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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匠人:一生只為一布

瀏陽夏布製作中。

李慧 馮蕾 龍軍

四月芳菲, 鄉野蔥蘢。 湖南瀏陽高坪鎮, 紅褐色的泥土中, 一種不起眼的植物悄然萌芽, 當地人知道,

這是剛落土兩個月的苧麻。 在鎮上的另一頭的太坪村, 那些成熟的苧麻正被村民譚智祥用純手工的方式做成一匹匹色澤沉著典雅、質地樸素純粹的夏布。

14歲開始跟著父親學做夏布, 現年51歲的譚智祥是瀏陽當地技藝最為精湛的夏布傳承人, 也是夏布技藝的第四代傳人。

“打麻、績麻、漿紗、織布……每個步驟都馬虎不得。 ”譚智祥一邊介紹, 一邊向我們展示起織布來。 黑色的梭子在他手中翩然起舞, 把經線和緯線連接起來, 織成普通布、羅紋布、提花布等多種品類。 “你看, 這是前幾天來的幾個學生織的, 他們把線接錯了, 我得重新給它接好。 ”譚智祥介紹說, 他每天早晨五六點鐘就起來開始做工, 一天10個小時下來能織普通夏布十米左右,

要是羅紋布就只能織四五米, 而那種做服裝的夏布要用純手工的麻線紡織, 一天才能織一到兩米。

瀏陽夏布在清光緒年間開始遠渡海外, 銷往日本、朝鮮以及南洋等地。 巔峰時期的瀏陽夏布, 曾有著一年“出口達485萬擔, 價值近百萬”的盛況。

“最開始我的布銷售到日本和韓國, 他們將夏布用來做衣服、門簾、茶席, 甚至裝飾屋頂。 ”這些訂單每年給譚智祥帶來400多匹坯布的銷量。

譚智祥算了筆賬, 一匹25米長、60釐米寬的坯布需要用3公斤苧麻紗。 而打麻、績麻十分繁瑣。 哪怕是熟練的撚紗婦人, 也需要兩個月才能撚成一匹夏布所需的紗線。 最後經純手工紡織出這種品質最優的夏布, 市場能給出的價格僅1000元/匹, 普通的夏布則為300元一匹。

“日本經銷商曾給我拿來一個日本製造的書包, 你看, 這個包用布也就一尺多, 能賣到900元一個。 ”譚智祥說。

為傳承夏布工藝, 瀏陽市有關部門和高坪鎮政府決定牽頭組織起村裡幾家夏布紡織戶, 成立夏布生產工藝傳承保護協會, 並建立瀏陽夏布文化展示中心。 同時, 譚智祥開始和瀏陽一家文化創意有限公司達成合作, 把原料布製作成精美的書包和其他產品。 為促進夏布傳承和發展, 譚智祥還註冊成立了自己的織藝發展有限公司。

2015年, 譚智祥收到了北京服裝學院的聘書, 被邀請到該校當特聘教授, 向學生講解示範傳統夏布的生產過程, 這位織了35年夏布的地道農民正式走進課堂, 走上了講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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