, 但環境的惡化與心靈的孤獨也日益嚴重, 每一個人都想尋找心靈的桃花源。 我近年來常常想起自己小時候成長的村莊和自己成長的環境。 “桃花源”那樣古老的村莊究竟有怎樣的魔力, 會成為中國文人寄寓的理想?在城鎮化的浪潮中,
渴望尋求突破, 寫出“中國童話”來
問:《南村傳奇》中四個故事都充滿了中國神話和民間文學色彩, 這與西方童話中的“王子公主”“巫師魔法”等完全不同, 具有更鮮明的本土性, 四個故事分別傳達了對生命價值、犧牲、面對困境和正視錯誤等問題的思考, 您為什麼會選取類似神話、民間傳說的形式來承載這些內容呢?
答:坦率地說, 我最初的兒童文學思想資源與童話寫作滋養, 是從大量西方經典兒童文學中獲得的。 我小時候沒有讀過童話, 我對童話和兒童文學的系統瞭解與閱讀,是在我讀研究生的時候。我早期的童話有著很明顯的西方童話的印記。作家總是渴望尋求突破的。當我看到北歐童話、英國童話、美國童話和日本童話等都帶有鮮明的民族與地域文化特徵時,我自然要思考我如何寫出“中國童話”來,如何將中國神話、民間文學的資源,運用到童話寫作中。這種思考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也遲遲沒有動筆。因為我擔心將自己的寫作變成對中國民間童話或者神話的述譯或改寫。現在,我對自己的鄉土有了和年輕時不一樣的情感與認識,對自己的寫作更自信,於是有了這一次的嘗試。
小說和童話都需要把故事講好
問:您去年創作的小說《阿蓮》獲得了2017年度桂冠童書和2017年度“中國好書”,《南村傳奇》應該和創作《阿蓮》的時間相隔不久,小說的寫作會對您的童話創作產生什麼影響嗎?您是怎樣在童話和小說兩種不同寫作之間來回穿梭的?
答:我認為不管是寫小說還是寫童話,“講故事”是硬道理。小說和童話都需要把故事講好,講得合情合理,如同真的。但小說的“真實”需要符合生活的真實,因此,寫《阿蓮》時,因為要還原當時的時代背景,我還是花了不少考據工夫。童話的本質是想像,但要被讀者接受,需要符合情感的真實。我在寫《南村傳奇》時,確實有意識地強調了故事的“真實性”,包括細節的真實性。小說對真實性近乎苛刻的要求對我寫童話確實有好處,讓一個想像的世界顯得無比真實,這會讓作品更具有張力。但童話的思維與想像,以及童話作品中對童話氛圍的營造對寫小說也有好處。藝術是相通的,可以互相借鑒。當我提筆寫作時,我關注的是寫作本身,是筆下的故事和人物,很少去想文體的區別。
兒童文學是有意義和價值的事業
問:您經常到學校給孩子們講故事,和他們交流,孩子們對於您的作品乃至文學有什麼有趣的想法嗎?這些想法會不會被您寫到作品中?
答:我的讀者是孩子,與孩子們接觸能讓我更瞭解孩子,我也能以自己的經驗和知識對他們作一些指導和引領,因此,我每年都會花一定的時間到全國各地的學校去做講座或舉行讀者見面會。孩子們總是非常熱情,對我充滿了信任。有時候,孩子們讀了我的故事,也會把自己的故事告訴我,還會給我出主意。比如,有次一個胖乎乎的孩子讀了《笨狼的故事》後,非要我寫一本“笨狼”變聰明了的故事,他甚至還哭了起來,他一定是在閱讀中感同身受了,知道在現實生活中聰明有多麼重要。我當然不會按他的要求寫,因為變聰明了就不是“笨狼”了。有一次,一個小朋友在我的散文集《我的動物朋友》裡讀到我家小狗的故事,立即把他家小狗的故事告訴我,讓我寫下來,我就真的寫下來了。面對孩子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所從事的兒童文學是最有意義和價值的事業。
問:今年初,您就已經有兩部童話新作《南村傳奇》《時光收藏人》出版,接下來您有什麼創作計畫?
答:《時光收藏人》是2016-2017年寫的一系列短篇的結集,也是對自己的生活和故土的回眸、再現和想像。《南村傳奇》是2017年年底寫的。《阿蓮》是我計畫寫作的“童年風景”系列的第一部,接下來我還會寫第二部甚至第三部。與寫小說相比,我還是更喜歡寫童話。因此,我還是會繼續在童話的藝術天地裡探索,希望有一天能寫出真正讓自己滿意的童話作品。
我對童話和兒童文學的系統瞭解與閱讀,是在我讀研究生的時候。我早期的童話有著很明顯的西方童話的印記。作家總是渴望尋求突破的。當我看到北歐童話、英國童話、美國童話和日本童話等都帶有鮮明的民族與地域文化特徵時,我自然要思考我如何寫出“中國童話”來,如何將中國神話、民間文學的資源,運用到童話寫作中。這種思考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也遲遲沒有動筆。因為我擔心將自己的寫作變成對中國民間童話或者神話的述譯或改寫。現在,我對自己的鄉土有了和年輕時不一樣的情感與認識,對自己的寫作更自信,於是有了這一次的嘗試。小說和童話都需要把故事講好
問:您去年創作的小說《阿蓮》獲得了2017年度桂冠童書和2017年度“中國好書”,《南村傳奇》應該和創作《阿蓮》的時間相隔不久,小說的寫作會對您的童話創作產生什麼影響嗎?您是怎樣在童話和小說兩種不同寫作之間來回穿梭的?
答:我認為不管是寫小說還是寫童話,“講故事”是硬道理。小說和童話都需要把故事講好,講得合情合理,如同真的。但小說的“真實”需要符合生活的真實,因此,寫《阿蓮》時,因為要還原當時的時代背景,我還是花了不少考據工夫。童話的本質是想像,但要被讀者接受,需要符合情感的真實。我在寫《南村傳奇》時,確實有意識地強調了故事的“真實性”,包括細節的真實性。小說對真實性近乎苛刻的要求對我寫童話確實有好處,讓一個想像的世界顯得無比真實,這會讓作品更具有張力。但童話的思維與想像,以及童話作品中對童話氛圍的營造對寫小說也有好處。藝術是相通的,可以互相借鑒。當我提筆寫作時,我關注的是寫作本身,是筆下的故事和人物,很少去想文體的區別。
兒童文學是有意義和價值的事業
問:您經常到學校給孩子們講故事,和他們交流,孩子們對於您的作品乃至文學有什麼有趣的想法嗎?這些想法會不會被您寫到作品中?
答:我的讀者是孩子,與孩子們接觸能讓我更瞭解孩子,我也能以自己的經驗和知識對他們作一些指導和引領,因此,我每年都會花一定的時間到全國各地的學校去做講座或舉行讀者見面會。孩子們總是非常熱情,對我充滿了信任。有時候,孩子們讀了我的故事,也會把自己的故事告訴我,還會給我出主意。比如,有次一個胖乎乎的孩子讀了《笨狼的故事》後,非要我寫一本“笨狼”變聰明了的故事,他甚至還哭了起來,他一定是在閱讀中感同身受了,知道在現實生活中聰明有多麼重要。我當然不會按他的要求寫,因為變聰明了就不是“笨狼”了。有一次,一個小朋友在我的散文集《我的動物朋友》裡讀到我家小狗的故事,立即把他家小狗的故事告訴我,讓我寫下來,我就真的寫下來了。面對孩子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所從事的兒童文學是最有意義和價值的事業。
問:今年初,您就已經有兩部童話新作《南村傳奇》《時光收藏人》出版,接下來您有什麼創作計畫?
答:《時光收藏人》是2016-2017年寫的一系列短篇的結集,也是對自己的生活和故土的回眸、再現和想像。《南村傳奇》是2017年年底寫的。《阿蓮》是我計畫寫作的“童年風景”系列的第一部,接下來我還會寫第二部甚至第三部。與寫小說相比,我還是更喜歡寫童話。因此,我還是會繼續在童話的藝術天地裡探索,希望有一天能寫出真正讓自己滿意的童話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